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鸶小调》第94章


“小孩子顽皮,不要给您添乱才好。”
正与许家小姐大眼瞪小眼的程晓年回头嚷道:“平果儿这娃娃有趣得紧,大嫂你就让他在王府上多留几日吧。”
说罢又逗许家小姐:“哎呦呦,怿暖小姐,别瞪了。您是大家闺秀呢,怎么总和小的一般见识?注意气质,气质!”
许家小姐气得七窍生烟:“我烦死他了!王爷,你干嘛非得用这个家伙呢?先前阿九不是就挺好?你把他换回来吧!把这家伙弄去牵马或者清扫都行!”
王爷呷了一口清茶,忽地皱了皱眉,答非所问道:“这是什么茶?”
许家小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哪儿知道是什么茶?怎的,不好喝?”
“茶叶倒不错,就是泡茶的功夫不到。”
“那可真对不住啊,寒舍就只能拿得出这个,要喝功夫到家的好茶,回去叫你那些漂亮丫鬟给你泡去!”
程晓年多嘴道:“她们泡茶的功夫哪儿比得上阿九呢?人家到底是玉龙山上的修道之人,尽得山中之灵气,沏的茶那叫一个香!”
许家小姐立刻接茬道:“你瞧瞧,你瞧瞧,是你自己把人家赶走的,你还好意思嫌我家的茶不好!后悔了吧?难受了吧?”
王爷眼里有些恼的意味,往程晓年身上一瞥,而后道:“难不成,你还真的想去马厩里磨砺磨砺?”
程晓年仍旧嘻嘻笑着,仿佛得了那个笑脸江醇的真传:“小的哪儿敢呢?不过,主子,小的斗胆说一句,您这两日真的没怎么喝茶,您那宝贝紫砂,两日都没碰了……”
王爷斜睨他一眼:“你这话儿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本王亲自去请他回来不成?”
程晓年瞧着王爷神色不对,便讪讪笑了两声:“小的不敢,只是觉得阿九这人实在是个人才,功夫好,茶沏得又好,又不像我和江醇这样多话,少言寡语得像个没嘴儿的葫芦。主子您不用,实在太可惜了……”
王爷没再回答,只是拎着那细瓷茶碗,若有所思的样子。
程晓年又逗了一会儿许家小姐,忽然先前那个小仆又进来了,仍是那副害怕的样子,一进门便叩头,结巴道:“小,小姐,隔壁闵宅的人来了……”
我这才想起来,早上自己番强出来的那一番英勇事迹。唉,这一大早混乱得,我全都忘了。
“鹭鸶,是不是来找你的?”许家小姐对我道。
坏了坏了,若是闵秋宵提前回来,素梨他们肯定要受罚的。
我想到这个,立刻站起身来,与他们告辞。
刚跨出门槛,便听得程晓年在后边嚷嚷:“大嫂,你再耐心等两日啊,到时候我与大哥接你去!”
这小子又瞎说什么呢?
我没多想,匆匆随那小仆往前门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家阿花生了~~~欧也~~撒花庆祝之~~~~不过还不晓得生了几只小猫,怕吓到阿花,所以不敢看。。。唉。。百爪挠心啊。。。
先去睡。。睡醒继续赶任务。。。
执迷
一出门,便见素梨和小铁在大门口候着,素梨手里绞着帕子,小铁则恹恹地盯着地面。两人都红着眼,泫然欲泣,一副大难当头的表情。
我立时觉得十分惭愧,自己早上爬墙出来的行为实在不妥,给他们添麻烦了。于是快走了几步,到他们跟前去。
一瞧见我,两人立时精神一振。
我讪讪地笑了笑。
素梨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半句话,反倒拎着帕子蒙着眼狠狠地哭了一畔。
身后还有那小仆盯着,我羞得没法子,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道:“素梨姐姐,我的好姐姐,等回去,鹭鸶随你处置可好?咱们先别在这儿哭了……”
小铁亦在一旁劝解:“这不,人都找着了,公子又没回来,你还哭什么?这还是在人家的大门口,你也不嫌丢人!”
我愈发地羞赧,低着头一个劲儿地赔不是。
小铁叹一口气,没说什么,拽着素梨往回走。
我立刻自发自觉地跟上他们,灰溜溜如同过街老鼠。
刚回到闵宅里我住的那小院,我便急吼吼地跟素梨解释:“素梨,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叫你们为难的,今日是我不好,但我有不得已的事情。”
素梨叹一口气对我说道:“姑娘,素梨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说实话,姑娘心肠好,待素梨像姐妹般亲热,素梨打心眼儿里喜欢姑娘。而姑娘你早上那般魂不守舍的样子,素梨都看在眼里,亦很想帮你,但此次情形看来真的非同往常,你不在场,不知道公子那般严厉模样,他给我们几个下了死命令,叫我们寸步不离你身边,我在公子身边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公子这般模样,八成真的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姑娘,你就多担待一些吧。”
我心里十分地疑惑,实在不晓得闵秋宵为何这般紧张我,难不成还真是怕我寻了短见?
