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小娇妻》第34章


她立时诧异,瞪大眼睛望他。
曳木摇叹气,轻轻抚她额前发丝:“这段时间,你压力极大,总想着离……的事,如今又多了一个师父……可不许你太压抑,到时候一定要做漂漂亮亮的新娘,若是面容憔悴、疯疯癫癫,我不要的。”
她失笑,点头道:“你不要,我就追着你,一直到你要为止。”
她美目流转,放佛在说:我可不是说着玩的……
他笑眼迷人,轻声道:“你一向说话算话……我却是说着玩的,我怎会不要你,就算你发白齿落,我也要的。”
“什么?”她却因想着北阙仙人的事,一时失神,没听到他的叹息。
“我说,你可在想你的雪里云师兄?”拿手肘碰碰她臂膀,似笑非笑地看她。
“……”百里谷忍俊不禁,不住点头,“是啊,是啊。”
他便眉头一挑,冷哼道:“不许想。”
说着,就牵起她的手,点足飞掠,落到石阶上的亭子里、离纪申的身边。
离纪申一时错愕,看看曳木摇,又看看百里谷,复又低头,自顾自喝起酒来,并不理他二人。
曳木摇长叹一声,牵她的手,飞掠到檐顶上。
百里谷狐疑看他。他改握她手掌,笑嘻嘻道:“叫声夫君来听听。”
“唰”她立马闪开三丈远,惊恐地瞪他。
他便深深叹气:“你不愿意。”那面容,满是惆怅和委屈……
她即刻被逗笑,笑弯了腰,笑着笑着,不知怎么,泪水竟往下地掉。他见她笑出了泪,也不上前,只静静立在离她三丈远的屋檐一头,沉眸看她。
那眸里,是一望无底的怜惜……放佛要给她无穷无尽地信任和鼓励从万县回来后,他便时常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她朝他缓缓伸出手。待曳木摇点足落到她身边,她便朝他轻轻地、感激地微笑。
她不是别扭娇羞的南郡女子,不是端庄贤淑的端涯姑娘,她是百里谷,从小在北方之国与狼虎互逐厮杀长大的百里谷。从八岁起,她便将这男子放在了心里,她从未掩饰她心意……如今这男子愿意在她身边给她怜惜和信任,愿意陪她到洪荒……她很开心,真的开心。
于是她低眉,轻轻道:“夫君。”到底有些害羞。
曳木摇扬眉,果然是自己看中的女子,大大方方,从从容容,虽然偶尔有点诚实过头,但咦,她在脸红吗?
握她双手,他轻吻她额头,勾唇笑道:“要是成亲那天你面容憔悴,我真不要的。”
不待百里谷回话,却听离纪申的冷哼从屋檐下传来:“他不敢不要你。”
屋檐上执手相看的两人顿时错愕。百里谷担心道:“他醉了。”
曳木摇一撇嘴,与她双双点足掠下。
两人蹲在离纪申身前。离纪申仰躺着,拿起酒坛“咕噜”就是一口,金色面具在艳阳下散出耀眼的光晕。
“你们两个倒是恩爱。”他咕噜一句,翻个身,便不理二人了。
小四进院,便觉出气氛古怪,一时拿不准该不该出声。
曳木摇扫他一眼。他忙俯身:“五公主来了。”话音刚落,就听“唰”地一身,地上的离纪申转眼不见。
小四顿时目瞪口呆。
“去请公主进来。”曳木摇笑眯眯地拍他肩膀。
“……是。”王爷在笑离公子吗……
74。74
“小谷。”曳月可微笑走近,一双美目在他们之间来回,而后掩嘴,“十二皇叔爱欺负小谷,往后倒名正言顺了。”眼眸流转间,就记起小时候皇叔欺负小谷时的邪恶面孔,遂笑得更深些,拉住百里谷的手:“当年我还觉得蹊跷,十二皇叔不大欺负小孩子的,却怎么老揪着你不放。”转向曳木摇,“却原来皇叔存了这份心思。”
曳木摇面不改色,笑吟吟敲她脑袋:“你倒聪明。”
百里谷静静望着与她交握的双手,想起十一岁那年,她初进皇宫,迷了路,遇到同岁的公主。两人也是这样,手牵着手……后来父亲和师父喊她,她才不舍地离开。转眼七、八年,她们都长大了。
“公主。”一时百味杂陈,只得喃喃。
曳月可轻拍她的手:“我来找十二皇叔问点事。”
她了解地点头,爽快转身,出了院子。
曳木摇好奇:“要你皇婶回避,定是重要的事了。”
“皇、皇婶?”曳月可一口气咽住,缓了缓气,才笑着点头:“是重要。”
