《泪纷碎如断弦》第4章

“我只希望她能幸福。你这样子做，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她辛苦了这么多年就只为了撑住这个家，如果让她知道……”
“妈，她迟早都会知道。”周俊毅粗鲁地打断方淑贤的话，“总之，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说。”
“你……唉！”方淑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妈，”周俊毅放柔了声音安慰道，“我们都会幸福的，我，你，雨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嗯。”方淑贤点头附和道。她转过身暗自深深地叹气。她知道她儿子的心意，但她更加明白在雨晴的心中，周俊毅永远都只是哥哥。幸福，在她遇上周方正的时候，就已经与她绝缘了。
二
灵珠：那一刻，我只觉得我的世界开始天翻地覆，天和地都裂成许多块，然后，我的天就像玻璃破碎一样，一片一片地开始碎落，把呆立在地上的我割得遍体鳞伤。可我不能逃，因为那由我一手撑起来的天塌下来了，我往哪里逃都一样。血不停地流，淹没了我的一切。我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坚强究竟是为了什么？
BlackHotel是上海有名的六星级大酒店之一，它的成功除了因为它拥有完备的设施，以及服务人员亲切又不失尊重的服务态度之外，最吸引顾客的便是它所面临的滔滔大海。
这是一个暗淡的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几朵浓云缠绕在天空不散，好像要下雨，又迟迟不肯落下，让人的心情不禁有些郁闷，闷得让人想逃。
雨晴在BlackHotel对面的大街上的树下优雅地来回踱步，等待着周俊毅的到来。不一会儿，一个外表十分阳刚的男人跑到雨晴的面前，雨晴抬头一看，便笑着喊道：“哥。”
周俊毅按着因疾步行走而正在剧烈跳动的心，皱着眉头训道：“不是说好了在里面等的吗？你怎么跑出来了？要是遇到坏人了怎么办？要是我刚才每认出你来怎么办？”
“哥，你别生气，我知道你能认出我来的。我只是看今晚的行人不多，再加上天气又有点儿郁热，所以才想出来走走，透透气。而且要是有什么事，只要我叫一声，酒店的保卫一定会出来帮我的。”其实是因为平日里除了去找她的好友魏雪雁之外，周俊毅都不肯让她单独出外，而且只要情况允许，周俊毅连上下班都要亲自接送，所以她才想趁着周俊毅还没有来接她，自己先出来走走。
“就算是这样也不好。”周俊毅依然皱着眉头。
“哥，我保证没有下次，我们回家吧。”
“嗯。”面对着雨晴的笑容，周俊毅就算有再盛的怒火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他们两人像往常一样，用散步的方式向汽车站走去。只是今晚，周俊毅显得十分不安，连脚步都有些杂乱。
“雨晴，”周俊毅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雨晴，“你……你……”周俊毅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当他下定决心要说的时候，方淑贤的话又浮现在他的脑中，最后他还是决定放弃，“唉！算了，以后再说。”
“怎么不说了呢？”雨晴疑惑地问道。
“没……”周俊毅刚想摇头，脑袋却出现了一把诱惑人心的声音，就像是魔鬼在引诱人类出卖灵魂一样，那把声音在引诱周俊毅说出他的心里话，把雨晴据为己有。周俊毅再一次深情地凝视着雨晴，说道：“雨晴，你……爱我吗？”
雨晴奇怪地看着周俊毅，她知道他一向都不是会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的人。
“哥，你怎么了？你是我哥，我当然爱你啊！”
“不，我不是说这种爱，”周俊毅无措地搔着头发，试图寻找适当的词语来表达他真正的意思，“我说的是……是男女之间，情人之间的那种爱！”
“哥，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兄妹耶！”雨晴被吓了一跳，她瞪大双眼，眼神里的纷乱透露出她极度的不安。
“不，我们不是亲生兄妹……”
这一瞬间，雨晴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当中。在这个比以前更黑更深更加令人摇摇欲坠的深渊里，雨晴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到出路，就好像阳光要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一样，她将永堕地狱，不得超生。
命运之轮正因这一时刻的来临而兴奋不已，编排好的第二个程序正准备开启。
三