正想着,忽听素梨又道:“姑娘,素梨求你一件事儿。”
我赶忙答应:“什么事儿?说吧说吧!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也使得。”
“今日姑娘出门的事儿,可千万别叫公子知道。”
我笑道:“这个自然,我不能叫你们因为我受罚不是?倒是我今日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再赔个不是。”
素梨忙摆手:“这个不敢当不敢当的,姑娘你定然也有你自个儿的苦衷,否则也不会不顾一切地往外面闯,素梨明白。”
而后忽地展颜一笑:“说来姑娘爬树可真是把好手,小铁说他前一眼瞅着你还在门口溜达呢,再一扭脸,你就坐在树顶上了,把他看傻眼了都。”
我很不好意思,羞赧笑道:“都是小时候野惯了,正经该姑娘家学的没学会几样,就这些乱七八糟的本事学了不少,惭愧惭愧。”
“我倒是很羡慕姑娘这般无拘无束的心性呢,率性而为,又不忸怩小性,能一个人往南往北地闯,很叫人佩服。”
“不过是一股子傻劲罢了,以前涂虹一就老说我牛气哄哄,又傻又笨。”我自嘲道。
素梨吃吃地笑,我这会儿兴致好,便跟她讲了讲以前在济南时候的趣事,惹得她一直收不住笑声。
两人说笑得忘了时辰了,直到小铁过来催,素梨才想起传饭这回事来,便匆匆往厨房去了。
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等吃过午饭,都已经快半下午了。
我百无聊赖,在房里转悠了好几百圈仍旧无事可做,于是最后干脆爬上床睡大觉去。
这一觉睡得沉,再醒来时,居然已经黑了天。
起身掌了灯,瞧见桌上已摆好了饭菜,只是已有些凉了,汤也只剩碗底还有些热度。不想麻烦素梨再热饭,我便草草吃了些。
刚搁下筷,便听得外头隐约传来落更的锣声,不多时,素梨便进来替我收拾了碗筷。
而闵秋宵今日又没回来。
我原本都盘算好了的,等他回来,我一定不能跟他说他得的那消息有误的事儿,若是给他晓得了,他一定要盘问我怎么的来的信儿,到时候给他晓得我一早跑出去,素梨他们可要倒霉的。
于是打定主意要装作什么事都不晓得,还练习了一会儿黯然神伤、痛彻心扉似的的表情。
可惜他没回来,害我白白练了那么久。
下午睡得足,弄得我眼巴巴过了二更还睡意全无,干坐着又十分地无聊,找了两本话本来看,却没看一会儿眼睛便涩得生疼。
忽然瞧见床头上叠好了的一身衣裳,是平果儿那日走时换下的,太旧,我瞧着不甚体面,便叫他换了略新的一身走的。这一身洗干净了便一直放着。
他就那么两身换洗的衣服,小孩儿又好动,手肘上膝盖上总是磨得毛拉拉地一片。
遂想起那右边手肘处还有个大豁口未曾修补,书桌上刚巧又有素梨落下的针线箩,我便有模有样地挑了挑灯芯,穿针引线,还把针插在头发里滑了滑,极其认真地开始补那豁口。
只是,我到底是个绣花枕头,平素瞧着娘亲和巧哥儿那般巧手模样,却只学得了几分缝补的架势,那缝补的手艺却是一点都没习得。
那豁口虽勉强地被我缝上,却疙疙瘩瘩地,好似一条歪歪曲曲的丑蜈蚣,还是被踩扁了的那种,歪七扭八,惨不忍睹。
我摸了摸那稀烂的针脚,连自己都觉得看不过去,想了想还是决定拆了,等明日拜托素梨去补。
哪晓得我刚一使力,那被我戳得稀松了的针脚便脱了纹路,“刺啦”一声,又重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好似一张大笑的嘴,嘲笑我的笨拙。
气得我将那旧衣裳往床上一扔,针线箩也推到一旁去了。
可过了一会儿,还是过去将那小衣裳仔细叠了叠,放在床头上。
唉,反正将来平果儿跟王爷走了,定然不会再穿这豁口的粗布衣裳,我哪里还用得着补?
想着想着,心里便难受起来,抹了抹泪,黯然地爬到床上又去睡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好久,却总迷迷糊糊地睡不踏实。
一会儿朦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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