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恍如隔》第8章

“对啊，人多的时候坐都坐不下。”文清风高兴的模样溢于言表，“就是庖丁还得需要多练练。对了，你要不要试试他们的手艺，尝尝你提供的菜色？”
“好啊，我想吃绿豆凉糕。”
“嗯，我这就叫他们去做，你先坐一会。”
“好。”什么事都不做都不想，光坐着看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就是舒服啊。
“你尝尝。”文清风很快就端了一个碟子来。
“哇，好漂亮。”凉糕端端正正地摆在碟子中间，晶莹剔透，呈现乳白色，与嫩绿的碟子交相辉映，如刚出浴的清水芙蓉，娇艳欲滴。
“如此精致还真是吃不下口呀！”许世颜笑道。
“你就贫吧！不过说真的，他们还有一手！”
两人坐着嬉嬉闹闹了一会儿，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通。
没多久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有女子的哭喊声，许世颜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对面的文清风，只见文清风也只是摇摇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两人循声下楼看去。
大堂中站着一个很清秀的姑娘，十七八岁，小家碧玉的样子，浅绿色的衣服，抱着一把琵琶，身边是一个五旬老汉拉着二胡在伴奏，这爷俩一看就是卖艺混口饭吃的。
刚刚听姑娘唱，声音悦耳清润，如出谷黄莺，只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演奏。
只有两位衣着不凡的公子哥流里流气地瞧着人家姑娘，拦去姑娘和老汉的去路。
两个大男人欺负女孩和老人让许世颜看不下去，可是，在这里，虽然走了几个不想惹事的，但更多的是旁人想看好戏般的坐在位子上品头论足，更让许世颜气愤。
她知道，在外面尤其是像这个卖唱的姑娘，只要稍微有点姿色，都会被贵族的公子哥调戏，说不定还会直接强迫带走。
好笑的是，不管到哪里，都是权利和金钱说话！这似乎成了天理。
小姑娘惊恐地躲在爷爷的背后，低头垂泪，一幅受辱的模样，抱着琵琶的手颤抖着，浑身抖得如雪花落在身上般。
他爷爷头发都花白了，灰色的布衣，眼角刻着饱经风霜的沧桑，把宝贝孙女护在身后，俨然一副母鸡护小鸡模样。
“老家伙，不要挡着爷的好事，爷看上你家孙女那是你的福气，你也能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有福都不知道享！”
“好大的口气！”许世颜想。
“说的是，跟着刘少爷可比在江湖上抛头露面卖艺好太多了，真不知道是上辈子祖上积了多少福分，还不赶紧快谢谢刘少爷，跟着他回家去，享受荣华富贵！”身后的人一副狗腿样。
“两位爷，多谢刘少爷的抬爱，老朽孙女的确是高攀不起，违了少爷美意了！”老人生气归生气，却屈身恭敬地说道，他是惹不起的。
刘少爷拿起手上的折扇，自认为做了一个潇洒风流的动作，阴笑道：“老顽固，看来你是执意和爷作对了？”　
听言，老汉慌忙说道：“刘少爷，老朽孙女已经有了婚配，年底就要出嫁了，请少爷大发慈悲，放过她吧！。。。。。。求求少爷！”
“哼！”刘少爷鼻子闷哼一声，瞪眼喝道：“本少爷是中书侍郎的大公子，难不成还配不上你孙女不成，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如此侮辱本少爷？”
只听见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就狠狠地甩了过去，把老汉打出一丈多远，翻倒在地，年迈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一圈，疼得蜷缩了起来。
女子大惊失色，奔了过去，凄然落泪，小心搀扶起老人，喊着，“爷爷。”茶楼中就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哭声。眼见刘少爷伸手就拽过那个哭得凄楚的少女，一道女声叫停了他的步子，“住手！”
许世颜拿开文清风扯住自己的手，小声跟她说：“没事的。”
然后大步走过去，“你不能把这位姑娘带走！”
看到许世颜，刘少爷大声一笑，“看来爷今日还艳福不浅啊？哈哈”
一起同来的那人不断地讨好，一脸恶心的笑容，“是是是。”
“哈，有谁能够好心告诉这位刘少爷，现在是什么时辰？”听完许世颜这话，旁人都开始嗤笑。
“笑什么笑，不准笑！”刘少爷面上挂不住，大声喝道，自己竟然被一个姑娘家奚落？
