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朗月》第48章

汤姆轻声道，静静看着被时间冰封了的美丽容貌。
「他是唯一与你有相近血缘的人，你就舍得他死吗？不过也没关系，他不过是亚历山大的用来套住你的人，你恨不得他死对吗，就像是我一样，一直被克里斯托弗勒死在这个世界。」
汤姆的左手悄悄地勒在杰弗里的脖子上，然后用力。
「为什么我们都是被套在人的爪下，你就不愿意死呢，你到底是因为甚么……
「就是因为你喜欢亚历山大．西摩尔吗？」然后汤姆的左手一下子用力抓住杰弗里的脖子。
「你在这里干甚么！」亚历山大一声怒吼，那两个本来守住克里斯托弗和汤姆的二人立即跪了下来，说甚么「老爷饶命」，而克里斯托弗也吓得后退了两步，就只是有汤姆还是在捏住杰弗里的脖子，直到亚历山大一手抓住汤姆的头发，然后将他甩到不远的木柜子上，那力度之大，汤姆整个身躯刚好压断了木门，摔到地毯上时拖出行血痕。
「不要！」克里斯托弗的心跳顿时停止，他扑上去抱起汤姆，只见汤姆一脸茫然，显然是砸着脑袋，不是晕了便是小事，他的心跳才渐渐回复，一下一下重击，额角的血脉一点一点地跳动。
要是……要是汤姆被杀死了……克里斯托弗闭着眼，紧抱住怀中的汤姆。
「叫医生，快叫医生！」亚历山大是被那些过急的心跳声吵醒的，一醒便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杰弗里床尾，以为只有克里斯托弗，却没想到在床头还有一个人影俯下身来，在他的角度看得清楚，分明就是一个人想捏死他的杰弗里。
所以在这个时候也没想过对汤姆的处置，只是忙叫医生到来，先要帮他降下心跳。
他轻力抱起杰弗里，想帮他安抚一下情绪之时，突然听到一把熟悉而且温柔不已的声音在他怀里响起：「汤姆？」
亚历山大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捧起怀中人儿的脸，只见那双比他深色得多的蓝眼睛泛着水气茫然地看着他，虚弱的道：「你…亚历克斯？」
「是……」亚历山大吁愣看着杰弗里的脸，一时之间鼻子酸得厉害，拥着杰弗里便埋首在他金发之内，温热的水流到杰弗里的头皮上，隐没在他的金发之间，他颤抖着亲吻杰弗里，庄重而神圣。
杰弗里又闭上了眼，虚弱地睁开时，亚历山大已经将他平放回床上，执走他的手亲吻着，也不管这只手有着汤姆残留的玫瑰花香：「杰弗里，欢迎回家。」
……
医生来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去检查杰弗里的身体，克里斯托弗一直扶着他，亚历山大因为杰弗里醒了过来而龙心大悦，终于放了一个医生为汤姆检查一下，发现他只是擦伤了，于是就为他包扎，汤姆面无表情，却也没有拒绝克里斯托弗的帮忙。
杰弗里被人折腾一番之后便是更累，吓得亚历山大以为他又昏了，医生又只得再忙乎乎地检查一下，告知亚历山大杰弗里只是睡着了才放心下来。
汤姆看到他们忙了一番，安静地待在这个地方时完全将自己隐没后，亚历山大才记得这号人物，看了汤姆一眼，才请他到餐厅去。
是的，这次是请了，至少克里斯托弗在他身边，没有人敢去胁着他去了。
凌晨六时，天空还是一片黑暗，在这个北方之地，基本上也没有甚么日照可言，只是靠城堡自动亮起的灯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
今天餐厅换成一张十二人坐的圆桌，桌上放了英式的早餐，这次汤姆看着他自己那份早餐，没有焗豆，他觉得很好。他很有教养地吃着，与其余二人的速度无异，看上去是和谐的。
当然，三人互相猜忌与计算，尤其是汤姆，只是机械性地将东西都塞进口里。
吃完之后也没有人作声，但是亚历山大坐在那边看报纸，也知道他在等待他们二人的说话。
汤姆面前是一杯热可可，加了足够的鲜奶去除了部分甜味，拿起金属勺子去搅拌一下，看着内里的旋涡，才打开这话题匣子：「西摩尔先生。」
亚历山大真的放下了报纸，却不是回应汤姆，而是啜呷了一口咖啡，汤姆知道他是在等待自己的说话，自然顺着而道：「虽然西摩尔先生你从没答应过我甚么，但是如今小西摩尔已经醒来……」
