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缓缓归》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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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推开她,重重摇头。不,十四,怎可能再回宫!
我退后半步,面如纸色。
王妃见我如此,叹一口气道:“妹妹,如此倔强,圣上,又怎可能改口?妹妹也不想想,圣上,是怎样的人?除了妹妹,谁敢惹他一句?妹妹,还想怎样?”
我别转身子,不与她分辩。
十四心内的痛,又怎样说与旁人知晓?
第九章 心似百花开未得 (4)
我低头,嗤笑,喃喃自语道:“贞姬小主果真为他诞下了麟儿。”
王妃系何等玻璃心肝的人物,听我这样讲一句,已然明白大半。拉住我,柔声道:“原来妹妹为这个难过。别说圣上,就说拙夫,甚至这满朝文武,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就连平常百姓,但凡日子富裕些的,也都有个一房二室的,遑论天子。妹妹,要终日为这个烦恼,岂不烦白了头去?!”
“即便妹妹愁白了青丝,又能怎样?自古男儿多妻妾,自古有之。姐姐,之所以吃斋念佛,也是一为这个。但,吃斋归吃斋,姐姐的心性,可不是吃素的。任谁要是欺负到我头上,我可不管她是哪房哪室的。妹妹想,拙夫仅是圣上亲封的王侯,天下,已有多少个女子甘愿前赴后继,嫁入王府,哪怕为妾,为侍姬?姐姐,要是整日为这个发愁,不出半年,就被西天佛祖召去了!”
“姐姐我,只抱准一条,纵他有再多女子,他心内,只许有我一名正妻。生,当结发,死,当同穴。旁人,至多只能在旁边多挖个坟茔!除了这两样,其他,我一概都能容忍。”
“而,妹妹,更是圣上心尖之上的人物。圣上,为了妹妹,连命都可以不要。妹妹,竟不能容他多几个嫔妃?他后宫嫔妃再多,除了妹妹,又有谁,能让圣上舍生入死?!妹妹,复放不下什么?”
我笑,再笑。
听她言来,竟是十四之过。天地之大,竟容不下十四小小一人。十四,竟错了么?为什么,十四心内这般痛?
错只错,错只在当初。他明明不是十四的良人,十四,竟让这情根深种!
王妃见我笑,索性贴近身来,于我耳畔低低道:“妹妹当真不随我进宫?姐姐尚有一项法宝,待会让妹妹试了,保准让妹妹喜欢!”
我一惊。
她复低声道:“姐姐,可以让人将妹妹易了容,换成青绫儿的模样,随我一起入宫。妹妹,也可亲自去瞧瞧,那冷面阎罗在人前是个什么模样?是对我们的十四好呢?还是对他的那些个嫔妃亲呢?”
她离了我,促狭地笑道:“妹妹,要不要试试?姐姐,就曾经试过。自打试过之后,万事,不过绕心而过,再没有什么能来烦我!”
我心一紧。十四,不想看见他人前的样子。那些,与十四何干?他待旁人的亲爱,十四早已领教,毋须再看。
我强笑道:“姐姐贵为王妃,怎的这么多奇门异术?”
王妃自得地笑:“姐姐,若没有个三头六臂,早不被这些人生吞活剥了去?”
我骇然。自知无望,盈盈一笑,起身辞道:“十四不耽搁姐姐进宫,十四,告辞了。”言罢,未等她再言,深施一礼,转身,径直去了。
云鸢含泪跟在身后,要扶我,我随了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竟是,十四错了吗?
这世间,竟没有十四可容身之处吗?
身后,并未传来王妃唤我的声音,聪明如她,定已知十四心意。
好容易出得王府,见大门前,王妃已让人备好了车舆,有王府的宫人驾车,送我与云鸢回客栈。
一路之上,满城喧哗,亮如白昼。
收入十四眼底,听在十四耳内,酸楚,竟比喜悦多出许多。犹记当日,他在十四耳畔道:“朕,知道十四想要什么。朕,作为君王,或许给不了十四。但,朕,会竭尽所能,成就一代旷世明君。让十四,能因有朕这样的夫君而骄傲!”
言犹在耳,事实,竟已俱到眼前。
他对十四,固然情重。但,他也可同时,让不同女子为他养育子嗣。春宵苦短,婉转承^欢,那一刻的轻怜密爱,又怎知会少于十四与他之间的?
