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溪歌》第7章


痕,新旧交错,却都不是刚刚磕出来的。萧翊越往上挽,心里的火气越大,她不敢去想叶溪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叶家,以后不要落到她手里!
叶溪没注意她在看他的腿,他只轻颤着大胆地偎近她,哭着哀求:“妻主不要去山里,不要丢下溪儿……”
萧翊放下他的裤腿将他拥在怀里,安抚地顺着他的背,柔声道:“我不会丢下溪儿的,溪儿放心。”
“呜~~~”叶溪似乎得了鼓励般抱住她,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口里不断地喊着:“妻主,妻主,妻主……”妻主是唯一对他好的人,如果妻主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办?
“溪儿不哭,我只是去追兔子,没有要丢下你。”萧翊怕他哭伤了身子,将他的头抬起来扯着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眼泪。叶溪慢慢停了哭,时不时抽噎一下,小手还紧紧地揪着萧翊的衣角,萧翊将他的手握在手里,往林子里看了看。
“妻主,不能去。”叶溪惊慌地小声恳求。
“怎么了?这山林是私人家的吗?”
“不是。”
“那为什么不能去?”
叶溪眼里露出恐惧,“山里有狼。”
狼?萧翊笑笑,见他害怕也不勉强,虽然她不觉得狼真的会跑到这靠近村子的山脚来。“那就不进去了,野菜也摘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萧翊和叶溪还离家老远就见谭章月在她家的破门前转悠,手里还提着两颗大白菜。谭章月远远的看见萧翊就大喊:“萧翊,你跑哪里去了?不是说让你去镇上找我拿钱去看大夫吗?我听安雾说你还去洗衣服了,你就不怕弄到伤口?如果发炎了那可是会死的!”
谭章月的嗓门够大,相邻的两三家都开门往外瞅了瞅,有一家的男人看见她们提着野菜还打趣道:“萧秀才这是去挖野菜了?”
萧翊大方地笑答:“是啊。”又对谭章月道:“我没事,伤口结痂了,不用看大夫。”谭章月的那个草灰效果还真好,云南白药似的。
谭章月走到她身旁盯着她的伤看了半晌,见确实已经结痂了才放心下来,还忍不住唠唠叨叨:“那你也不用急着去洗衣服吧?沾到水就不好了。”
萧翊有些感动她的关心,前萧翊留下的东西里就只有这个朋友是好的,呃,当然小夫郎也是好的。前世的萧翊生活在偌大的家庭里,兄弟姐妹很多,但所有的人都只在为了自己的利益算计,没有谁会真正去关心别人,就连所有的朋友和情人都是为了利益而存在的。萧翊压下心里的感动,一边招呼她进屋里一边打趣道:“担心什么,洗衣服又不用把头插在水里。”
“说你两句你还不爱听了!”谭章月白她两眼,将手中的大白菜递给叶溪,“妹夫收起来吧,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大白菜了。”
“你怎么叫他妹夫?”
谭章月又白她,“我比你大三个月,当然叫他妹夫!”谭章月叫叶溪妹夫到也没什么意思,女人间都以姐妹相称,她比萧翊大,自然是称呼叶溪为妹夫。
叶溪看看萧翊,见萧翊笑着点头了才小小声道了谢,接过白菜和摘来的野菜放在一起。
萧翊引着谭章月进屋,一边问她:“你几岁了?”
“快十九了。你也快十九了,我是八月生的,你是十一月生的。”谭章月知道她要问什么,干脆一股脑儿说了。
萧翊笑笑,两人一同在桌边坐下,谭章月舞着袖子扇风,一双眼睛不停地在萧翊的脸上打转,萧翊被她看得有些受不了,笑着道:“干什么?贼兮兮的。”
谭章月道:“我在看你呢,萧翊,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正文 生存问题(二)
萧翊一怔,笑道:“哪里变了?说来听听。”
“确切的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你没以前那股子穷酸味儿了,头上带了伤,到比以前没伤的时候精神得多,唉,你可别嫌我说话难听,你以前就是穷酸样子,让你好好干点活你还不听,家里也弄得乱七八糟的,整日里扮个斯文样儿,看得我眼都酸了。你看看,现在这衣服被褥的洗干净了,晒了满院子的,看着多清爽!”
