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谍》第57章

特务配合军统办事，已经难能可贵，况且梁麒麟也没有对中统讲明为什么要监视梁卫国的原因，中统才不会为了军统的事情得罪人呢。
梁麒麟看到最后一行，眼睛才亮起来。
“下午四点三十分，二号目标逛山城百货商场，没有什么可疑现象，曾发现贵方人员和守备旅刘参谋长。”
梁麒麟看到这儿，马上翻开行动三组的监视记录。三组负责监视刘参谋长，他找到刘参谋长逛山城商场那一行记录。
“三号目标四点二十分来到山城百货商场，曾和二号目标有过轻微相撞。”
梁麒麟把这一行字指给柳爱国看，柳爱国沉吟半晌，道：“难道他们就在这轻微的相撞中传递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消息？”
梁麒麟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那么，四号目标李定贵一整天的行程有可疑之处么？”柳爱国问。
梁麒麟拿起行动四组的监视记录，浏览一遍后，说：“四号目标李定贵的行踪只有两处地方可疑。”
“哦？哪两处地方可疑？”柳爱国问。
梁麒麟说：“第一处可疑地方是山城服装城，四号目标停留在山城服装城的时间太长，并且他居然进入了女装部溜达；第二处可疑地方也是山城百货商场。四号目标在山城百货商场转悠了很长时间，却没有买什么东西，行为举止很怪异。巧合的是二号，三号目标下午也出现在百货商场，可能百货商场匿藏了中共或者日寇特工接头人，我们明天要派点人手监控上述两个地方。”
“让人忐忑不安地是一号目标黄彩蝶偏偏没有动静，我个人感觉是大战来临前的平静。”柳爱国说。梁麒麟颔首同意柳爱国的说法。
夜深沉，月皎洁。
秋风吹，战鼓擂。
梁麒麟和柳爱国两人深夜时分还在钻研两份监控记录，一个特务匆匆地跑进来，报告说秘密安装在黄彩蝶窗台的窃听器窃听到有用的情报。梁麒麟和柳爱国连忙跑进监听室，监听的特务正戴着耳机操控仪器，把窃听的内容录下来。
扩音器传出一把男声：“彩蝶，现在风声紧，军统盯得严，玉虎行动还是向后延期吧。”
“在日寇的扫荡下我团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生存的空间极其狭窄，有相当部分的战士意志消沉，对抗战的胜利失去信心。根据线报，日寇新一轮的秋季扫荡将会在中秋佳节展开，如果我们不打几个胜仗，不粉碎敌人的扫荡，难以提高我们的士气，我方迫不及待要进行玉虎行动。”
男声粗犷，女声娇美妩媚，赫然是彭棒子和黄彩蝶的声音。梁麒麟和柳爱国对视一眼，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色。
彭棒子说：“彩蝶，自从梁麒麟到来之后，对军方的电台使用有非常严格的规定。军统两辆电台监测车轮流工作，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巡逻，捕捉可疑的电台信号，你的电台根本不敢打开。玉虎行动计划我已经拟定好并且携带在身，为保证玉虎行动顺利进行，我们一定要把玉虎行动计划用最原始的方法送出去。”
黄彩蝶说：“即使军统对电台监控不严，我们也不能通过电报把玉虎计划的军事行动详尽地向我方汇报清楚，只要其中出点纰漏，就会给我们造成严重的损失，我一定要千方百计地把玉虎行动计划安全地送出去。”
彭棒子叹口气，有点担心地说：“梁麒麟表面上虽然撤销监控，解除了戒严，但暗中必定严阵以待。现在不仅军统、中统严阵以待，连日寇的特务机构也对我们的玉虎行动虎视眈眈。根据可靠的情报，守备旅的刘参谋长可能是日寇的谍报人员，我们要在军统、中统、日寇特务的重重包围之下把情报送出去，难度非常的大。若不把刘参谋长这颗眼中钉肉中刺拔掉，情报即使送出去了，我守备旅也难以实施玉虎行动。”
“彭司令，送情报你别担心，明天我和李定贵分别行动，寻机把情报送到我方地下党员手上，然后由我方谍报人员把情报送到八路军旅部，国共携手狠狠教训日本鬼子。只是刘参谋长和梁麒麟难以对付，就要有劳彭司令多费苦心。”黄彩蝶说。
“彩蝶，我是反玉虎行动小组成员，我会加紧收集军统的情报，为你营造安全的环境。不过，只要刘参谋长一天不除，我们合作的计划就只能无限期地推迟。只有等到合适的机会，我和贵方的合作才能成功。”
