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第67章


“算了,一会儿我问他本人吧。”宁重楼叹了一口气,眼中流转着莫名忧伤,摆手打发那影卫离去。
接着宁重楼从柜子里取出夜行衣,也不叫旁人来服侍,自行换好。然后他先熄了灯烛,站在房内默默调息运气,等得心神稍定,才悄悄离开书房,身轻如燕飞身跃上屋脊,去往下奴院子。
67第一次毒发
秦三才特意派了小厮盯着廿一在磨坊干活,直到所有奴隶下了工,盯人的小厮都觉得困乏不愿再看着,才准许廿一回去休息。
廿一只有白天在二小姐面前侍候的时候才穿着棉衣棉裤,被叫去做粗活最多只穿那件夹袄,如今晚上拉磨怕挨鞭子毁了衣裳,他是直接赤了上身去的。廿一下了工被允许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到下奴院子,而是拖着疲惫的步伐坚持去到井边用冷水冲澡。
廿一前些天例行刑责的伤已经收了口,拉磨的时候虽然挨了几鞭子,不过是几道浅浅伤痕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从头到脚冲洗干净,刚要转身,毫无预兆身体忽然一阵战栗,剧烈痛楚从内腹汹涌而出。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摔倒在井边。
不是胃痛发作,他很清楚,应该是七伤散发作了。他没想到第一次就会有这么痛,而且是真气都无法凝聚内力全失,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同时啃噬着骨肉一般,他偏偏无法驱赶无法逃避。他瞬间被抽干了力气,眼前斑驳,视线无法聚焦,压抑的呻吟之声从嘴里溢出。比当初他伤痕累累被丢入盐水缸中浸泡的滋味还要难熬,至少那时候他还可以偷偷用内力护住心脉,实在受不了也能晕厥。而此时此刻他痛得就要死过去一样,却异常清醒,无法昏迷。
依稀记得第一次毒发只会持续半个时辰,不算是太长,他想他咬咬牙应该能撑得住。
这么晚了一般没人会来井边。
廿一用各种方式为自己开解,拼命让思想游离现实的痛苦,于是想着只要安静地在这里挺过了半个时辰,他就可以回到刑房边上安睡,不会浪费太多休息的时间。如果他小心不发出声响,也不会打扰到别人休息。
所以他咬紧嘴唇,将痛苦的呻吟全都吞回肚里,努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井边树下阴影之内,这样就不会妨碍到那些有可能来井边的其他人。
在无边无际的疼痛之中,时间的概念越发模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廿一忽然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
“廿一,你怎么在这里?我听说大家都下工了,你还没回来……”杏生惊讶地问了一句,很快就发现了廿一痛苦的表情。
他赤着的上身添了新的伤痕,绽裂血红之色,单薄破烂的裤子**的,头发混在泥水冰碴之中,他蜷缩在地,身体不住地痉挛颤抖。
“他们又打你了?”杏生担忧地猜测,弯下腰想要将廿一扶起来看个究竟。
可惜杏生毕竟是女子,力气小,廿一虽然清瘦但骨架高大因毒发自己使不上力,杏生一个人根本无法将他扶起。
“不用管下奴,过一会儿就能缓过来。”廿一勉强用虚弱的声音推辞杏生的好意。
杏生本来是打算回下奴院子叫人来帮忙将廿一抬回去,再求府里懂点医术的仆人给看看,没想到廿一居然这样说。她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么?”
廿一简单解释道:“是毒发。”
杏生面露惊惧之色,疑惑道:“他们给你吃了毒药?”
“暂时死不了,没事的。”廿一反而安慰她。
杏生稍稍定神。她听说有权势的人为了更好的控制影卫死士,就逼迫他们服用毒药,只有他们乖乖听话做事,才能按时得到解药。左总管就是派她打探廿一的底细,难道廿一是王府的影卫死士?她心思一转,探问道:“他们为什么逼你吃毒药?真的没事么?看你疼的很厉害,要不要向你的主人报讯,求得解药?”
廿一苦笑道:“王爷就是想折磨下奴而已,不会给解药的。”
这么多天观察直到现在为止,杏生觉得廿一应该就只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奴隶,不像左总管怀疑的那种别有所图的暗探。她心中对廿一的同情更重,也不知怎的一时冲动,靠着井边的大树席地而坐,奋力将廿一从地上拽起来,搂在怀中。
他应该是很冷很痛的,她抱紧他,不让他赤、裸的身体在冰冷的石地上挣扎,他会否能好过一些?
