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爱人》第83章


尊瑞王府阴暗的地牢里,墙边的长明灯已经亮了起来,尊瑞王坐在地牢墙边的一把扶手椅上,眼睛直视着前方。
在他面前,花少钦被吊在屋子的正中央,脑袋耸拉着,湿漉漉的头发遮挡了昏迷的面容,看上去十分的凄惨和憔悴。身上已经被扒得□,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上,此刻更是被皮鞭抽打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那悲惨狰狞的伤口,让站在一旁的严管家都目不忍视。
一桶盐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花少钦疼得呻吟了一声,从昏迷中慢慢苏醒。他费力的摇了摇头,甩开挡在眼前的头发,隔着蒙蒙水雾,看着眼前的尊瑞王。
“花少钦,你到底招还是不招?”尊瑞王问,洪亮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甚至有些嗡嗡作响。
“招?”花少钦虚弱得问,声音很低,与尊瑞王的洪亮形成鲜明对比,然而,他每一句话却又说得很清晰,在场的人都能清楚地听见,“招什么?招供你这些年来贪污受贿了多少钱?”
几道皮鞭划过,接二连三的抽打在花少钦皮开肉绽的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再挨鞭子,是何等的剧痛钻心。纵然花少钦是个坚强能忍的男人,此刻也忍不住惨叫出声。
“花少钦,我问你,是不是你串通爱嘉,引爆府邸,帮她逃跑的?”尊瑞王问,举起手,制止了打手抽打花少钦。
“你想象力真丰富,可以去写书了……”花少钦说到这里,竟然笑出了声,此时背后又挨了一鞭子,他末尾的笑声变成了一声惨哼。
尊瑞王正要说花少钦什么,就听得牢房的门被猛然推开,几个人回过头,却见花霁正站在门口。
“花霁?”尊瑞王呢喃道,眉头皱了起来,眼睛扫向旁边的看守。只见看守愁眉苦脸的站在门口,无奈的低下头,揉着胳膊,显然胳膊刚刚被花霁伤到了。
“您不要责怪他,是我硬闯进来的。”花霁心领神会地说,眼睛看了一眼吊在屋子中央的花少钦,眉头蹙起,直接跳入谈话主题:“您为什么要拷打他?”
“原因你应该知道。”尊瑞王说,扬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是无辜的。”花霁说,再次看了一眼花少钦,抿了抿嘴角,继而道,“请您原谅我的直言——我认为,您做得很草率。”
“草率么?”尊瑞王反问,感觉到花霁的语气并不像往常那样毕恭毕敬,有些不悦,“花霁,你要想清楚,花少钦和爱嘉极有可能是一伙儿的,明白吗?去年发生的事,不必我提醒你吧?”
“他只是‘极有可能’和爱嘉是一伙儿的,而且去年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现在——您怎么能这样冤枉他呢?”花霁说。
“冤枉他?”尊瑞王笑了,“眼下,还有谁比他有更充足的动机?”
花霁听到尊瑞王这么说,习惯性的还要反驳,但转念一想,这种你来我望的辩论短时间内是不会取得结果的。于是,他只好沉住气,转而说道:“这几天,我一直与他寸步不离的在一起,他的举动我都一清二楚,我可以向您作证,花少钦是无辜的。”
“花霁,你措辞的确严谨。”尊瑞王说,看着花霁的眼睛变得冰冷了,“可你尽管和他‘寸步不离’,也不能证明什么。他可以有其他的作案方法,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你光凭两只眼睛,能看得住一个大活人么?”
花霁听得尊瑞王这样说,眉头蹙得更紧了,他顿了顿,继而问:“您是执意认为他有罪,对不对?”
“你执意认为他是清白的,对不对?”尊瑞王立刻反问,看到花霁无言以对,便大声驳斥道,“那么我告诉你,你错了,错了!花霁,睁大眼睛看看花少钦是个什么东西!你在为一个罪人辩护,你错了!”
尊瑞王末尾的三个字,犹如三枚钢钉敲进了花霁的心里。他错了?花霁突然觉得很冲动,似乎把持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他错了?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他有什么错?到底是谁的错?
因为花少钦弃恶从善,所以花少钦错了?因为他看清了花少钦的清白无辜,所以他也错了?那么,自认为最清醒最理智的尊瑞王,就没错么?
