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小娇妻》第27章

百里谷低眉，想了想，再抬眼时，眼里已是清朗一片，哪还有醉酒微醺的样子？她爽朗一笑：“我喜欢的。”
四大门阀里，万家前两年因受百里御史左迁影响，渐渐不复四大门阀之首的盛名，但威慑尤在。万深生辰，三大门阀、南郡各地官员都派人前来礼贺，一时万府门庭若市。百里县尹家与万家仅一墙之隔，那边鞭炮声天，这边百里谷因贪杯，多喝了桂花酒，还醉卧在房里。
曳木摇蹲下来，看看醉躺在地上的人，又抬头看看从窗外泻进来的日光，叹气，幸好是夏末时候，躺在地上也不会太凉。
百里谷醒来，见曳木摇静静坐一边，因为背对着日光的缘故，他的神情，她瞧不大真切。
“曳王爷？”百里谷迟疑着出声。
曳木摇淡淡“嗯”一声，见百里谷神色还有些迷糊，他轻笑：“收拾一下，我们去游湖。”
百里谷“哦”一声，想了想：“今天舅舅生日，大约要请宾客上船游玩的。”
“他们游他们的。”见百里谷盯他，曳木摇笑，右手有意无意，抚自己膝盖，“不是离奇失踪么，旁人怎知我在南郡？且我七哥在船上，他不会让人看见我的。”微笑起身，“你舅舅生辰，与我二人无关。起来罢，晴天中午，正适合出游。”
旁人不知，只王知情吗，或许还有王妃也知道？
百里谷点点头，起身，扯一扯裙摆：“南江两岸风光，天下闻名呢。”
曳木摇微微一笑，只是静静望着她，目光深邃而专注，就好像他眼前这个人，比两岸的风景，还要美上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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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临江而立。
百里谷看船家正检查船只，还有点时间，便偏头，看向曳木摇：“十二王爷一直说自己是半仙……大曳与西梨交战……仙人不管人间事，两国各出军队，也算公平。但十二王爷怎么就差点折了双腿？半仙该有点仙术的，不是吗？”
曳木摇闻言，张嘴，一脸不置信模样，瞪着她。
百里谷神色认真，回视他：“难道不是？”
曳木摇脸上的笑渐渐漾开来，渐渐，大笑起来。百里谷看他大笑不止，她皱眉，沉吟一会，复又看他：“曳王笑什么？”
“……也没什么。”曳木摇眯眼笑，继而缓沉了声音，“只是忽然想起北方多翩翩公子，百里小姐在北阙多年，可有觅到一两个？”
觅到一……两个？百里谷失笑，一个都嫌多，还来两个？她抬眼，看着曳木摇，爽朗一笑：“北方多狼豹，至于翩翩公子么，还是南方多点。”
“是么……”曳木摇笑笑，目光落到在她脸上，“百里小姐的师兄大约也是狼豹了。”
师兄？师兄的誓言，她牢记在心，与师兄击掌为盟，放佛就在昨天……
百里谷想了想，道：“师兄说，待他解决了北阙的事，就来看我，若那时我还有心思，他愿陪我醉笑三千场，策马扬鞭，看尽各国山水。”说这些话时，语气不急不缓，神色也坦荡，她看着曳木摇，“师兄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兄。与他的誓言，我牢记在心。但我也明白，师兄有太多的事要做，他断不会为我停留。陪我策马扬鞭看尽各国山水的人，也断不会是他。”
见曳木摇神色淡淡，不以为意的样子，她鼓起双颊：“更况且，那段时间，天下皆传大曳木摇王离奇失踪，师兄为逗我，花了不少心思呢。”
“不过是你师兄罢了，能有多少事要解决？”曳木摇淡淡一笑，继而牵她的手，“为了花了不少心思吗……有机会，我定当谢谢他。”
百里谷做人虽坦荡，性子也豪气直爽，但毕竟是女娃家，来南郡后，拙女又一直念叨南方的女孩子应该怎样温婉懂礼……听曳木摇的话，百里谷脸色渐渐转绯红……都怪拙女的奶妈经，害她像个扭捏的南郡女子……
“曳王还没回答我，半仙只比正仙低半个级别，也有仙术的，怎么你却伤了双腿？”她的仙术虽不及师父和师兄，但拿来应对危急事，也绰绰有余了。他怎么说都高她一个级别，却怎么会伤到自己？
曳木摇牵她手，不疾不徐上了船，才一笑：“人间的事，只能用人间的方法解决。我在离山郡指挥兵马的两、三年里，仙术被赤帝君封印了。”
