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飞歌》第37章


我悄然转身,忽而又被他从后面抱住,“瑶歌,让我再抱抱你。”
那清澈的声音,穿水流沙般,划破我的心房,不知为何,那一瞬,我竟感到离别的凄楚。
“日子还长着呢,你以后想推也推不走。”反手拂着他的面颊,可我知道,那所谓的明天,也许并不会再来。
走回青雪居时,天幕暗淡,我推开房门,却见一室光亮,桌案上的雁足铜灯笼着昏黄,疑惑地关上门,难不成翠缕刚才来过?
“这么晚才回来。”
陌生男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猛地一惊,蓦地回头,却撞在那人胸膛上。
我直挺挺地盯着眼前人,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眸光婉转,美的分不出性别来,可我从未见过此人。
“我走错房间了?”我不禁生疑,赶忙跑出屋外,院子里那三棵红梅摇曳着。
他将我拉回屋内,柔声道,“听公主说你去年大病一场,身子还未恢复。”
“你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微微一窒,秀眉凝成川字,那种表情,可以称之为心疼。
“小妹,你此话何意?”
“啊?”我眼珠差点脱眶而出。
“你是怨大哥很久没来见你么?”他轻轻握住我肩头,眉梢余韵犹存。
我仍旧处于大脑死机状态,这个妖孽的男子他竟然是,我大哥?
“不是…我那次生病,以前的有些记不清了。”
他拉着我坐在榻上,“宫里事务繁杂,我无暇脱身,小妹你过得可好?”
“嗯…挺好的。”我低头搪塞,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大哥。
“有公子照拂,大哥也可安心。”他宠溺地望着我,媚眼千丝,我不停地在心里感叹,这世上果真有这样的男人么?竟然教我遇上了。
“公子?”我又是疑惑。
他点头不语,将我微乱的发丝拂到耳后,动作轻柔而珍重,我看着那修长如玉的手指,一阵恍然。
“小妹,时日将近,避过这段风头,大哥再来探你。”
“嗯。”我似懂非懂,故作顺从地应承。
他是个极细致的人,从我闪烁的神情中,想来已能猜到八九分,只是并未让我作难。
后来我旁敲侧击地问起翠缕,她只说我自从十二岁入府,却从未听过我大哥。我心里疑惑更重,思绪乱成一团。
每每脑海里闪过那双魅惑的桃花眼,我都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陌生而熟悉,似乎这里面隐藏了什么,却似乎什么也没有。
盛大的婚宴,三日后正式落下帷幕,一场盛世烟花,开到荼縻。
那日在梅苑唱歌,第一次遇到了卫长公主,她是一个幼嫩的女孩,五官精致并未完全长开,论才貌绝不输于韩姬。她似乎对音乐颇为感兴致,偶尔也会和我们一起弹奏。
曹襄寻她至此,只得无奈,卫长公主烂漫的性子,我倒是很喜欢,生于皇家,还能有这份本真,委实不易。 
作者有话要说:瑶歌的大哥出现了~~~又是一枚重要人物登场。~(≧▽≦)/~
30
30、山有木兮渺无垠——身世 。。。 
夏天在静谧的春光中悄然而至,当绿柳覆去了繁花,我才从懒懒的春意中挣扎出来。
今年的春日格外短暂,我舒展在榻上,手中是梁公子昨晚送来的密卷。
果然如他所说,元狩元年是个不平静的年月,三月婚宴的余韵未远,便又被另一件大事轰然掩盖去了。
对匈作战毫不懈怠的刘彻,出人意料地杀了回马枪,行削藩之策,此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淮南王刘安谋反被诛,并牵扯出衡山王一案,一夜间传遍了长安城的每个角落,并很快波及全国,除却对乱臣贼子的口诛笔伐之外,更多的是像我这般惋惜的轻叹。
刘安怀不世之才,也只能叹一句生不逢时,福祸相生,终为己报。不论他有无谋反之实,刘彻都不会放过他,藩国强势,野心昭然,绝不利于中央集权的封建统治,如刘彻这般的铁血帝王,能容他到几时?不过是等一个契机尔而。
断非偶然,甚至是多方势力的操纵结果,从去年撞破卫青汲黯密谋始,再到梁公子幽会淮南王门客,直至今时淮南王坐实了谋反之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矣。
刘安那个倒霉的庶孙刘建,虽是举报有功,却也没捞到好处,削去名位,贬做庶人,我实在是惊叹于此人的思维能力,做一个不受宠的王孙,无论如何总要好过平头百姓千百倍!