“你也错了!”花霁突然说,连警语竟然都省略了,他的声音不高,语气却与方才截然不同,突然变得很冰冷,同时很震慑人心,“你只是因为他是戴罪之身就认为他是罪人,只不过因为他犯过错就觉得所有错都应该和他有关系,可你想过吗?他并没有错,我也没有,错的人是你!”
花少钦扭头看着花霁,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个在尊瑞王面前几乎永远都温顺的花霁,怎么竟然敢掷地有声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花霁还是花霁么?他疯了吧?花少钦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可身上的阵阵疼痛又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尊瑞王听得花霁这一席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几乎是跳起来的,就仿佛那把椅子着了火烧疼了他一样。尊瑞王呆呆的盯着花霁,仿佛不敢相认他了。这是他所熟悉的花霁?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花霁?是那个在他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地花霁?不,不可能。他调教出来的花霁,乖顺的花霁,当了御医都还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花霁,不可能是这样的!
“你,说我错了?”尊瑞王难以置信地问,盯着花霁,似乎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
“是,你错了。在花少钦走上歧途的时候,你错误地留下了他强迫他赎罪;在他真正赎罪的时候,你又错误的把他当成不知悔改的罪犯来逼供。”花霁说,他头脑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阻止他,警告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可是那个声音太小太软弱,此时完全没办法战胜花霁的意志。似乎有无形的手在怂恿着他,他明知道不该说这番话,可胸腔里却头一次热血沸腾,多么不该说的话,还是一古脑儿地说了出来:“在这个王府里,不论对我,还是对花少钦,你以为自己永远正确,其实你一错再错。因为你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你让我赎罪,让花少钦赎罪,其实你才——”
“花霁,别说了!”花少钦大喊道,要不是自己被捆着,他一定上前堵住花霁的嘴。花霁这是在说什么乱七八糟啊!花少钦承认花霁说的对,可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吧?花霁他疯了吧?怎么有什么说什么,难道他在地牢还不够,花霁还想来陪自己?就算压抑了二十年忍无可忍了,也不要现在发疯啊,搞清楚场合好不好?
啪的一声过后,尊瑞王放下了手,一张苍老的面容上青筋密布。
花霁的头被打得歪斜了过去,脸颊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痕。尊瑞王这一个耳光如此的大力,直把毫无防备的花霁打得踉踉跄跄,若不是严管家及时扶住他,恐怕花霁要倒在旁边的墙上了。
“你这个孽障!”尊瑞王怒骂道,“没良心的孽障!我让你保管我的印玺,我让你重新回到了王府,你竟然不感恩戴德,还敢说出如此背信弃义的话来!”
“提出让我保管印玺的人,是大哥而不是你……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回到这个伤心之地么?”花霁轻轻地说,语气不再想方才那么激烈,十分淡漠,也十分无情。那般的冷漠声调,那般的冷漠目光,足以迅速冰冻尊瑞王的心。
感恩戴德,背信弃义。这八个字,如同一桶冰水浇了下来,突然熄灭了花霁方才燃烧的怒火,也彻底的,寒了他的心。
“二少爷,嘴下留情啊。”严管家在花霁耳旁小声说,“你想要花少钦一会儿被王爷打死吗?”
“你!”尊瑞王伸出手直指花霁面门,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却顿感头晕目眩、胸口憋闷,身子立刻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眼前一黑,竟昏了过去。
几个家丁和打手慌作一团,一边高呼王爷,一边扶住了尊瑞王倒下的身躯。严管家也不禁慌了起来,尊瑞王毕竟上了年纪,被花霁竟活活气昏了过去,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才好。
“花霁啊,你……你……好糊涂啊!”等到人们乱哄哄的抬着尊瑞王离开地牢,冷清得牢房只剩下严管家和花霁还有花少钦时,严管家这才扭过身来对花霁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没轻没重,这样顶撞王爷,他这把年纪哪受得了啊!”
花霁听得严管家这番话,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垂下了眼,浓密的睫毛遮盖了他的所有神色,一张俊美的面容毫无表情,没有了方才的激愤,也没有丝毫的慌张和自责。他只是这样,静默的垂下了眼,没有表情也没有言语,让人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严管家见状一声叹息,又唠叨数落了几句,便匆匆忙忙小跑着离开了。
牢房里只剩下花霁和花少钦两个人,牢门大敞着,事发突然,人们似乎暂时忘记了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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