“这京城还有没有天理了？笑都不许笑？”许世颜笑着看着他，哄笑的人更多了。
“臭丫头，不给你点颜色看，你是不知道爷的厉害了。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带走！”
“你敢！”许世颜瞪着他，脸上虽然强硬，但脚步还是往后退了退。
文清风担忧地喊着她的名字。
“没有什么是爷不敢的。”刘少爷哈哈大笑，笑话，他难不成怕了两个丫头不成。
“口气真不小！”许世颜看向他。
“哈，过奖了。今天过后，你就是爷的女人，怎么对你还不是看爷的心情？”刘少爷□□地一笑。
“啪！”刘少爷的头跟着这一声响流畅地转了一边，刘少爷睁大了眼睛看她，“你敢打我？”
许世颜看着刘少爷面露凶狠，微微退了半步，说不害怕当然是假的，自己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是，许世颜仍然故作强硬地说：“打的就是你！怎么样！”
“你……”说着扬起右手就要朝许世颜招呼去，“啊！”这声喊叫声不是许世颜的，而是那个刘少爷的。
刘少爷一声闷哼，手一偏。
一声闷闷的声响落在地板上，碎裂。
茶杯打在王少爷的手背上，疼得他直叫。
“光天化日之下仗势欺人，刘大人是这样教你的？”一声低沉响起，威而不怒。顺着声音看去，男子身穿一身纯白的长袍，布料精细，剪裁大方有度，寻常人家可是用不起的，他的旁边亦站着一位高大冷硬的男子，应该是他的护卫。俊朗的男子没有看他，只是朝许世颜看去。
许世颜看清了来人，僵硬了笑容，不自觉地吞咽，心中暗呼“完了”，站在一边不肯移动半步。
“你是，是何人，爷在教训爷的女人，关你什么事？”刘少爷看着男子有一丝紧张，手上的痛楚让他有莫名的惧意，是因为他的气势？
男子的眸光如电射向他，“你的女人？”一声嗤笑迎面而来，“你自己问问，她，”程纪谦指了指许世颜，继续说：到底是谁的女人！”
刘少爷跟着程纪谦的手指看去，又看看程纪谦，没有说话，难道是他的？
程纪谦淡淡道：“在下劝刘少爷最好是收起身上的流痞气，不然刘少爷的爹和刘少爷恐怕再也享受不到京都的繁华了。”
“你……”
还没待刘少爷说完，昊天缓缓靠近他，边从怀里掏出什么，刘少爷不自觉地往后退去，“我想，刘少爷应该也不是好事之人，对不对？”
刘少爷看着昊天拿出的东西，像是失重般，滑落在地，呆呆地，目光涣散。一旁的人见状，不安地咽了口水，赶紧扶起刘少爷。
“是，王……爷说得是。”说完，刘少爷在程纪谦面前跪下，在别人的搀扶下，落荒而逃！
等刘少爷走出去之后，许世颜撇了撇嘴，然后走近程纪谦，神态甚为谦逊恭柔地福了半福礼，说道：“多谢王爷！”
“女子家家的，以后可不要如此冲动了，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程纪谦轻拍许世颜的肩膀。“还有，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本王可不希望本王的王妃和别的男人有什么牵扯。”
许世颜一惊，抬头看去，程纪谦却是在笑，他不是不愿意娶自己的吗？
程纪谦看见许世颜这番模样，不禁好笑，他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着这么担心的。
“王爷说得是。王爷应该饿了吧，这样，我请王爷用午膳。”许世颜也不想听他的“教训”，于是换个话题说。
“好啊。”程纪谦快速地接话。
“啊？！”我只是客气一下啊，你不是应该说不用了，我还有事么。
“怎么？不方便？”程纪谦好笑，到底是谁说要请客吃饭的啊。
“不是，不是。清风，带王爷上楼。”许世颜连忙摆摆手，朝文清风说。
“好。王爷请。”文清风领着程纪谦上了二楼，还丢给许世颜一个“你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的眼色。
“老人家，姑娘，你们还好吧。”许世颜转过身来问道，带着温和的笑容。
老汉和姑娘连忙朝许世颜道谢，许世颜忙说：“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说着，许世颜看向楼上的程纪谦，发现程纪谦正好看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虚一样，连忙偏过眼睛。
“对了，倚香楼这里正好缺个唱歌伴奏的，我想邀请你们来这演出，不知你们意下如何？”许世颜问。
“真的吗”女子语气里有小小的兴奋及不敢相信。
“嗯。”许世颜笑道。
“那太好了，日后爷爷就不用再每天奔波了，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姑娘拉着老汉的衣袖高兴地说。
“多谢小姐了。”
“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