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光梦回》第20章


“国师,你先去睡吧,累了一天了,要好好休息。”
以他护卫的身份,其实该睡在他房间里的,伊莫色斯却要他回去睡,他一时不晓得该不该遵命。
虽说之前晚上他的确都回自己房间睡没错。
“殿下,你的伤……”
“不碍事,时间久了就好了……应该吧。”
大错特错,西优席文在心里这么说。
完全没有处理,放着不管可是会恶化的,他又不是没被人打过……
“属下替您看看,躺下吧。”
“不必了……晤……好吧。”
伊莫色斯的态度转变,让西优席文不太明白,他没多问,伊莫色斯倒是在解去上衣趴上床后自己解释了起来。
“国师……国师第一次说要帮我做什么,好难得,拒绝掉说不定下次就没有了……说不定现在也只是在做梦……”
听了除了无奈,也有一种自己之前是不是太糟糕了的反省。
回覆咒文的柔白光芒在掌上晕开,他将手掌轻放在王子红黑一片的背上,让咒文的效力渗透到内部,慢慢的,一处一处移动位子。
伤处在咒文的治疗下渐渐痊愈了,或许是疼痛感渐减,当他注意到那均匀的呼吸声时,伊莫色斯已经睡着了。
既然睡了,自然也不好打扰他,将动作放到最轻,完成治疗后,西优席文拉了被子为他盖上,人便悄悄出了房间。
这天夜里,他没有合眼,一直到天亮。
白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晚上也是,只是丝毫引不开他的注意力,让他忘记他已失去明夜的凝石。
那是他珍藏的回忆物件,却在立因斯那一摔之下破灭了。
凝石的碎片他拾了出来,却拼不回原先的样子,它已经不完整、散失了,或许是哪一部分摔成了碎粉,或许是他忽略了一块没有寻回来……事实上就算每一部分都还在,拼黏起来一样会有丑陋的裂痕,让他在摸着看着的时候无法忽略。
盯着那些碎片,他再怎么样都合不上眼睛。
并不是闭上眼睛碎片就会消失,只是闭上眼睛,他也不能骗自己说它是完好的。
黎明初晓之时,伊莫色斯来敲门了。
他开了门让他进来后,一贯地维持沉默。他的情绪使他没有余力招呼其他人,已然身心惧疲。
“国师……这个……给你。”
伊莫色斯坐下后瞧了他好久,才伸出手,摊开掌心。
那赫然是一颗圆润的凝石珠。
西优席文睁大了眼睛,激动的将凝石抓过来,不可思议地摸着它的表面,然后他发现了不同之处。
明夜的凝石是浑圆无暇的,而这颗凝石上有个小小的三角型破损……
这是他的凝石。
“我知道这颗珠子不能取代被王弟摔碎的那颗,不过它们长得很像,我想……嗯……”
伊莫色斯说着说着有点接不下去,西优席文则怔怔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这是……哪来的?”
“咦?嗯,有一次契西族进贡,父王让我看喜欢什么,我就拿了这颗珠子……”
这真的是他的凝石,在以为不见之后又回到了他的手上。捏着凝石的手感觉到它的冰凉,他忽然极度思念起祭灵族,思念起他的家乡。
族人们已经回归了自然……斥不知道到了没?那里的面貌有没有改变?那些花草树木还好不好?
“谢谢您,殿下。”
他忍着让脸上不要出现表情,只有微颤的手泄漏了他的情绪。
失去明夜的那一刻,他犹如失去了半身,折去了羽翼。
所以的一切都依附在明夜身上的他啊……
从今天起,稍微忆起自己好吗?
