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语记》第44章

湮已经走到门前，回首朝他一笑，“既然不能确定，只好全杀了。”
孩童般天真的笑颜，可爱的脸蛋，配了那身大红衣裳，风微微的吹过，袖袍卷起，在风里一层层的荡开，分明是极美的画面，莫离却觉得他看到了从地狱走出的修罗。
她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么？稍一失神，已经没了湮的踪影。
不行，一定要阻止她，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不可以看着她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莫离急忙奔出书房，朝三楼的客房处奔去。
少女的房间同楼梯隔得最近，莫离推门进去，那个总是瞪着双眼四处张望的少女躺在床上，脖颈间有一道红痕，流出的血液染红了被褥。
一刀致命，少女尚在睡梦中，就已经离世。
速度真快啊，才一瞬间的功夫，就杀了一个人，莫离咬了咬下唇，心底泛起凉意。
他退出了房，直接奔向隔壁，如果，可以阻止她就好了。
青年男子的房间，血流了一地，或许是常年做杀手让他有了警觉，在湮进房间的一瞬间，就起了身，握了剑，不过，在高的警惕性在湮面前也没有用，如她所说，只用一招，那男子就再也不能同他比试。
看着男子那双惊恐的大眼，还有一地的鲜红，莫离心底一片冰凉，她已经杀了两个人了。
退出房门的时候，看到湮也从隔壁飘出，他已经没了再进去看看的勇气，里面的两个人，想必都已经死于她的剑下了吧。
湮幽雅的退出房间，摇了摇头，刺杀，果然要同冥湘湘说的那般，一招致命，不要给对手留下一点点反驳的机会。
她从没杀过那么多的人，看着自己的小剑一划，鲜血从喉咙间涌出，那人再也没有了生命，心底就泛起一怔恶心，带走别人生命的感觉，是那么的令人不快。心底那阵强烈的反感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就是这个空荡，中年美妇朝她使出了最致命的毒药，如不是她那年吞了无名古丹，身子抗拒一切药物，百毒不侵，只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她自己了吧。
强力压下心中的反感，她勉强能挤出一个往日的微笑，还好，只剩下两个人了，杀了他们，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也就不用再忍受这浓烈的血腥味了。
湮吸了口气，准备踏入下一间房，身后，起了微微的响动。
回首，莫离定定的看着自己，往日那随意的坏笑不见，眼底是深深的痛和责备。
“湮，你怎能这样？”他的语气带了一种失望，一种质疑。
原来，那个总是耍赖跟着自己的少年，也开始失望了。下一步，他是不是该离自己而去了。
她不是他幻想中纯洁无暇的少女，她只是杀人于无形的魔女湮。
她微笑，红衣飘飘，在夜色下美得动人，她淡淡的说，“你来了，还剩两个人呢。”
她的笑容尤如最纯真的女孩，她的眼底看不清情绪，就这样笑着，推开了最后的房门。
“够了！你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放他们两一条生路。”听湮的答话，看湮的笑容，莫离再也忍受不住，愤怒的大吼。她本该是最纯净的女孩啊，为何要亲手染上那么多的鲜血。
“不要，也许特使就在他们中间，我不能冒险。”她进了房间，一身红衣，宛若修罗。
进了房间，两个家丁缩在床和柜子所形成的角落里，因为害怕，浑身颤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臭的怪味，想必是某人因为太过恐惧所致。
刚才莫离的说话声使得他们惊醒，虽然只是普通人，他们还是嗅到了空气中重重的血腥味，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看到湮进了房门，其中一人挣扎着开口，“姑···姑娘，我···我们只···只是···普通人，并···并不是什么特···特使，请姑···姑娘···饶命。”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真的是普通人吗？湮微笑着摇头，她绝对不可以留下不确定因素，这一次，她一定要完成任务，绝对绝对，要在巫洛面前证明自己。
所以，她朝着他们举起了剑。
“我们真的只是普通人，你就不能放···”死亡的逼近，使得他们再也没了别的心，只是朝湮大吼，说出自己心中的不满，只是，他们的话还没说完，湮的剑就到了。
他们，再也没法说话了。
血流了一地，湮失神的笑，自己，当真杀了那么多人，仅仅是，为了一个任务。
“他们不过是普通人，你为什就不肯放过。”莫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冷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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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莫离生气了【求收藏和推荐】
更新时间2010728　14：05：33 字数：2423
