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学弈》第34章

“传功大法？”陈瑶愣了一下，道：“你学它干吗？”
“师父，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多学点法术吗，现在我主动要求学，怎么你反倒不开心了呢？”
“如果你学别的，我当然高兴，可是，你偏偏要学传功大法。”
“只要是法术就行了嘛。”
“这个法术与众不同，你老实说，学来干什么？”
宁玉跪倒在地，道：“师父，求您救救萧大哥吧。”
“原来你是为了萧晓风？他骂天受愆，是罪有应得，我无能为力。”
“那你就不要阻挡我用自己的方法救他，请传授我传功大法吧。”
“你知道使用传功大法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不就是魂飞魄散吗？”
“那你还愿意？”
“只要能救大哥，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瑶沉吟了一下，说：“傻瓜，萧晓风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为他牺牲，他会更内疚。你这样做，不是一个真正的朋友应该做的。”
“不是真正的朋友？”
“是啊，真正的朋友，知道对方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他实现自己的愿望，你认为萧晓风愿意你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他苟活人世吗？你愿意看着你的朋友一辈子背负着沉重的包袱，怀着内疚走完人生吗？甚至他可能因为难以忍受内心的折磨而自绝于人世，你愿意这样吗？”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宁玉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朋友，可是他依然想尽全力救萧晓风。
陈瑶用凌空虚度取来了一株植物，说：“我们走吧，去救你的大哥。”
宁玉喜出望外，道：“师父，你真的愿意救大哥吗？”
“你们兄弟情深，师父也不是铁石心肠的啊。”
两人来到了丐帮，云霞看见陈瑶进来，强打起精神，说：“小仙人，你好。”他一眼看见了陈瑶手中的草，惊呼：“这是九死还魂草啊。”
陈瑶道：“是啊，这是九死还魂草。”说着从中捻出汁液，滴在萧晓风嘴里。
萧晓风坐了起来。
宁玉等人都喜出望外，可就在这时，天上射来一支金剑，刺穿了陈瑶的心脏，陈瑶应声倒下。
宁玉大叫着扑上去，抱起了陈瑶的身体，陈瑶已经没气了。“怎么会这样？”
云霞叹了口气，道：“小仙人偷了上天的九死还魂草，所以受到了天愆。”
“怎么会这样，师父为了救大哥，自己反而死了。我，我不想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啊。”
云霞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得罪了屠龙，他就不会传言我偷了天书，我就不会受天愆，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宁玉问：“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吵着要学传功大法，师父也不会去偷仙草。”
萧晓风问云霞道：“师父，如何能使九原可作？”
云霞沉吟不决道：“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一试。”
“是什么？”萧晓风和宁玉异口同声地问。
“在天山绝顶有一座瑶台琼室，叫鹫巢宫，里面住着宫主无痕和她的侍女天山雪珠莲。无痕说过，只要有人能够找到那种名叫天山雪珠莲的花，她就会满足那个人任何一个愿望。可是雪珠莲是一种雪白的雪莲，在洁白的雪山上根本看不清楚，如果不是天山雪珠莲本人想让你找到，你根本就找不到。所以，很少有人能够得偿所愿。”
萧晓风和宁玉都脱口而出道：“我去找。”
“寻找的道路漫长而崎岖，充满着艰险。”
宁玉对萧晓风说：“萧大哥，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能够再次长途跋涉呢。陈瑶是我的师父，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去啊。”
萧晓风刚想争辨，突然一阵眩晕，险些跌倒，幸亏有绿珠一把扶住，绿珠道：“帮主，宁玉说得对，你还是安心休养吧。”
萧晓风叹了口气，应允了。
宁玉准备出发，云霞又拦住了他，道：“你打算怎么去？”
“骑马喽。”
“等你到了，你师父恐怕已经死透了。”
“那怎么办？”
“难道你不会御风飞行吗？”
“不。”宁玉困惑地摇摇头。
“也罢，我就教你怎样御风飞行。”
云霞传给宁玉的是一种名为二十五点空常的飞行术，魔门七十二绝技之一，它以中斗星辰对应地面，每五步为一周，分为五周，其法分别为：九常、育常、卯常、流常、行常、上常、天常、名常、三常、辰常、空常、河常、元常、古常、已常、九常、世常、明常、玉常、法常、阴常、黄常、定常、飞常、六常。