只要一点点就好了,一点点就好……
?转眼间又是两年过去,他对时间几乎没有了知觉,因为这对他来说不存在意义。
自从订下强制约,他就没再出席尼弗西瑟举行的会见了。他不认为自己是臣,也不认为国师这个职位有什么重要性,加上尼弗西瑟对他的缺陷丝毫不在意,不出席渐渐就成了理所当然。
两年间,多多少少听来的事情 整下,也使他对王宫里的状况了解了些。
伊莫色斯虽是长子,但他的母亲的身份引人非议。
这位不知所踪的女子,在伊莫色斯三岁的时候离开了王宫,在入宫之前,据说是位艳动四方的舞伶,许多贵族高官都为她着迷。
未来国君的母亲不是尊贵、有高贵血统的女人,而是博人欢笑,在人前抛头露面的舞姬,不少大臣与王族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他们主张立王后所生的二王子立因斯为储君,只因这样才绵延了高贵的血脉,才符合正统。
国王对这些声音置若罔闻,完全不予理会,人们的攻击与不友善往往波及到伊莫色斯身上,国王大多让他自己面对,仅让人注意他的安全。
不是所有的大臣都反对伊莫色斯继承王位,大概有二分之一的人保持沉默,而有五分之一的人是支持他的。
终究他们对两位王子的了解不深,只单就血统论事,在西优席文看来,这无非是愚蠢的表现,即使他自己也是以血缘论仇。
总之,在这样的情势下,伊莫色斯过得很辛苦。立因斯从小在母亲与身旁的人灌输之下,早认定了未来的国王理当是他,因此对于这个“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生的”、又十分讨父王喜欢的哥哥,向来没有好脸色,王后与一些宫人也会刻意刁难他,大概只有先前送去外地学习的时间过得比较安稳些。
会有这样的状况,是因为国王虽然喜欢伊莫色斯,却没有宠溺他。
伊莫色斯也几乎没有事情会去请求他的父王出面,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了。
“国师,你觉得……怎么样?”
伊莫色斯持剑演示了一遍练了好一阵子的剑法,气喘吁吁地问着西优席文的意见。“体力太差了。”
文不对题,却是一针见血。
现在他仍然很少主动开口,不过伊莫色斯和他说话或问他什么,他至少会给个简短的回应。
“咦?那、剑法呢?”
“没劲,只有视觉效果。”
为了不想每次出手都是秘术,逃出契西族后他就开始练剑,以他良好的资质与勤奋,如今以剑战斗也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了。伊莫色斯刚才演示的东西,他可以判定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即使说出来很打击这努力的少年的心,他还是要说。
“哎,我喜欢剑,可是不喜欢用剑啊。”
伊莫色斯抱着入了鞘的剑,颓然坐倒,对于剑术这门课,他无心也无力。
但他在魔法方面的成绩就相当卓越,特别是防护魔法,让教他的老师都赞叹不已,自叹不如,这个月来的已经是第四个老师了。
有的时候老师某些东西答不上来,西优席文看不过去,也会指点伊莫色斯几句,搞得伊莫色斯成天缠着他教,有点烦不胜烦。
“国师,我会炼剑喔,在外面的时候偷偷跟人学的,可惜王宫没有那些设备,不然就可以放松一下了。”
……一个王子学炼剑,是想做什么?还当作放松?
西优席文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国师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这是王子第十六次不经意问起这个问题,这次,西优席文在“问这做什么”和老实回答之间选择了后者。
“九月十日。”
“咦?今年的已经过去了?怎么不提醒我?”
……之前都没跟你说了,今年为什么要提醒你?
“这样就错过送礼物的时机了……我生日的时候也不能期待你回礼了。”
……请不要期待。
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决定暗中弄清楚王子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
每年有三个日子,他不会陪在伊莫色斯的身边。
一个是尼弗西瑟的生日,一个是伊莫色斯的生日,还有一个是黛西克琳娜公主的生日。王族的聚会,伊莫色斯只参加这三个,或许立因斯的生日他也想去参加,但是对方不欢迎,他就没办法了。
西优席文没有陪同的理由,当然是因为不想跟王族有多余的接触。看到都会心生烦恶了,更何况是相处交谈呢?
目前比较不反感的只有伊莫色斯而已,人处在一起久了,总是会渐渐习惯对方的存在,且伊莫色斯真的十分善解人意又善良,不想到他王族的身份的话,实在很难发自内心讨厌他。
他告诉自己这样不行……就算他不能复仇了,也不能忘记仇恨,他不允许自己在和煦的气氛中麻痹,不容许自己放弃。
所以拉近距离这种事情,他能免则免,王子再怎么询问他能否出席自己的生日宴会,他也没有点头的打算。
时间就是三天后了,伊莫色斯看来还没死心,一向伊莫色斯都顾念他的心情不勉强他,不知道今年为什么如此坚持。
十五岁生日,又不是成年,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或许是王子发现没有勉强他,他就会躲得远远的吧。
“这是邀请函。”
这天伊莫色斯换了个把戏,递上一张精美的纸函,他无奈地伸手接过。
“国师,你收了,所以要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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