“啵”的一声，应该是热辣辣的香吻，“彭司令，你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五天后我们即使不能私自合作玉虎行动粉碎日寇的扫荡，但彭司令这份拳拳爱国之心我也没齿难忘，我代表受苦受难的同胞谢谢您。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黄彩蝶的声音越来越慵懒，越来越娇嗲，也越来越轻。最后，扩音机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
梁麒麟和柳爱国回到办公室，柳爱国盯着梁麒麟问：“麟儿，你有什么办法把中共特工和日寇特务人赃并获、一网打尽？”
梁麒麟说：“倾尽全力重点监控黄彩蝶和李定贵、梁卫国和刘参谋长，不惜一切代价瓦解敌人的阴谋。”
柳爱国离开后，梁麒麟推开窗，他清晰地窗外明月泻下一帘银白银白的瀑布，他就像一条慵懒的鱼静静地沉浸在这片如水月华之中，动也不动。在这宁静而绚丽的夜中，不为人知地悄悄扩散出一份萧杀。萧杀的感觉就像风轻拂水面而过时带起的微波，一圈又一圈，泛着寂寞的凄美的涟漪，缓缓地、缓缓地向四周扩散。
纹丝不动的梁麒麟就如一尊雕像，任由这一份萧杀把他重重包围。灯光下，他的背影融进夜色中，显得那么落寞，落寞得就像此时深沉的夜色。
谁也不知道梁麒麟此时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敢打扰他的静思。
夜深，人静。
风啸，月寒。
黄彩蝶房间那令人血脉贲张的喘息声早已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两人悠长的呼吸声。黄彩蝶房间面向街口的、最黑暗而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突然露出一个指头般大的小孔，这个小孔别说在灯光昏暗柔和的深夜，即使在白天如果你不仔细观察也发现不了，更何况这是个活动的小孔？
小孔中有一点微弱的红光，就像吸烟时烟头发出的那点红光。这点微弱的红光一闪一闪，就像是独眼龙那血红血红的独眼在眨动。
诡异！
阴森！
随着红点的闪动，一缕青烟从小孔飘进房间，一股奇异的香气慢慢弥漫整个房间。一炷香之后，那微弱的红光诡秘地消失，但黄彩蝶面向街那扇紧闭的窗户却无风自动，神奇地敞开了。
一个身穿紧身夜行服、连头也蒙上黑头套的人就像幽灵似的，轻飘飘地从窗户飘入房间。幽灵的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眨动间迸射出摄魂夺魄的妖异之色。
这人不就是号称日本第一的忍者杀手——狩猎一号特工么？狩猎一号进入黄彩蝶的房间做什么？
“嘿嘿，闻了我神奇的‘樱花之香’，在三个小时之内甭想醒过来。嘎嘎。”狩猎一号内心得意地说。他把窗门关上，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搜查黄彩蝶和彭棒子脱下的衣服。
狩猎一号首先搜查的是彭棒子的衣服，彭棒子的衣服有金条，也有很多钱币，但狩猎一号对此不屑一顾。他搜查得很认真，很小心，搜查完之后，衣服的摆放次序没有乱，甚至连彭棒子右衣袖垂挂于椅子的哪一个方向也没有弄错。
彭棒子衣服没有狩猎一号所想要的东西，于是他开始搜查黄彩蝶的衣服，黄彩蝶的衣服也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他自言自语地说：“东西究竟存放在哪儿呢？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不会放下，应该随身携带的。”
他掀开棉被，他对黄彩蝶诱人的胴体视若无睹。他轻轻为黄彩蝶翻身，在黄彩蝶枕头下轻轻摸索。他摸出一团东西，他亮起微型的强光手电，手中之物原来是一个寸多长、指头般大小玻璃瓶子，是用来装进口药品的深棕色玻璃瓶子。
狩猎一号为熟睡中的黄彩蝶盖好被子之后拧开瓶子塞，从里面倒出一团卷成圆柱状的纸团。他如获至宝地捡起来，跪在地面，小心谨慎地把那团纸张摊开在地面上，他的动作温柔得就像爱抚情人娇嫩的胴体。纸团全部摊开后，“玉虎行动”四个大字逼入他的眼帘，他血红的眼睛爆射出惊喜之色。
原来这是一份详尽的作战计划，在哪个地方设伏、国共双方兵力部署、武器装备等等都一路了然。狩猎一号从怀中取出微型相机，把这份“玉虎行动”作战计划全部拍摄下来。狩猎一号忙完一切，把纸团卷好，塞进小瓶子，塞回黄彩蝶的枕头下原来的地方。然后，他血红的双眼扫视房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