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小娇妻》第54章

拙女不敢吭声。曳月可亦不敢吭声。百里山眉心皱起，最后轻叹一声，也不作声了。曳木摇由衷地想笑：“去就去罢，路上好好服侍着王妃。”
百里山顿时跳起，怒目瞪向曳木摇。曳木摇哪理他，摆摆手，就是要赶人了。
曳月可忙安抚似地抚她丈夫的手臂，压低声音道：“皇叔不是这个意思，他应该只是让王婶拖住拙女，不让拙女犯险而已。毕竟王妃是他兄长的妃子，是我婶婶，你别担心啊，我看皇叔现在心里，出了一个小谷，别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的。”
百里山哼一声：“要不是知道他心里将小谷看的紧，我之前就不会答应让他带走王妃了。”
三人出城门的时候，正是初春放晴好天气。曳木摇眯眼，遥遥望向通往端涯的官道，那官道尽头，棵棵桃树已露出粉红颜色，不出十天，桃花就要开了罢。而再过十天，他就到端涯了，那时端涯城里，必然灼灼不胜其华……这么想着，曳木摇心情油然好转。
柳月清默默看着他，其实很难理解他此去端涯，竟还能露出一脸的喜悦神色来。拙女倒是少言寡语，坐在马车里，不到非不得已是不会说话的。
行程不算快也不算慢，三人渐渐出了离山郡，就到了端涯境内。正逢天色渐晚，曳木摇让马车停下，打算在荒郊歇息一晚，隔日再走。
拙女生了火，三人就着干粮，烤着火，都不说话，四周也寂静。不知什么时候，三人正默默吃着干粮，蓦地惊觉脚下鼓鼓作响着。曳木摇最先反映过来，对她二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转身即融入夜色中。
柳月清没有武艺在身，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恐惧。拙女面色冷然地看她一眼，多少有些不屑和蔑视。但也只看了一眼，即专注起来，望着曳木摇消失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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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久到柳月清已记不清自己加了多少次干柴，曳木摇回来了。柳月清忙迎上去：“怎么样？”
曳木摇勾唇：“二十五万大军驻扎在十里外的荒地上，你说怎么样？”笑着靠近火堆，眯眼看向拙女，“我记得驸马身边也不过二十万军队，这二十万将士与他一起驻守离山郡……你倒说说，他挡得住还是挡不住这来势凶猛的北方狼豹？”
显然是在问拙女，拙女低眉，不太想挑衅曳木摇的脾气，但不答又是不允的，只好轻声回道：“公子他定当竭尽所能，守住大曳最后的城邑。”
“大曳最后的城邑？”曳木摇蓦地笑得邪气，“别说得那样悲壮，他守不守得住还是个问题。”随意挑了跟木棍，拨着火堆，顿时火苗哧哧地响。待玩够了，他才不紧不慢道：“你怎么知道离山郡是大曳最后的城邑？”
他的眼睛黑亮，在昏黄的火苗下，闪闪烁烁，异常妖冶而迫人。拙女捂着胸口，快要窒息，久久，才颤声道：“昨日元正皇帝已亲手将江山送给了北方之国的雪云！”
曳木摇哑然。元正皇帝吗？若不是拙女字字提点，他已然忘记元正本是他皇兄的年号……他眸光攸然转清冷，从拙女身上别开落到千万里外的端涯方向。良久，不成言。
“昨日我们一直在赶路，你却如何得知端涯城里的事？”柳月清不知此刻是什么情形，但她心里也有疑问，遂转向拙女，咄咄质问。
拙女不太喜欢这个王妃，本不想回话，但见王妃美艳的面容上闪现出无数的恐惧，她一时笑了，低声回道：“曳王如何得知，我便是如何得知。王妃还有疑问吗？”
倒也不是看不起王妃，就是觉得柔弱的女人有时也很可恨罢了。更况且，这王妃还是她家小姐曾经的情敌……她怎能欢喜得起来？
“三十万大军压境，你不担心驸马？”曳木摇睨她一眼，是警告她不要捉弄缎王妃吧。拙女沉思片刻，垂首不敢直视曳木摇：“王爷不必怀疑我，我既然下了决心，就不会再改跟了小姐这么多年，我多少也有点像她罢……王爷知道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吗？”
曳木摇笑着哼一声：“我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得很。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不知。只不过马上要到端涯了，若那时你见了我夫人，耍出些狠手段……”
他眼里生出阵阵冷风，分明写着，若她敢耍手段，他必不饶！
