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食者之血牢》第13章


兰姆抱着臂膀哼了一声,迎着敛的目光,没有反驳他的猜测,平静地说道:“敛,对于伊尔,您未免太敏感了。”
“不,不是这样……”伊尔急得冒汗,磕磕巴巴地想为自己辩解,给兰姆求求情,小心翼翼地握住敛的袖子,却被果断地一把甩开。伊尔倒退几步,怯怯地扫了一眼敛。他似乎生气了,又似乎冷静得渗人,撇开受伤小兽般对峙的兰姆,抱起伊尔前行。
一路伊尔紧张得没敢动,只觉得上方那张美得过分的脸像是被冰冻了似的,偶尔低头看自己一眼,都能让伊尔冰封许久。
“一群废物。”
看过传书后,坐在最上位的大妖愠怒地开口,不高不低的声音回荡在封闭的宫殿内,下面跪拜的几位均感受到了森冷的气息。
“都是一个驱魔师,破坏了我们的埋伏,那个药物是针对妖魔的,对人类可完全没用……”
话音未落,衣服凌乱、伤口遍布的妖魔已经被一股力量挥开,重重地撞在柱子上,整个宫殿颤抖了几下。
“滚!”
一声令下,几个下属如蒙大赦地逃窜出殿外。
“首领消消气。”说话的是一个打扮素净的女妖,从帘子里绕出来,跪在焰洛非脚边,为他按摩。
“影艾卡那个混蛋,说好了要帮忙,结果如今连个影子都找不到,反而把我推到风口浪尖。更别提白霄,来到我的地盘还迟迟不表态,想隔山观虎斗,也要看大爷答不答应!”
阑珊站起身伏在焰洛非耳边,低低地说:“既然其他两大族都没有反对,恰好是我焰火称王的时候。而鬼蛛不过是过气的妖魔,根基尽失的他只能单打独斗,有什么可怕的?而且,他还带着一个人类……想当初,他还不是为了一个人类失了心智,放弃妖王之位,这一次,又有什么差别?”
焰洛非哈哈大笑,搂紧了怀里的阑珊,点点她的鼻尖:“你这个鬼精灵,比影艾卡还滑头。”
“首领放心,阑珊已经想好对付他的办法。此次,必除去鬼蛛的障碍,助您称王。”
血誓
敛似乎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兰姆依旧我行我素地一脸灿烂,而唯唯诺诺的伊尔则遭足了罪。
敛没有打他,也不会拉下脸骂他,但只是冷漠到顶点的匆匆一眼,就能让他如入冰窖——他想到了最初那段时间,对他毫不留情的妖魔。当时敛主观上并没有折磨伊尔的意图,但深深的创伤,恶劣的环境,寡少的水米,足以构成伊尔的噩梦。
即使白天敛仍像从前一样抱着他,他也能感受到区别——没有了暧昧的、令他脸红心跳的小动作,没有了轻柔的抚摸,甚至连将他安安稳稳护在怀里的假相,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人果然很贱。当敛对他好的时候想逃脱,而他收回了对他的施舍,自己却感到空虚难耐,仿佛全无预兆地被抛弃了似的。
对着燃起的篝火,伊尔只觉得两眼被火光晃得酸涩疼痛,嘴里的烤肉变得索然无味,干巴巴地咽下去。他没敢向敛讨水喝,也不愿跨过敛的身子,逾矩去拿。只好默默得忍着,放下手里的食物。
兰姆坐得稍远,对伊尔说:“渴了吗?我这儿有水。”
伊尔感激地道谢,伸手刚想接,被敛一把拦住。
“不许你吃别人的东西,懂吗?”敛将水递到伊尔嘴边,严肃地警告,没有一点说笑的意味。伊尔舔了一口清泉的水,瞄了一眼敛的表情,心脏突突直跳,脸上烧了起来。
敛的面庞,是怎么都看不腻的模样,平时冷冰冰的,眉眼凌厉,嘴巴抿成坚毅的线,美得萧杀。只有他动情之时,或者偶尔流露温柔的时刻,那双墨玉般的冰眸逐渐化开,里面似乎燃起了一团不息的火焰,冰雪一般的面容渐渐融解,颊侧晕起绯红,朱唇轻启露出整齐的贝齿。任谁也想不到,它们能锋利到咬断野兽的颈项。
他只为了自己动容,伊尔催眠似的,一遍遍地欺骗着自己,即使是一戳就破的谎言,他还是用这个作为唯一的安慰。
夜晚时分,树叶在风动下沙沙直响,夜莺在不知疲倦地鸣啼,温柔缱绻的声调,正是独属于月夜的悠长夜曲。高高地靠在树干上,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他的背还是磨得生疼。不过真正难受的不是磨损的后背,而是几乎承受了所有重量的那处,每一次都让他全身不住地抖动。搂住敛宽阔肩膀的手臂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而腿部即便伸直了也够不到地面,只能悬空环在敛的腰间。
“小东西,你一直在诱惑我,对吗?”敛一手扳着他的下巴,抬头望进他月光下分外明晰的,湛蓝的眼。