汤姆再次抬起头来之时，亚历山大的眼睛已经放在自己身上，如同那天在房间内的面无表情，他也很能够理解为甚么克里斯托弗过了那么十几年还是如此怕亚历山大。
克里斯托弗如何学，他身体的血都是来自杰弗里，总是没有完美教育下出来的亚历山大那种气势。克里斯托弗也能让人怕得说不出话，可亚历山大就是让人看着他也不敢。
「我认为杰弗里应该会很想感谢你。」亚历山大终于发话，不过结果不是汤姆他想要的。
克里斯托弗和汤姆坐得很近，他伸手去抓住汤姆的手，细细把玩着，这一刻，汤姆有种克里斯托弗在颤抖着的感觉，很微小，能被遗忘。
所以他选择性遗忘。
亚历山大说不让他离开，所以他也真的不能离开，直到杰弗里醒来他才会有个转机。
克里斯托弗他也知道汤姆的想法，他不再用强硬的方法去做这些事，他舍不得，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想让汤姆改变自己的思维。
「汤姆，我们出去走一下好吗？」
第64章　这是维京人的家　6
亚历山大说不让他离开，所以他也真的不能离开，直到杰弗里醒来他才会有个转机。
克里斯托弗他也知道汤姆的想法，他不再用强硬的方法去做这些事，他舍不得，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想让汤姆改变自己的思维。
「汤姆，我们出去走一下好吗？」
仆人将红茶与烟熏鲱鱼放在户外，在湖边的那张木桌上，然后便退开来，留下这二人空间给他们。
「要是小西摩尔先生醒来了，麻烦你跟我说一下。」汤姆说得客气，对方也是诚惶诚恐的颔首应是，汤姆这才回头看着湖面。
克里斯托弗走到汤姆的身边，从内袋中拿出汤姆的手机交给他。
汤姆看着克里斯托弗的手机，他也没有说甚么，就把手机收好放在自己的裤袋内。
克里斯托弗知道手机在汤姆而言就真的是娱乐的工具，就算他钻着洞去找，汤姆也的确是没有甚么秘密在手机，而且，他以后也不会这样做了。汤姆一直与人通讯的方法不是在任何常用的通讯工具上，除了军舰鸟去运送军事与石油的信息外，他所有的计划不是透过口耳相传，便是藏在他的皮带上，由钥匙与金属扣的触碰打出一串摩斯密码，每次出去见人的时候，他便可以将皮带上的数据交给他们。
这是那次汤姆在法国写论文之时无意中发现的，在他同僚身上得知这个方法，然后不让他出去穿衣服，巴黎的人与汤姆的确似是被砍了手脚一样做不出事来。
他不想汤姆再做这些事，于是装作不知道，就只将手机交还给他。
汤姆也没表现出任何煞有介事的样子，更是印证了克里斯托弗的想法，那个皮带还是藏在他身边，要是汤姆不说出来，他不会将之还给他。
「这座城堡算是我们祖宅。」克里斯托弗随便扯了一些话题来，不再让汤姆多看那手机一眼。「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还是会带我来这里玩，就一个暑假。你看那边的山坡，到了七月的时候便是满地靛色的矢车菊，美得很。」
生怕汤姆问起皮带。
幸好汤姆也似乎被他转移了话题，不过也没有响应他的说话，就只是问他：「小西摩尔先生他到底是发生了甚么事，你十年之中也许探望过他，但为什么你这次那么慌张去到这里？」
汤姆一顿，然后看着银色的湖面问道：「这里是瑞典，对吗。」
克里斯托弗一同看着湖面，点点头道：「对，瑞典。」
他没有坐在那些椅子上，而是坐在寒露深重的草地上，曳了曳汤姆的裤脚，汤姆才也就这样坐下来，克里斯托弗便拿大衣包住他。裤子都湿了，但上半身倚偎在克里斯托弗怀中，汤姆也不想推开，还小心地动了一下，算是找到了一个让颈椎舒服的位置来。
克里斯托弗身体一僵，露出无比柔和的微笑。
「有个心理医生说大伯有机会在这段时间内醒来，然而，大伯花了好几个月也没能让父亲醒来。医生说他可能需要其他人来与他沟通，好几个佣人也没能做到的时候，大伯才想起了我，让我来这里。」克里斯托弗他说，将下巴放在汤姆的头顶。「我不是故意带你来受惊的，如果不带你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