拙女此刻已不大畏惧曳木摇了，觉得他对她莫名的偏见实在可笑。想了想，觉得还是沉默的好，便垂首不作声了。
她从小在御史家，御史家的事她是很清楚的，当年大夫人只惟愿她能保护百里山公子，谁料后来二夫人却将她分配给了小姐。小姐从小去北方，回来的时候进了宫，进宫那几年，她日日不离小姐身边。虽然心里有不甘，不甘于二夫人将她配在小姐身边，但小姐性情真挚，这么多年，在她心里，小姐地位已经和大夫人一样，她又怎么去害小姐？
至于当年在宫里树林那次，她是受二夫人指示……所以根本就不会真正伤害到小姐，却被曳王爷记了这么多年，这大概也可以说明，曳王爷对小姐很上心吧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上心。
这样想着，拙女微微一笑，便闭起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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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寒风习习，从西北方向呼啸而来，那呼啸的风声里，夹着阵阵马嘶人叫，吓得柳月清不敢闭目。她坐在曳木摇身旁，时不时拉他衣袖。
曳木摇一勾唇，看向一边的拙女：“你陪着王妃，在进端涯城之前，必须保证她毫发不伤。”
拙女张了张口，直觉要拒绝，但见曳木摇虽笑着，眸子却十分阴冷，她不由打了个寒战，点头以示允诺。
曳木摇拍拍柳月清肩膀，笑道：“我去打探一下，你和拙女在这里等我。”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柳月清才幽幽道：“他即便一刻不停地赶往端涯，恐怕也见不到百里姑娘了。”拙女骤然一惊，看向柳月清。原来这个王妃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她想了想，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干脆沉默以对。
“他扔下咱们，想一个人先行，可我偏不喜欢被人抛弃。”柳月清十分清楚拙女的想法，于是笑着道，“我知道你心里也有迟疑，想快点去救你家小姐。”见拙女瞪她，她盈盈一笑，“要是你不嫌我累赘，就带我去追赶吧，追不上也没什么，总归在这里傻傻等他的好。”
其实刚刚曳木摇说那番话时，拙女已经猜到他用意。她心里想着，或许王爷一个人先行，还能追得上小姐行程，遂不作迟疑地答应了。现在想想，王妃说的也不无道理，追还是要追的，总好过在这里温吞吞的好。
拙女一咬下唇，冷声道：“你保证不惹麻烦？”惹得柳月清咯咯地笑：“拙女姑娘，你当我是几岁的小娃娃？”拙女顿时一赧，不说话了。
曳木摇靠近雪国军队的营地，看到北方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声说话，不由勾了唇角。再去打探主帅营帐，那主帅斯斯文文，曳木摇全然不识，于是没多大兴趣了，直接点足飞掠。
待回到三人歇息处，哪还有柳月清和拙女的身影？他叹口气，脸上却是愉悦的。若是百里谷，必定会乖乖等他回来，哪像这两个女人，一点都不了解他。他说了会回来，便是会回来，那两个女人疑心实在太重。
脸上的笑越漾越多，最后，满足地笑弯了眼。还是他的女人最懂他，当然，也最信任他。
他倒忘了，他本是故意露出离去之意，才误导了柳月清和拙女……
在铁蹄铮铮环佩叮当声中，曳木摇入了春风拂面桃花怒放的端涯城。此时的端涯城，已是雪国第一大郡，而前朝的元正皇帝正是端涯第一任郡王。
立在城门口迎接曳木摇的是一直留在端涯的小四。看到自家王爷，小四立即迎上去，牵了王爷手里的缰绳，小声禀报道：“王妃已被雪……被皇……被雪公子带去无垠了。”
曳木摇点点头，沉默片刻，蓦地笑道：“你到底称他为雪公子还是皇上？”
小四在曳木摇面前从未有隐瞒，想也不想道：“他既然做了皇帝，我就该称他为皇上。但我心里其实不大认同他。”
此时微风拂来，阵阵清香，落英缤纷，一齐扑在行人脸上。桃花雨正浓，也落得曳木摇满肩都是绯红的桃花瓣。曳木摇伸手，轻轻拍落肩头的绯红，笑着对小四道：“若我找到夫人，而你那时还是不认同他，就随我们一起走罢。”
小四怔愣片刻，才记起王爷一直叫王妃夫人的。他点点头，心里忍不住叹息，王妃被雪公子囚禁了，还不知王爷能不能……蓦地心跳如雷，他忙打断自己思绪。王爷没遇到过做不到的事，而他小四，也会陪在王爷身边，尽力相助……不管能不能带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