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果真，是失望到了极点，没准，已经开始恨她了。
湮没有回头，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害怕看到莫离冰冷的脸，失望的眼。
“对不起，我不可以留下任何一点不确定的因素。”她淡淡的开口，勉强的笑容融在风里。巫洛曾经说过，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绝对不可以留下后患。
“可他们都是生命啊，六个活生生的人啊！六个人中，只有一个是你们要找的，其他五个人都是无辜的！你为什么非要把他们全杀了？为什就不能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等确认谁是特使再说？你知不知道杀人是多么残忍的事情？你要杀特使，我不能说什么，但是其他人，其他无辜的人你也要杀，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身影里带着愤怒，带着冰冷，他死死的盯着前面的红色身影，眼底泛了红光，向她质问。
她不该是这样的啊！
“对不起，我想快点完成任务。”她闭了眼，声音平静。
不要再去在乎他的感受，从三年前，抛弃了顾安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是为自己而活的湮。再也，不要在意他人的感受，付出的越多，伤的也越多。
“任务！为了你那该死的任务！就可以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吗？”莫离愤怒的吼，他真的很想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狠狠的板过来，看看她的眼底，是不是真的冰冷，又或是抛开她的胸膛，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他的声音很大，但也没有引来旁人，柳东雨早就给旁人下了药，他们都睡得死死的，就连守卫，今夜也一个都没有。
“对。”飘然的红衣溶在夜色里，带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为了任务，我不惜一切。
她还记得红衣妖孽的轻笑，声音魅惑而冰冷，是他说的，无论如何，都要完成任务。
很多时候，她自己也分不清，那么迫切的想要完成任务，到底，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因为不忍拒绝他。
“那么我呢？如果有一天你的任务涉及到了我，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的把我给杀了？”他的声音又提高了，吼出心底的质疑，为什么，她的心会冷成这样，那自己呢？在她心底是否会是特殊的？
问出问题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他害怕，害怕从她口中听到答案，那个会令他绝望的答案。
过了许久，那边才开了口。
“是。”她淡淡的说，身子，竟然有些颤抖。
感情，怜惜，这些东西，她再也不需要，要了，只会让自己痛。纵然在颤抖，在挣扎，她还是说了伤人的话，伤他，也伤自己。
“难道在你的心底，连一丝我的痕迹都没有吗？”他挣扎的开了口，语气间尽是期待。
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如果她的心底，能留有他一丝痕迹，他就会有勇气，陪着她走下去，不管她是笑容纯真的少女，还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
“没有，一点都没有。”她笑着说，心底微痛。
绝对不要让任何人，在自己心底留下痕迹，那样，她还会受更多的伤。有些东西，趁他还未开始就断了，或许最好。
三年了，她日日带着笑容，同每一个人清静，又在心口，划了一道谁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身大红衣裳，发如乌墨，发间一指白玉，一点嫣红，美若九天玄女，又似地底修罗。
夜晚的风很凉，吹过，他从心到身体，都是一片冰凉。她的心底，当真没有自己。
“你为何会变成这样？”他问她，她明明是世上笑容最真最纯净的女子，为何，要染了那么多的鲜血，变得那么无情。
“我一直都是这样。”她顿了顿，接着说，“如果你不习惯，大可离开。”
“从一开始，就是你硬要闯入我的世界，现在失望了，那就离开吧。”湮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泪从眼中涌出，幸亏是背他而立，才能这般决绝。
多少年了，还是害怕别人的离开。这一次，她要在他之前开口，如果是自己叫他离开的，心，应该不会那般的痛了。
“好！既然你这么希望，那我就走！”心底不受控制的难受，愤怒、失望、气愤，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他大声的吼出，“湮！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