除了断断续续的单音,伊尔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剧烈地喘息着,眼睛在下一秒的眨动中滴下一滴泪水,直落在敛的脸颊上,倏地滑落。莹润的、无辜的眼睛依旧下垂,却正好对上敛的眼,慌乱躲开之后,眼泪也没止住,一滴一滴的,跟下雨似的。
都做完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敛把他放了下来,搂在怀里,笨手笨脚地给他擦眼泪,摸着他的头发哄他。
大妖的身躯比常人高大,敛抱着伊尔,如同抱着孩子一般。伊尔整个人都陷进敛的身体里,每次微小的蹭动都加剧了肌肤相抵的感觉,他不知为何一直在哭,感到敛慌乱的爱抚,感到敛修长纤细的手指擦过眼睫,感到敛专注的神情。伊尔顺着他抚摸脸颊的动作抬起头颅,透过模糊扭曲的帘幕,偷偷地看着敛。
也许月色太美的缘故,伊尔看见敛的眼中,溢满了比月光还美好的温柔。
“我只和兰姆说了几句话。”伊尔难得在敛面前说出连贯完整的句子,依靠着心情不错的妖魔,他此刻竟然不太害怕。
敛亲吻他的耳朵,把半只小巧的耳廓都含了进去,一只手隔着薄薄的内衫掐住了小小的乳|尖。“以后不要和别人说话,听见了吗?”
伊尔的呼吸急促起来,无意识地点头,只顾着死死地并紧双腿。
“乖。”敛身体一转覆压在伊尔之上,笑得日月失辉。
兰姆第二天,便发现外表冷漠如一内心喜怒无常的敛终于在伊尔的滋润下拨开阴霾,虽说不上天光烂漫,起码回到了前几天的水平。而且,他和伊尔亲密到了一定程度,平常走路抱着,睡觉抱着,到了焰火的地界焰洛非的奢华宫殿,总算将他放到地面上,却是一直护在身后,生怕这个弱小到顶的人类被妖物生吞活剥似的。
幸亏顾及着看见眼球都会吐的伊尔,敛不像从前一般二话不说大开杀戮,相反的,他耐心地接受了焰洛非虚情假意的欢迎,躲开了身材火辣的白霄的骚扰,直接进入正题。
“妖界重分势力范围,三王并立?”焰洛非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鬼蛛敛他不是没有打过交道,冷血,嗜杀,从来不和敌人讲条件。莫非三百年的禁闭,真把他关成圣人了?
“签订血誓后,我便离开,再也不踏入妖界一步。”敛轻描淡写地保证。
兰姆焦急地看着敛,后者当然不为所动,于是又狠狠地瞪了瞪缩在后面的伊尔,小声说:“你害惨了他。”
伊尔不明所以地回看兰姆,看样子完全没搞清,敛决定离开妖界和他有任何关系。
焰洛非听了敛的建议,内心一动。不得不说,他和白霄、影艾卡之所以没有窝里斗,主要因为前妖王的震慑作用。就目前的情势而言,焰火并不具备统一妖界的条件,假如敛死了,相对实力较强的焰洛非肯定会受到其他两族的联手打击。说白了,这次称王,主要是为了引出可能复出的敛,来个瓮中捉鳖,解决掉困扰多年的心病。要不是影艾卡的大力推动,他才不愿意出头和鬼蛛硬抗呢。
如今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兵不血刃地驱逐鬼蛛族,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焰洛非发自肺腑地和颜悦色,邀请敛共进晚餐并商讨血誓的具体事宜。
敛揉揉伊尔的发,轻轻在他耳边说道:“等我回来。”
伊尔仰起脸看他,明亮的灯火映照得他容颜如玉,白皙的肤乌黑的发,修长的袍子裹住健美高挑的身躯。伊尔在兰姆的拉扯下走远,经过殿门回首,大妖还站在那里,关切似的,担心似的,望着他离开。
他后来曾无数次地回想,在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只为他展现柔和一面的敛,为了他放弃争端的敛,好像是……爱惜他的敛。
清丽的女妖站在随侍之中,表面上温柔浅笑,长袖里指甲刺破了手心,殷红的血液渗透了罗衫。敛,你当初诛了我全族,此仇不报,阑珊何以存活于世!她去焰洛非近前耳语几句,而后消失在不起眼的角落。妖界的宴请热闹非凡,美食美女充斥其间,走了一个侍女,对宴会没有一点影响。
血誓内容一拟定,敛便离席而去。拖沓的晚宴进行到半夜,穿过重重门扉长廊,来到伊尔的临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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