萧翊有些好笑,刚刚还怪她忙着去洗衣服,这会儿又夸奖上了。不过她没想到昨晚不过是相处了一会儿,今日也才刚见面,谭章月竟然能看出来她跟以前不同,前萧翊何德何能,竟然能交到这么个真心对她的朋友。
不过萧翊不打算告诉她她眼前的萧翊已经换了个人,只笑笑道:“大概老天都看不下去我以前的糟蹋样,故意让我撞到脑袋忘了以前的事儿,顺便改了性子了吧。”
谭章月猛点头,“这性子改得好,我早就说过,读书识些字就行了,不是每个人都能考取功名靠书吃饭的,偏偏你不听,非要跟那些读书人一起折腾着去考举人。现在你想开就好了,以后可别再像以前那样,你现在可是有夫的人了,好好干活养家才是正事”
“知道了,我听你的。”萧翊乖乖点头,丝毫不嫌谭章月啰嗦。有这样真心待自己、为自己担忧考虑的朋友,是可遇不可求的。
谭章月见她终于肯听自己劝心里也高兴,呵呵笑了几声,突又问道:“萧翊,你还去退婚吗?”
叶溪正端着两碗水进来,听到谭章月的话抖了一下,碗里的水都洒到了地上。
“不退。”萧翊道,然后朝叶溪招招手,“溪儿端的是什么?”
叶溪怯怯地过去,将两碗水放在她们俩面前,然后乖巧地站到萧翊身后。萧翊有些无奈地将他拉过来坐下,笑道:“我正好渴了呢,小溪儿真贴心,这般贴心的夫郎我可舍不得退回去。”说罢抬起碗喝了一口。水还有些烫,显然是才烧好不久的,她的小溪儿很懂礼貌,看到客人来了就忙着去烧水,可惜家里没有茶,只能上了白水来待客。
谭章月听她这般说也笑了,“你能这般想就好,你今天在河边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安雾说了,往后跟妹夫好好过日子。”
萧翊笑着点头,很享受有人这般关心自己。
“对了谭章月,问你个事,一个铜板可以买到一个包子吗?”
“可以买两个素菜包,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对了,你在城里做工吗?”萧翊想起她让自己去城里找她。
“不是,我每天都去城里卖菜,你是不是想吃包子了?明儿我给你带两个回来?”
“不用不用。”萧翊连忙摆手拒绝,“我就是问问,好对铜钱有个谱。对了,你卖的菜都是你自己种的吗?”
“是我自己种的。萧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然你把你家的几亩地也翻翻,今年是种不成粮食了,但是可以种些菜跟我一道去卖,虽然赚不到几个钱,但至少能解决吃饭的问题。”
萧翊有些惊讶,“我也有地?”
谭章月白她,“当然有,不过都放成荒山了!”
萧翊笑着点头,“那我过几日就去把地翻了,不过我不知道地在哪里,到时候还得你带我去看看。”
谭章月见她似乎真的定下心来了,高兴地拉起她,“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
萧翊看完地回来已经是黄昏了,走到半路就见叶溪挑着两桶水费力地往家走。萧翊朝他跑过去,一边放柔了声音喊他:“小溪儿。”
叶溪听到声音抬头,萧翊已经跑他身旁了,叶溪看着萧翊咧开了小嘴,“妻主。”
“家里没水了吗?不是说了不用你挑水吗?以后家里没水的话等着我回来挑。”萧翊将扁担拿过来自己挑着,说实话她还真不太习惯用扁担挑东西,感觉晃啊晃的。
叶溪有些无措,喃喃解释道:“我、我把水洗菜了,剩下的水倒锅里了,我想,把水挑回来,晚上妻主可以洗脚。”
原来还想着她要洗脚的事。萧翊本也没怪他,现在就更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只能再次交代他:“我知道小溪儿乖,不过以后可不能再去挑水了,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啊。”
叶溪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头低低地垂着,带着鼻音和恳求小小声地保证:“我不去了,我下次不去了,妻主、妻主不要生气……”
萧翊腾出一只手摸他的头,“溪儿别怕,我没生气,我只是怕你累到了。”
叶溪抬起头,使劲儿把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小脑袋摇了好几下,“不累的,不累的……”
萧翊笑笑,不再多说,他的不安全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去得掉的,慢慢来吧。
叶溪煮好了晚饭,萧翊将木桶里的水到到锅里去热着。家里只有一个锑锅,也就只装得下半桶水。吃过饭,萧翊将那块做隔断的布帘挂回去,将那一锅热水和半桶冷水兑好了端到布帘后面给叶溪擦洗身子,自己则开始收拾院里晒了一天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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