她不在乎他身上的血污和湿冷,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抱住他。她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又或者是想借着他的胸膛为自己找到一个支撑的地方。
人们总说她是人尽可夫不要脸的女奴,这宅子里究竟有多少男仆与她睡过,她自己也记不清。她确实离不开男人,有的时候不是为了换什么利益,她就是喜欢被男人拥抱在怀中的那种感觉。她太孤单,她的母亲死的早,她的父亲不肯认她。唯有被人拥抱的那一刻,她才敢肯定自己是活着的,自己是被喜欢的,哪怕只有虚情假意片刻温存。
廿一开始恍惚,伤痛和突如其来的拥抱交织在一起,让他疑为梦境。
他闭上眼,不由自主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二小姐的两次拥抱。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除了二小姐,竟然还有人愿意拥抱他。虽说不晓得对方有什么目的和条件,但是他已经占到了大便宜。
半个时辰其实真的不算是很长的时间。在她的怀抱中,时间过的更是飞快。
廿一觉得仿佛只有一眨眼,痛楚就已经渐渐淡去。虽然现在真气尚无法迅速聚拢,不过或许再有一两个时辰就应该可以完全恢复。原来这七伤散也不怎么可怕,只是痛加上暂时失去了内力,比过去受刑的时候显得难熬一些而已。
他缓了一口气,睁开眼,望着杏生,思考是否要挣脱她的拥抱,问一问她想要的回报。可是万一她求的他做不到,他该如何是好?
天阴夜黑,无星无月,就只有井边亮着的一盏昏黄油灯,照着廿一沁着冷汗的脸。
他的身体不再颤抖,他睁开了眼愣愣望着她,表情有些茫然无措,还透着那么一点点羞涩不安。
他长的真好看,杏生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没错,一开始她是根本看不上廿一的,也发誓绝对不会自降身份喜欢一个奴隶。不过没几日廿一脸上消了肿,俊颜越发明显,与家主竟有七八分相似的容貌气质。白日里他又是穿着合体的棉衣棉裤,比那些锦衣的高级奴仆还出色耀眼。他不是跪着的时候乍一看就像是有钱人家的尊贵少爷一般,让人忍不住还想再多看几眼。杏生不知不觉也与这宅子里寂寞的丫鬟婆子一样,对廿一芳心萌动。
不过那些丫鬟婆子再迷恋廿一的容貌,也仅仅是脑子里想想嘴上议论,没人会真打算与一个低贱奴隶扯上亲密的关系。
而杏生不同,她至今未脱奴籍,她也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她的理想是要不择手段活得比一般奴隶体面快活,最好能成为平民。对付宅子里掌权的奴仆她可以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她出卖**换来好处便利。
事实上她的心一直是寂寞的封闭的。她从没有爱过谁,在遇到廿一之前她甚至以为这辈子她不会爱别人。
因为左总管交待的任务,她主动接近廿一,嘘寒问暖,尽量照顾,三五日相处,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越来越为他痴迷。
廿一俊美不俗的容貌是吸引她的一方面,他温顺安静懂事乖巧,他不似别的奴隶那样蠢笨粗鲁,他体贴细心,他总是为别人着想,他从不愿麻烦她的种种做法,她亲眼所见亲身所感。他如果不是被平南王恨之入骨那样苛待折磨,如果他是长在宁家,就算仍然是奴隶,她也愿意与他交往,成为他的女人。
这几天她曾几次三番示好,对廿一抛媚眼,他总是低着头,避开她炙热的目光。
现在,井边没有其他人,正是天时地利大好时机。
他表情中的感激之色她看的出,她何不趁机占便宜,向他索取一晚欢愉?
她忍不住,又有那么一点趁人之危的心思,大着胆子假装要试试他额头的温度,却不偏不倚吻上他的唇。
奴隶之间野合主人们从来都不管,反正生了孩子仍是奴隶,为主人家添了财产。因此杏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房内、树下还是井边都无所谓。
虽然外边天寒地冻,但是她热情如火,在偷偷吻上廿一的那一刹那,激情自动被点燃。她也不知哪里来了力气,不松口,一边吻着一边将他推翻在地,让他仰面平躺,她的身体整个贴过去,伏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难道杏生要的是这个么?廿一知道她要对他做什么,他惊讶地睁着双眼,却不忍推开她,任由她吻住了他的嘴,任由她的手在他身上抚摸。她的亲吻和抚摸,为他带来了无法言表的奇妙感觉。他的心迷茫不解,他的身体颤抖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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