灵珠：我知道，我是真的崩溃了，我迷失在白茫茫的烟雾中，分不清真假对错。我想要怨恨世间所有的事物。天地万物，它们从不曾让我好过。可是，那个人却告诉我，爱，是没有理由的，有的只是坚定自己决心的借口，只有坚信爱的人才是真正懂爱的人。那一刻，我就已经意识到，这句话将成为我一生的信仰。
“雨晴，我们不是亲兄妹，你是周方正那个混蛋在一个雨天里捡回来的，所以妈才会给你取名字叫雨晴，我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雨晴被周俊毅的话骇得倒退一步，她不可置信地摇头，低喃着：“不……不……”
周俊毅抓住雨晴想逃的手，急急地把话都挑明了说，丝毫不理会听的人是否能承受这一些对她而言格外刺耳的字句。
“雨晴，我从小就知道这一件事，我一直在等你长大，我……”
“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雨晴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泪水布满了她的脸，她用力地甩开周俊毅的手，转身跑开。
“雨晴……雨晴……”
周俊毅立在原地，不停地呼唤着雨晴的名字。虽然他是心急了点，但是他还是知道需要给雨晴一些时间来缓冲这一事实对她的打击。
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这时，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有着一个缥缈的身影。
“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上次你不让我杀了她，这次又要我做这么无聊的事，她可是我们最大的敌人，玩这种小把戏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身影的腹部处发出一阵红光，一把稚嫩的声音传出。“哼！杀了她？你以为你还有能力杀了她吗？别忘了你的灵力已经用来孕育我了，想杀她，那是自寻死路。你不需要知道我在计划些什么，你只要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要达成你的愿望就行了。这时我对你给予我生命的报答。而且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她，她将无暇顾及我们。”
“那会是谁？”
“别那么心急，主角们还没全部出场呢！而且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储存力量和创造力量，不然，你以为就凭我们现在这点力量能经受得住多少次打击啊！更别说是实现你那伟大的梦想了。”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你只要给我记住，我用生命和力量创造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就可以了。”
“放心吧！等你消失了以后，我会替你见证你的愿望实现的那一刻的来临。”
言毕，红光与身影都在黑暗中消失了。
雨晴在沙滩上缓慢地行走，可是此刻的她没有了平日的闲情，没有再回头去看看身后越远越模糊的沉重的脚印。命运的摧残把她的精神世界推向崩溃的边缘，被她一直苦苦压抑着的情绪开始挣扎、翻滚、沸腾、掀顶，最后爆发。雨晴骤的停下脚步，双手紧握成拳，可已被导出的埋藏了多年的伤痛，又哪是她压抑得住的。她在作垂死的挣扎，期望能压下那接近疯狂的情绪。她的全身都在颤抖，若有若无的抽泣声更显凄凉。她故作坚强地抬起头望向星空，美丽的脸庞布满了不肯轻易冷却的泪痕，无法抑止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纷纷下坠，以决然的姿势宣泄着自己的悲哀。
“为什么要这样耍我？我硬撑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家已经不是原来的家了，我也不是原来的我了。我是谁？我应该是谁？我应该在哪里？我的又在哪里？……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不会错？我还能为了什么而活着？为了什么？……”
微颤的双唇吐出呜咽而零碎的话语，哽咽的声线让即使是心如钢铁的人也不禁为之心酸。
“为了爱！”一把低沉的男声从雨晴的身后传来。雨晴迅速转过身，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从阴暗出踏着昂藏的步伐，走向一脸惊讶的雨晴。在月光的照射下，男子俊逸非凡的面貌清楚地呈现在雨晴的黑眸里。
“你是谁？”雨晴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深夜里，在行人稀少的沙滩上和陌生人交谈，但是现在的她已经疲惫得连防御的能力都没有了。
“我只是一个过路的人。”男子在雨晴的身边坐下，他的双眼望向汹涌澎湃的大海，视线远得像是要把大海看尽。
雨晴和男子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