我望向车窗之外满街的灯火,眼前,竟,幻出隋蘅清俊的笑容。淡淡的药香,以手指托起十四的下颔……可惜,十四与他,晚了一步,仅一步,已然迟了一世。
但,就连,他那样的良人,也已有了婉容,府中,尚有数名姬妾。
天地虽大,却,容不下十四的一颗心。
衣袖内的素手,轻轻扶住自个的小腹间,即刻,竟似有一丝暖流,缓缓,流入十四久旱的心窠。
第十章 龙骧凤翥势难收 (1)
宝大元年,八月十五,中秋。
师傅,一早就没了影子,许是被十四气得走了。距离我与他老人家再约的十日之期,已不足五日。
我与云鸢一直等到戌时,师傅仍未归来。我看着云鸢去街市买来的一桌酒菜,低低道:“云鸢,咱们自个吃吧。师傅,今儿,许是不会回来了。”
云鸢望望我,无奈地为我布菜。我用的很少,只勉强吃了半碗米饭,就再也咽不下去。
我似想起什么,问她:“云鸢,方才出去,可曾看见店铺都开门?”
云鸢不解,点头。
我一笑:“吃完饭,陪我去街市走走。十四,想采买些衣料,做一身新罗裙。”
云鸢吃惊,怔怔地看着我脸色,似不相信此言出自我口。
我低头,喝着汤。
十四,自得见天子始,每年中秋团圆之日,即是十四一人独对。月圆人不圆,一年伤心更比一年。此劫何止深?
耳畔,传来云鸢惊语:“十四,小隋夫人又来了!”
我低头笑,搁下汤碗。该来的,总要来。都是十四自个的孽^缘未了所致。我起身迎出去。
果然,婉容仍携了上次两个小丫鬟,摇摇地走近。一张俏脸之上,原本的剪水秋瞳,肿得跟核桃一般无异。
我心内不忍,上去扶住她。未等她开言,即道:“姐姐莫急。十四,答应姐姐的,自会去做。请姐姐再忍耐几天!”
婉容闻言,嘤嘤地哭:“婉容心里难过。月圆人不圆,婉容越想越害怕……”
好一句月圆人不圆,伤心的,又岂独你一人呢?
我叹息一声,低低再劝道:“姐姐的身子要紧,天虽凉了些,但每日这样伤心,会损了胎气。”
话音未落,我执过她手腕,细细听来。果然,脉象细软缓滞,系气血两亏,胎心不稳之兆。我焦急道:“姐姐,莫要再哭了,再哭,十四也救不了你。”
我转身,去案前取了纸笔,草草写了方子,交于她旁边的丫鬟。再柔声道:“姐姐先回去,照这个方子,抓了药来,先保了胎儿再说。十四,答应姐姐的,决不会推搪。只要十四能做十分,决不会只做九分。姐姐,容十四几日转圜。”
婉容似信非信,期期望着我抹泪。我心酸不已,低头嘱咐云鸢道:“去给姐姐倒杯热茶来。”
云鸢如梦初醒,赶紧去了。
婉容犹不信,怯怯道:“妹妹要怎样救蘅郎?”
我苦笑:“姐姐,容十四再想想。婉容姐姐,可信十四么?”
婉容被我问得愣住,只得轻轻点下头。云鸢在旁奉上茶,我接过,亲自递于她喝了。眼见她喝了半盏下去,随即起身催促道:“姐姐,快回去吧。早一些回去,便能早些用药。不是十四危言耸听,姐姐方才的脉象并不好,还是,小心为上。即便……小隋太医在狱中,必也牵挂着姐姐的身子。如若姐姐有什么差池,纵然小隋太医出来,岂不是更伤心?”
婉容一听,总算止了哭,犹自抽咽着起身,扶着丫鬟们去了。临走,还频频回首,眼巴巴地望着我。
第十章 龙骧凤翥势难收 (2)
云鸢在身后向我轻道:“十四,要怎样帮小隋夫人?”
我垂下头,低低答:“十四,还能有什么?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吧。”
云鸢一听,即刻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手臂,颤声道:“十四,说的可是真的?!十四,真的……肯回宫了?!”
我苦笑,轻轻拭去她脸上的喜泪,柔声道:“云鸢,越来越孩子气,好好的节气哭什么?”
云鸢破涕为笑,羞道:“怪不得十四方才要奴婢为十四做一身新衣裳。奴婢这就去街市买衣料去!”
我望着她急急而去的身影,伫立良久,始转身回屋。
十四还能怎样?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任凭他们去吧!如果能以己身,换得隋蘅与墨荷的性命,换得十四腹内孩儿的性命,十四自个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师傅,你虽心疼徒儿,却不明白徒儿。你满心要让徒儿回宫,以为徒儿回了宫,便可与所系之人白首偕老。可是,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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