合上卷轴,此事本与我无关,但梁公子似乎刻意要我知晓,不禁又想到去年在定襄之时,他曾说过我与淮南王也有着某种联系,可到如今他也未曾解开我心中的疑惑。
长吁了一口气,掩卷轻叹,多事之秋,也许一个不小心,卷入是非便也脱不开干系。
刘彻,我默念着这个名字,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心底里有一个似是而非的影子,好像空气一般弥漫着,总是能轻易勾起我的好奇心。
此案完结之后,便再未见到梁公子,人间蒸发一般。梅苑中少了那个飘逸的身影,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到如今我才发觉,梁公子可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了,翠缕赵尝虽常相伴玩闹,却很少交心,我内心的想法也只有在梁公子面前才会无所遮蔽,被他看穿。
封着密卷的竹简被我悄悄焚烧,这种传递信息的法子在定襄时便学会了,虽然古老却也严密,古人科技水平不发达,但是头脑利落精明。
竹简里记载的多是一些杂文或者诗句,外人看来,和普通书卷无异,撬开竹篾,可以从夹层中取出轻薄的木牍,在火上微微炙烤,熏烟未消之前,撒上清水,便会浮起几个凹槽,将木牍比在卷轴相应的文字上,便会得出其中关键字眼,凹槽圈住的字体,连起来便是所传讯息。
若被发现,打乱木牍顺序,便得不出准确消息,一开始我只觉得新鲜好玩,渐渐的才明白,这些重要的情报在通讯落后的古代是多么可贵。
霍去病整日忙于备战,鲜少能见面,褪下厚厚的冬装,轻盈便利,我便缠着赵尝教我骑马。
每日正午和傍晚,马场的人最少,我偷偷换上“骑马装”和赵尝一起去,开始的时候翠缕还闹着要学,当她看到飞奔的烈马差点把我从马背上甩下来时,便再也不提起学习马术之事了,渐渐的也懒得陪我练马。
不知为何,当我第一次跨上马背,就觉得这是属于我的,虽然经常被马儿甩的到处乱晃,幸而有赵尝护着也未出大差错。
这些马匹里,我最爱的就是踏雪,性子也较为温和,开始由赵尝牵着马,慢慢行走,可我不满足于此,我想要体会那种疾驰的快感。
在绕场慢走七天之后,赵尝终于答应让我策马驱动,他在一边拉住缰绳,紧紧随着。
骑马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相反当你适应之后,便会上瘾。
那天我一路疾驰,从马场飞奔而去,沿着北边那条小径,一直奔到渭水南岸,一路上劲风呼啸着从我耳畔掠过,树叶光影被我冲的四处摇曳,午后的阳光中,第一次这般释放了自己。
高岗立马,在滚滚渭水畔,我呆呆地坐了一下午,踏雪十分有灵性,安静地立在身旁,时不时卷起马尾扫来扫去,悠长静谧的微风中,一人一马一天涯。
“谁允许你骑马!”我在马场中奔腾地正欢,不知谁在身后大声一喝,吓得我猛地一夹马肚,□踏雪受惊奔出。
我慌乱地拉住缰绳,却左摇右晃,歪歪斜斜奔出马场,就在将要失控的一霎,身后跃上一人,迅速策住马头,这才有惊无险地停下。
“你可知骑马有多危险?”霍去病在我背上惩戒地敲了一下,从后面探出头来。
“都是你吓得好不好,我本来骑得很好的,不信我再给你演示一下。”我忙着要展示自己的训练成果。
“不准,以后没有我陪着,不准骑马。”他使劲箍着我,下巴枕在我的肩窝。
我仰天长叹,他可真是霸道,连我骑马也要管。嘴上虽是不服气,可我心里却美滋滋的,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也不用担心,这便足矣。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终有一天,他会骑着骏马来接我,只是我看透了结局,却参不透这经过。
日子一如既往地无波无澜,我心里却不停打着小算盘,一面之缘的妖孽大哥,行踪不定的梁公子,忙于练兵的霍去病,还有平阳公主时不时的优厚相待,种种背后,都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我却不知自己究竟是网上之物,还是物外之身。
又是平静而循规蹈矩的一天过去,从马场回来,沐浴完毕后,我裹着轻薄的内衫,吹着凉爽的夜风倒在榻上,好不惬意。
翻个身,伸手触到枕头内侧有异物,我是从不在床上放任何与睡觉无关的东西,抽出来却是一方小巧的竹简,我连忙解开,封泥还在,说明之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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