由于救师心切，宁玉学习起来比平常用功百倍，很快就记住了要诀，虽然还不十分纯熟，可是勉强也可使用。
于是他就这样凭风而行，向西北方向进发。
终于到了天山，宁玉站在天山绝顶，寂无声息地伫立在青碧的天池畔向远处的峰巅久久凝视，心中升涌着难言的感动，如此遁世独立六尘不染，可是人世间最亮的钻石嵌在了山顶？可是上苍不慎将一片最白的云朵掉落在山顶？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除了白，什么都没有，在这样一个世界，怎样才能找到那如珍珠一般的雪珠莲呢。由于来得匆忙，他身上只穿着单衣，可他没有感到冷，因为他整个躯体都已经冻僵麻木了。他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举步维艰，两条腿仿佛灌满了铅，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破他的肌肤。
忽然他看见前方有一团黑影，走近后，发现是一张桌子，两个绝色女子坐在桌旁对弈。宁玉好奇地走了上去。
左手边的女子，披散着头发，发丝在凛冽的寒风中四散漂浮，一身紫色薄纱的衣裙，轻柔曼妙，衣襟在风中摇曳，肌肤像雪一样洁白，片片雪花在她身前飘落，和她的肌肤浑然一体。
冷艳。
宁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他呵出一口气，暖暖手，雪花飘落在他的手上，旋即被身上的热气蒸发，消失了。
可是再看那女子，雪花落在她身上，又立刻滑落下来，那个女子，她的身上仿佛没有一点温度，不散发丝毫的热量。
右手边的女子，高髻峨嵋，一袭白衣迎风飘荡，奇怪的是她的眉心，嵌入了一块冰片，上面刻着一种花的图案，天啊，那是天山雪珠莲。
宁玉一下子意识到，右手边的女子一定就是天山雪珠莲，左手边的女子就是鹫巢宫主无痕。
他一个箭步上前，跪倒在雪地里，雪花凝结成粗糙的冰粒，刺入他的膝盖，刺得他生疼，可是他很快就失去了知觉，麻木了。他刚想张嘴说话，天山雪珠莲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扰。宁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不礼貌，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没有起身，继续跪着，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因为腿脚早已麻木，站不起来了。生平第一次，他希望一局棋赶快结束，他没有想到这样长时间跪在雪地里会使人残废的，他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他只是希望快点把自己的请求说出，无痕能快点满足他的愿望，救活他的师父小仙人陈瑶。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他渐渐失去了知觉，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片白茫茫，白茫茫的一切。
等到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用树枝搭成的大房子里，勉强可以触摸到身下是一张冰凉的席子，他身体僵硬，几乎不能动弹。这间由树枝搭成的房间丝毫不能阻挡寒风，狂风不断地从树枝间的缝隙里灌入房间。他想：这就是鹫巢宫了，传说鹫巢宫是西天佛祖的灵鹫衔来树枝搭成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席子。
天山雪珠莲见他醒来，递上一杯酒，说：“喝了它。”说完便灌入了宁玉的嘴里。有点像蜂蜜，可是比蜂蜜甘甜百倍。“这是琼浆玉液，它是用御蜂的蜜、瑶池的水和蓝田的玉石混合，经过九制九炼才酿成的。”刚一入口，宁玉就觉得自己仿佛恢复了活力，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宁玉一眼看见了无痕，猛地跪倒在她面前。
无痕说话了：“你既然找到了天山雪珠莲，我自然会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放心吧，我已经向天帝禀报了屠龙的阴谋，天帝已经赦免了陈瑶的罪。”
宁玉道：“你知道我的请求？喔，你是神仙嘛，当然是无所不知的了。谢谢，谢谢。”
天山雪珠莲说：“你很有毅力。”
宁玉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想过要起来的，可是我的腿失去了知觉，站不起来了。”
无痕笑道：“你很诚实。可是，你身上有宝，为何不善加利用啊。”
宁玉不解道：“宝，我有什么宝啊？”
“小剑啊。”
宁玉取出了小剑，道：“它有什么用啊？”
无痕道：“你手里的小剑只是小剑的躯壳，它的魂魄已经在黄师古把它递给你的时候，进入了你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