“原来被封印了。”百里谷沉思一会，便不再追问，只扬脸笑道，“这半年，你一直在南郡养伤？”
曳木摇点点头，与她并坐船尾：“我们往上游走，就不会碰到你舅舅家的船只了。”
百里谷“嗯”一声，略沉默，又抬眼看他：“雇的船，要赶在日落前回渡口才好，晚了，船家怕是要急。”
曳木摇无奈一笑：“自是早些回去。才出渡口，百里小姐就想着回去……若你不愿出游，直说就是，怎么”
“曳王当心！没有桨叶，你只能用意念推动船身，这是逆江而上……辛苦了。”他偶尔说两句激将的话，她充耳不闻就是……话说，他哪里看出她不愿出游？
她本是担心他，他怎会不知？曳木摇见她双颊圆鼓，一脸懊恼样子，他笑得开怀：“怎会辛苦？”放眼望着船尾浩浩汤汤的南江水，他正色，叹气，“小时候圆鼓鼓的脸蛋，连生气都是可爱的，哪像现在……”摇头，又是一叹。
百里谷被气笑，脸还是鼓着，中气十足地道：“现在也很可爱啊。”
曳木摇闻言，仔细看她的脸：“没发现。”
百里谷朝他做个鬼脸，豪气一笑：“在我心里，曳王却没什么变化呢。”
他捉弄她，打击她，从认识到现今的十年里，乐此不疲……怎么会有变化？
“没什么变化？”曳木摇笑吟吟点头：“百里小姐依旧不懂掩饰……你师兄为逗你，花了不少心思……我花的心思，百里小姐大约看不上眼罢。”
大约也看不到他为她做的改变吧……
南江畔重逢，他一句话也不说，让她踢他，等她发泄了，他转身就走。抢走王妃的胭脂，不过是要证明他已忘却前尘旧事……现在，又雇船，与她出游……他花的心思，她怎会看不到，怎会看不上眼？
只不过他不说，她也不愿作了解样子，以前他要在哪个人身上费心思，就在哪个人身上费心思，哪里用得着别人记在心里？她不说出来，是怕他不屑，却不想他原来很在意她是否记得……是真的在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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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谷渐渐露齿，脸上的笑越漾越多：“那胭脂，桂花香味的，我很喜欢。”
曳木摇挑挑眉：“喜欢的话，何必让给别人？”那天在茶楼里，见她二话不说就让了胭脂……他忍得内伤……她那么谦让做什么？
百里谷偏头，想了想，认真道：“我平时不大用胭脂，见别人喜欢，就让了。至于”她看着曳木摇，一笑，带点羞赧，“我说过我并没放弃……嗯，一直没有放弃。”
“我却记得当年有个小女娃还想出尔反尔呢……”看她一眼，“不会恰好就是百里小姐吧？”
“……”这哪里是捉弄？分明是翻旧账来了……百里谷沉默片刻，而后抬眼，看曳木摇的眼神里，满是认真和坦率：“再让我经历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说同样的话。”
曳木摇淡淡一哼：“百里小姐倒坚持得很。”不作声了。
百里谷笑着握他的手：“但我心里不会放弃。”
曳木摇淡着表情，看她一眼，而后，望着滚滚江水，缓缓地，悄悄地，紧紧地，将她的手反握了。
船行到一半，改走南江支流。
百里谷好奇：“两岸青山被越来越重的雾气缭绕，实在怪异。”
曳木摇笑笑不语，将船停靠岸边，牵她手，上岸。
两人席地坐下，拿出桂花酒，开怀对饮，倒也欢畅。
百里谷一时忍不住，看着十丈外的参天大树，酌一口酒，又看一眼，再看一眼。
“那是千年铁杉，再修三百年，大约就能成仙了。”见百里谷不信，他笑，“你问问它，看我可有说错。”
百里谷果然起身，朝铁杉方向，大声喊道：“他是不是骗人的？”等了等，不见应答，她偏头，朝曳木摇眨眼：“铁杉说你骗人的。”
曳木摇哑然失笑。
“南华帝君没有骗人。”那铁杉却开口了，“抱歉，抱歉，听南江仙子布道，不觉忘了时辰。”幻化成小儿模样，缓缓朝曳、百里二人走来，再缓缓朝曳木摇作揖，“铁化针见过南华帝君。”
百里谷听了铁杉的话，一时呆呆望着曳木摇……他竟是南华帝君么？
曳木摇却只朝铁化针摆摆手：“铁仙客气。”
一句话说得铁化针小脸泛红：“我还在修炼中，怎敢称仙人……”
百里谷盯他二人，看一会，脸色渐渐转黯淡：“南华帝君是上仙，来人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