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的青梅》第63章

事情的经过古卿凡从夏子杏哭哭啼啼的讲述中清楚了大半，苏远因为太紧张柯微，连手机掉了都没发现，夏子杏看到苏远手机上的最近联系人里有古卿凡的名字，六神无主的她只能找他帮忙。
古卿凡一直以为夏子杏不知道许柯微的存在，谁曾想，苏家上下根本没打算瞒她。苏远是如何不辞辛劳远赴深山追随柯微的，又是如何在柯微神智不清的时候悉心照顾她的，甚至不惜与家里人翻脸也决不允许他们委屈柯微，这一切的一切，夏子杏都心中有数。
不过，夏子杏所了解的程度也仅限于“许柯微”这么个名字上，并没有涉及到真人。今天碰巧遇上了，一时平复不了情绪的夏子杏下车去追柯微，哪晓得酿成了大祸。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古卿凡赶到医院的时候，夏子杏拉着他，不停地重复这句话，似乎是在害怕没有人会相信她。
“杏子，饿不饿？”古卿凡伸手拍了拍夏子杏的肩膀。
夏子杏没有回答，她双手捧着苏远的手机，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捏着手机上的心形发卡轻轻摩挲，这么娘的东西，完全不是苏远的风格。古卿凡注视着夏子杏的侧脸，她的头发不长，鬓角服贴地粘在脸上，可能是出汗的关系，刘海也不如往日飘逸。现在的她，犹如一只斗败的孔雀，收起了所有的傲气。
“古卿凡，你给我讲个故事吧。”越是安静，夏子杏的心里越是害怕。
古卿凡略微迟疑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看夏子杏的表情没有一点揶揄，古卿凡只好硬起头皮。
“有一天，老乌龟、大乌龟和小乌龟一起去咖啡店喝咖啡。喝到一半，外头忽然下起了大雨。老乌龟和大乌龟就叫小乌龟回去取伞，小乌龟问‘为什么要我回去？’老乌龟和大乌龟说‘因为你最小。’小乌龟虽然不服气，但它还是去了。临走前，小乌龟让老乌龟和大乌龟发誓绝不偷喝它的咖啡，否则它就不去取伞，老乌龟和大乌龟爽快地答应了。”
古卿凡不擅长讲故事，这个故事是他从医院里的小朋友那里听来的。讲到一半，古卿凡停下来看夏子杏的反应，后者偏着脑袋望着他，似乎对他的故事颇感兴趣。
“后来呢？”夏子杏难得催促，这无疑给古卿凡心理上带来了成就感。
“老乌龟和大乌龟在咖啡店里等啊等啊，小乌龟一直没回来。大乌龟对老乌龟说‘小乌龟还不回来，咖啡都凉了，不如我们把它的咖啡喝掉吧？’老乌龟同意了。它们刚准备拿起小乌龟的咖啡杯，外头突然传来小乌龟的说话声‘你们要是敢喝我的咖啡，我就不回去取伞了！’”
“噗——”夏子杏没憋住，笑声溢出了口，古卿凡凝视着她微微上翘的眼尾，心情也好了很多。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护士们推着柯微出来，苏远握着柯微的一只手一路跟随，看都没看一眼走廊里的古卿凡和夏子杏。
夏子杏想跟上去，古卿凡一把拉住了她。
“杏子，柯微才刚出来，肯定还没清醒，你去了也没用。咱们出去吃点东西，顺便给苏远带点回来。”
夏子杏跟着古卿凡，眼神有些空洞。她把许柯微害成这样，苏远肯定生气了。
古卿凡猜得到夏子杏这丫头的心思，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杏子，这个事儿不能怪你，那些人的报复行动一直都没停止过，这回只是碰巧。”
碰巧啊……为什么偏偏让她夏子杏碰上呢？如果早知道和苏杭吃饭的人是许柯微，夏子杏绝对不会多事儿，更不会把苏远叫来。这个传闻中的情敌，一见面就给了她深刻的印象，瞎子都看得出来苏远有多在乎许柯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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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苏远亲自将柯微抱到床上，尽管已经尽量避免弄疼她，但伤口太多，根本不可能做到不碰触。
麻醉药开始慢慢失效，柯微浑身疼痛地“哼哼”，苏远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抚她。
“柯微，很疼是吗？你睁开眼看看我，和我说说话吧。”
自欺欺人了许久的苏远不得不承认，他就是看不得柯微受苦，看不得她现在这副羸弱的样子。这段时间，他一直逼迫自己不去在乎她，甚至自私地希望她过得不好，以此来得到心理上的平衡。可如今，她不好，他更加难过。
柯微没有醒过来，苏醒的是她身上的疼痛。自有意识地咬住嘴唇，柯微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眉头深锁，身子轻轻地在被子底下蠕动。
