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旅行与冒险者的故事》第12章

“那么——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夜妖精按下怒火，站了起来。她……不能冲动！她身负的任务让她不能由着性子来。当然，这也是为了那个人……那个唯一承认她，赋予她力量的人……
吉迩突然担心起来，之前的偷袭，事实上也是想避开这句话。如果可能……她其实不想和她所谓的同伴作战……不过，也许是因为她高估了他们的实力吧。
“用不着。”希德里无动于衷。而卡莫的回答倒是让心里七上八下的少女魔法师大出意料，“很抱歉，我不能答应。”
埃尔琳没有回答，但她眉间的忿恨已经代替了答案。娜拉莎不怒反笑，心中却涌起异样的悲哀。她甩甩头，像是要把莫名的软弱情感也甩开。手中黑暗之气逐渐转浓，夜妖精缓缓举弓，幽黑火焰陡然跃动，宛然地狱逃出的恶魔獠牙。
战斗——开始了。
“司掌破坏的精灵，化为热烈的舞步，粉碎前方一切障碍——焰之陨雨！”
娜拉莎召唤来的魔兽，正分散于空地四处进行攻击和……被攻击，无奈实在太多了，杀之不尽赶之不绝，刚刚连续施展了几十个魔法的吉迩都有些忍无可忍了，“可恶~~~~~圣光照临~~~~~~~”
魔法范围同样包括正在恢复中的夜妖精，不过这样一来就有点对不起在暗中使用同样力量驱动魔兽的卡莫了。少女魔法师松了口气，同时选择忽略身后投来的杀人目光。
来不及回复体力的埃尔琳收回了魔剑。在魔兽扑来前长剑闪电般出现，准确的刺中其中一头的眼睛，顿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响起，好几道黑影射来，她急忙闪开，堪堪躲过尖锐的兽爪。
“咻”的一声剑光划过，却被娜拉莎轻巧闪开，“这把破剑就想伤我？还不如把你的魔剑召唤来吧！”
寒意愈凛，埃尔琳翡翠眼眸中掠过一丝愤怒，令她的同伴暗叹。冰之月刃尽管赋有冰精灵的祝福，却需要持有人极高的精神力控制，而她现在这种心情……不被反噬已经谢天谢地了。
吉迩只担心，明明知道这一点的她，会不会在刺激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来。
“雷电术！”
身为呤游诗人的卡莫，使出了符合一般人认知的二阶法术，拖延了一段时间。女剑士清醒过来，与手执长枪的希德里一起展开密不透风的攻势，暴风骤雨般席卷向浮在半空的夜妖精。这是他们先前商定的战术，即尽量不让敌人有使用炎弓的机会，但效果似乎不大理想。妖精与生俱来的魔法力与人类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夜妖精的“暗之绝壁”足以抵挡任何攻击。
“……司掌纷争与混乱的女神赫卡缇迪斯啊，请聆听我的呼唤，将冲破万物的力量，赋予吾身……”
看到卡莫装模做样的念咒，魔法师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真正的神听到魔族的祈祷会不会气到头顶冒烟。不过他的方法是对的，赫卡缇迪斯之名是一切防御的噩梦。果然，“暗之绝壁”随着魔法元素的紊乱逐渐黯淡，并在卡莫那快得令人看不见的一击下陡然破裂。纷纷扬扬的黑色碎片飞舞漫天，华丽异常。
很好，趁此时机——“三界辉曜！”
这次所有人都有了准备，但……
“呵呵~~~想用同样的方法打败我吗？”娜拉莎的笑声中充满不屑。
话声未落，“暗之绝壁”也在再次形成中。调息一阵子后，吉迩微微念出未完成的咒文，“……（三界辉曜）交织永恒，游离时空……”
啊啊啊，真是又臭又长的咒语，她不耐烦的想着。眼看已经差不多了，望向空中正在流转于明暗之间的未完成结界，她轻笑，“怎么能让你完成呢？那样我不是白费功夫了吗？——光之魔法的真正完成版——神·之·洗·礼！！”
——那一天，据塞林王国民间野史记载，美德加北部上空白昼突然转为夜晚，惟有幽浮森林一带白光耀眼。此事惊动了方圆百里的数万人群，并被视为神迹——
“终于……结束了吗？……”站在被摧毁大半的树林前方，吉迩微微叹息。……天空中，飘落下破碎的羽翼，上面沾染的血迹触目惊心。……
……背叛光明的夜之妖精，是生活在黑暗与悲哀中的一族。
埃尔琳低下头，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娜拉莎临死前怨恨的眼神。但片刻后——