两人拾阶而上,坐于亭。
月可沉吟着,偏头看曳木摇:“大司马要回端涯了。”
他不甚在意地“哦”一声,挑眉看她:“你父皇定是开心的。”
她知道眼前的皇叔什么都知道,就连这民不聊生的局势,他也是清楚的。而他对父皇知之甚深……或许皇叔有办法……
“父皇说,他要送那只皎兔给我作嫁妆。”
“嫁妆就只有那只兔子?”他大惊,他那一心只想着长生不老的皇兄未免太小气。
“当然不止了。”曳月可莞尔一笑,知十二皇叔的想法与一般人不大想同。
曳木摇也笑起来:“你父皇把那只兔子宝贝成什么样,他愿意送你当嫁妆,是他疼你。”
她便笑笑,不说话了。
“嗯,若大司马带仙人回来,皇兄就不需再喝兔子的血。”曳木摇笑眯眯,说出她心中想法,“你父皇是太执迷了。”
十二皇叔总是一语中的。
曳月可微低了头,想起这几年她父皇愈加信奉长生不老之术,以致渐渐轻朝政,最终不问政事。如今天下动荡,再不弥补,只怕,只怕……
“父皇这几年越发瘦了,多亏天天打坐,才有些精神。”
“打坐吗?”他略扬眉,而后缓沉低笑,“皇兄从哪里学来的静坐之法?”
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皇叔,曳月可想起这十九年在“流月宫”的每日每夜,对母亲的思念,对冰冷的皇宫的痛恨……总是停不下内心的不安或惶恐,除了,除了十一岁那年,和小谷一起,骑马、捉鸟、烧烤,那时真是开心,就算落湖生病,也生得那样痛快而舒心。
还有眼前的十二皇叔,还有十一岁那年,遇到的他……
“皇叔可还记得我十一岁那年,与小谷掉到湖里大病一场的事?小谷说我身子太弱,便教我打坐,说是能强健身体。父皇不知从哪里得知,便令我记住口诀,再背与他听。”
“原是这样。”他目光沉了沉,随手折下长进亭里的小树枝,“你父皇平常都喝那兔子的血?”
“当年百里御史进献皎兔,配着万家的清茶,再皆北方之国的血菇、灵芝,听说能,能……”
“能长生不老?”将手里树枝递给月可,他淡淡一哼:“知道了,你也不必担心,一个仙人罢了。”
75。75
他拾阶而下,不到两步,不知怎么,往下一滑,他顺势坐到石阶上,双手有意无意地抚着膝盖。
这一世,他过得很快活,小时候有疼他的父皇母后,再长大些,也有个皇兄替他撑腰。直到,直到遇上还是小女娃的她……
却原来,十一岁的小孩就有那样的心机,一环扣一环,一直算计到七年后的今天,或许,还将生生不息地算计下去。
让皇帝追求长生不老之术,天下动乱后,百里、万两家再趁机谋反吗?
想想她十一岁那年,他都做了什么?下药、摔马、失火,一件一件,只为欺负她……而她,却已被迫……她那样坦荡实诚一个人,定然是被逼的……她倒对那百里御史很好么,好到不惜欺骗她喜爱的公主,不惜弄瞎自己双眼……
若那时,他在她身边,疼她怜她,是否这四年,就不会白费,她不会失明,不必北去,他亦不必西征,不必扔下她?
他轻抚膝盖,重复这个动作,放佛回到十八岁那年,他北去无垠,醉到在马车里。那一年,他不过是个受挫的少年。而这一次,他已年届三十,已经历过许多事,心里也有了喜爱的人……喜爱的人吗……胸口竟如蛊噬一般,生冷地痛呢。
夜幕四合,曳王府高高悬挂的灯笼一排排地亮开去。而王府的主人,还坐在石阶上,维持着颠倒滑落的姿势,久久不动。
若是十年前,他还能载一车的桂花酒,将烦恼事抛到脑后,飘然而去。但如今,他不再是当年洒脱的少年,也不再孤身一人……
月可啊月可,你真给我出了个难题呢。让我来做抉择,一不小心,便是两头空啊。
曳月可慢慢出了曳王府,走在旷无人迹的王府后街,只觉心底一片荒凉。
与小谷一起长大,到头来,却还要算计她。从小与十二皇叔亲厚,到头来,却要逼他做抉择。
……小谷,请原谅我……皇叔那般聪明,他定知道该怎么做,也定会护你周全。而我,不过想请皇叔带你离开,离开风雨欲来的端涯,离开这个是非地。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