“柯微，柯微……”苏远尝试叫醒她，深深的牙印嵌在柯微的下嘴唇上，红润的血色被压迫到嘴角，中间整个泛白。
苏远拍打柯微的脸，想阻止她咬唇，再用点力道，怕是嘴唇就要出血了。柯微一直在低低地呻吟，疼痛不已。
“护士，护士！”
听到苏远的叫唤，一个护士赶紧跑了进来。这是苏远工作的医院，护士们对他再熟悉不过，态度和语气上总带着几分谦恭。
“苏医生，什么事？”小护士站在病床前望着苏远。
“能不能再给她打一针镇痛剂，她似乎痛得受不了。”苏远摸了摸柯微的脸颊，所到之处全是汗水。
“苏医生，麻醉药过去了，疼痛是正常的。镇痛剂对病人会有副作用，医生建议不要多用。”
这些医疗知识苏远都知道，只是关心则乱，对待别的病人他可以客观冷静地摆事实讲道理，轮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护士见没有别的情况需要处理，轻手轻脚退出了病房，苏远屈起食指，撬开柯微的牙齿伸进去，强硬地阻止她伤害自己。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柯微缓缓睁开眼睛，嘴里咬着苏远的手指。潜意识想到的是松口，大脑发出的指令却出现了系统错误，柯微的牙齿没有松开，伸出舌头舔了舔苏远的手指头，眼神迷茫。
苏远的末梢神经清晰地传递着那柔软的触感，心里仿佛有万千小蚂蚁在啃咬，脸上的温度不自觉地升高。深呼了几口气，苏远抬起左手捏住柯微的腮帮子，撬开齿关解救自己的手指。
“还痛吗？”苏远拉起柯微放在被子外的手问。
柯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的亲昵，苍白的脸上不自然地泛红，嘴唇上毫无血色。她没有开口说话，把头偏向一边，如果可以，她更想闭上眼睛装作并未苏醒。
“柯微，哪里痛跟我说，别不说话。”苏远一只手掰过柯微的脑袋，另一只手拂开了她粘在额上的碎发。
柯微莫名其妙地赌气，身上的痛时不时传来，如同深藏在骨髓里，触摸不到，也无计可施。可她就是不愿意搭理苏远，他不是挺横吗？他不是不理她的吗？那还管她做什么？
柯微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么丰富多彩，把苏远看得一阵惊喜一阵失落的，生生磨死个人。这丫头平时软软弱弱的，可倔起来也蛮横地很，翻脸更是比翻书还快，苏远见识过很多次，每回都得他死皮赖脸来哄。
似乎忘记了彼此之间已经摊牌，苏远俯□子衔住柯微的嘴唇，四片唇瓣契合地黏在一起，苏远闭上眼睛，无限珍视地享受这一吻。柯微身体无法动弹，只能死死咬着牙关以防苏远得寸进尺。苏远并没有深入，仅仅只是吸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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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杏和古卿凡一前一后地进入病房，无巧不巧撞见了苏远和柯微亲热的一幕，夏子杏抱着怀里的水果呆呆站在门边，身后的古卿凡提着给苏远带的外卖僵在原地。
“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逼迫苏远停止嘴上的动作，他帮柯微掖了掖被角，脸不红心不跳地转过头看门边的两座雕像。
“苏远，柯微好点了吗？”古卿凡推着夏子杏进屋，呆愣的夏子杏一时没留心，手上拿着的苹果掉出来一个，一直滚一直滚，夏子杏忙弓着身子追过去。
“你今天是怎么搞的？不是叫你跟着杏子吗？你人呢？”苏远现在有心情找人算账了，一个一个，谁也甭想跑，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古卿凡。
“额……我……”古卿凡吱吱唔唔，怎么他不在场也惹来一身腥？
“是我叫他回去的，这事儿不怪他。”夏子杏把水果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一副舍生取义、视死如归的表情。
苏远看了一眼夏子杏，什么也没说。他是不忍心责备夏子杏，她不懂事，也不晓得柯微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纯属无辜。可苏远的态度无意中伤到了夏子杏，她以为苏远已经厌恶她到了这般份上，连跟她说话都不愿。
“苏远，杏子也是无心的，你别怪她。”不怕死的古卿凡豁出去了，反正苏远不可能跟他绝交，大不了就是被苏远揍一顿。让他闲站在一旁当个局外人，他蛋疼。
“算了，卿凡，柯微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