就在夜妖精消失的地方，空中泛起轻微的震动，波纹层层扩大，最后终于裂成一线。所有人眼睛一花，凭空已躲出一人。“娜拉莎？！”
难道她用异空间逃脱了？她也用了时之魔法！吉迩手脚冰冷，这不可能啊——继魔族之后，暗之一族的妖精居然也掌握了“混沌”的力量……看来，被打破的“混沌封印”，已经率先对黑暗世界造成了影响……
“很失望吧？……我能再出现……”遍体伤痕与血污的娜拉莎，说话中微微颤抖着，“不过，你们真的很强……所以，再见了！”
在那一时刻，世界仿佛停止了似的，只能看见她缓缓举起一只手，空握处逐渐浮现出模糊的影像，淡淡的黑色火焰徐徐绽放，渐渐凝成一把弓的形态！
那是完全解开封印后，黯之炎弓的真正姿态——
用生命力换取的魔法来解开封印吗？少女魔法师嘴角划出优美的冰冷弧线。
而她诡艳的琥珀眼瞳中，是没有说出的语句。
——你终于……把我惹怒了！　
12
12、第十章　消逝的真实与谎言　。。。　
“魔法守则第七条：严禁使用、记载、传播归属到禁忌魔法中的任何法术和咒语。”　
“附录·第十一章……（禁忌魔法）包括违背双神律法的魔法，触犯各种族风俗的魔法，无故残害生灵的魔法，……以及，以生命力代替魔力来施术的魔法……”　
……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色彩，天地间一切都慢了下来。崩坏的结界徐徐飞散，破损不堪的长剑向前刺去，从天而降的火焰击中了来不及躲避的埃尔琳……他们动作慢了下来，卡莫第一次拔出剑挡住魔法攻击，一道烈焰以可以看见的速度落到魔法师脚边……所有事物都在逐渐静止这是停止时间的魔法，即使是黑暗神族的力量，也无法违抗时间的“法则”……　
从静止的希德里手中抽出长剑，她如今已不再能使用魔法了，在这个凝固的时刻。嗖的一声，她用尽全力向浮在空中的娜拉莎掷去，一秒、两秒……　
“嗤”长枪准确的穿透夜妖精的身体，鲜浓的黑色血液一丝丝渗出，滴落……　
吉迩跪倒在地，眼前出现一幕幕景象……属于娜拉莎的……回忆……　
请合上双眼　
屏住呼吸，聆听　
你将不会错过任何事物　
无须理由
就让时光不断度过　
让雨落在所有的角落　
围绕在你身边　
走进它吧，现在　
无须理由　
就让雨无边无际的漫过
虚无缥缈的妖精之歌……自幼生长在森林中的妖精村庄里，一直过着平和的日子。然后突然有一天周围遭到屠杀，在鲜血中昏迷，醒来后却被告知自己就是凶手，真相也的确如此……娜拉莎，中想必你最大的希望，就是抛弃身上流淌的夜妖精血统吧？一直在长眠的夜妖精末裔的意识，一旦苏醒后，对拥有普通妖精小孩身份的你又意味着什么呢？　
魔法的效力逐渐减退，四周又出现了生气。再度使用力量来获得的记忆转化为完全的黑暗，她再也无力支撑。同伴们的惊呼与重物坠地声交集成嘈杂的一片，接着逐渐模糊……　
“一切都……这样结束了。”娜拉莎气若游丝。她的同伴站在旁边，埃尔琳向来冷静自制的脸浮现出悲伤，“为什么这么做呢？妖精一族……不是从来不会效忠人类吗？”　
是啊。可是，当有人愿意接受、收留被诅咒的自己时，当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生存理由时，她又为什么不依附在那人身边，完成他的任何愿望呢？　
“为什么？……呵呵……我也，”夜妖精努力睁开眼睛遥望着天空，“不知道……”　
真的那么固执吗？吉迩，以及她身旁的卡莫和希德里二人，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慢慢闭上眼。
此时的林地已经是一片狼藉，烧焦的土地冒出缕缕浓烟和怪味，未燃尽的树枝劈啪作响，明亮的阳光静静照在这里，恬静而凄凉。　
返回的路途上每个人都默默无语。那本魔法书已经在大家一致同意下放回原处，森林等待的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那么就让这段小插曲永远消失在时光中，成为无人知晓的过去。
“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接下来就轮到善后的麻烦了，吉迩暗想，任务完成后这几个人的去留才是大问题。怎样才能让他们主动离开呢？正转着不良念头的少女被突然开口的同伴吓了一大跳。　
“啊，是希德里呀……”随口说着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