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袖盈华年》第32章


“你!”苏俞瞪眉,抡起手直接想将手里的苹果砸到迟歌脸上。
迟歌睁开眼睛,伸出手,把她的手连同苹果一起圈住。
手心里是冰凉的苹果,手背处却是一片溺人暖意。苏俞怔怔看着迟歌,耳旁响起的声音疲惫而柔软:“俞俞,我将所有底牌都亮在你面前了,往后,不要再如此防备于我,可好?”
苏俞没有像往常那样挣开他的手。眉目如画、胸前印着她的泪痕的男子,看向她的目色竟如此温柔。
最后一道夕阳就要没入远山之后,暮色还没有完全升起,天地间只留下挣扎薄弱的暗黄余光。传闻这是狼和狗的时间,此时万物的轮廓都变得朦胧恍惚。人无法分辨,从远处朝着自己走来的那个身影,到底是自己抚养的忠实爱犬,还是一头来捕杀猎物的狼。
而在这种恍惚、混乱的时刻,苏俞却终于明白了迟歌带她来苹果林中的真正用意。
他在告诉她,今日之后,你不再有抽身而退的机会了。
因为你知道的实在太多。
你可以留在我身边过你想要的安心啃口苹果的生活。
但也只能由我来允你这种生活。
(本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哦呵呵呵,上面那个(本卷完)纯属恶搞,我哪里有什么分卷,就是看见别的作者这样写很有型的样子,于是偶也装下酷。
PS:今天真的想休息一下,完全是被某人催出来更新的。。。杯具的累晕草。。
另:文中关于狼和狗的时间的那段文字,乃谷歌资料引用。
前途似雾
回到浅青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树间灯笼内照例已经燃起了红烛。
成蓉一见迟苏二人,立即快步走上前来:“迟大哥,我和萧大哥在等你们吃饭。咦,这是什么?”
苏俞顺着成蓉视线看去,发现她看着的正是迟歌胸前印着泪渍之处。那处当然早已干透,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一小块灰渍。迟歌脸色微滞,显是在考虑应该找个什么解释。苏俞别过头,一脸窃笑。
迟歌看了苏俞一眼,笑着摇头:“被一只小野猫抓的。”又对着萧君远点头致意:“萧公子请稍候,容我回去换身衣衫。”
萧君远含笑颔首:“不急。”
苏俞狠狠瞪了迟歌背影一眼,假装没有看见花园里侧摆着的一席酒菜,以及席旁静立着的萧君远,低着头跟在迟歌身后往西院走去。
萧君远却不放过她:“俞俞。”
苏俞停住脚步,期待着萧君远说句什么,然而萧君远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苏俞抿了抿唇,不得不履行承诺:“萧大哥。”
迟歌身形微滞,并没有停下脚步。
晚饭席上,成蓉举杯:“迟大哥能参加武林大会真是太好了,萧大哥,俞俞,咱们一起祝迟大哥一举夺魁好不好?”
萧君远与苏俞都端起酒杯。
迟歌压住苏俞手腕,转头对萧君远、成蓉笑道:“俞俞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再喝了。”
迟歌本是担心苏俞再喝酒的话有可能会醉倒,然而成蓉完全理解错了意思:“那几日不能吃寒凉食物我是知道的,难道连酒也不能喝?”说完方觉此话不妥,急忙闭上嘴巴,睁大眼睛看着苏俞。
萧君远手下一抖,视线从苏俞和迟歌脸上依次划过,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苏俞满脸通红地瞪着成蓉:“蓉儿!”
迟歌别过头去,肩膀轻颤,片刻后方转回头来,完全不去解释这个误会,对着萧君远举杯:“萧公子请。”两人碰杯饮尽。
这种事情被拿到席上来说,苏俞实在尴尬。她有些慌乱地伸手去拿汤勺:“汤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不想指尖碰上汤碗边缘,立即被烫得惊呼出声。
萧君远的手比迟歌更快一步伸出,将苏俞的手拉开:“小心。”
苏俞的目光顿在萧君远袖间,慢慢收回手,站起身来:“诸位,我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你们慢吃,我先回去了。”
迟歌蹙眉,正要起身,星儿走至他身旁帮他把酒满上,却对着成蓉说话:“小姐,之前我没有听错吧?”
“什么?”
星儿笑道:“我好像听俞俞改唤萧公子作‘萧大哥’了。”
成蓉直乐:“不错不错,我也听见了。”她很快明白了星儿的用意:“萧大哥,俞俞身体不适,作为大哥的你难道不应该去看一下么?”
萧君远站起身来:“自是应该。迟公子请慢用,我去看看俞俞。”
迟歌脸上笑意满满:“那么劳烦萧公子。”
迟歌举杯慢饮,边吃边与成蓉交谈。片刻之后,苏俞忽然快步走了出来,头都没偏一下,大步冲出了院门。萧君远唇线紧抿,一言不发地跟在苏俞身后。
成蓉微愣,转头去看星儿:“他们要去哪里?”
星儿抿唇直笑:“小姐无需操心,我自会给他们留饭。”
迟歌收回目光,仰头将杯中之酒饮尽,视线落在汤碗之上,伸手舀出一碗递给成蓉:“蓉儿,汤看起来不错。”
萧君远在天青湖边拉住苏俞:“俞俞,方才的话,我收回。”
苏俞一甩手,冷笑:“收回做什么?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知羞耻,我就是与迟公子亲密到了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告诉他的地步。不过,萧大人,这些和您有什么关系吗?”
萧君远眸色一滞:“是我口不择言了,但我以为你能够理解。”
苏俞怔住,她当然能够理解,今日上午不是还刚刚见证过一场他与左婉茹的情深意浓场面么?苏俞看着湖面,眸中怒气慢慢消散开去,缓步走到湖边长椅上坐下,没有回头:“萧大哥。”
苏俞语气中的黯然让萧君远心里一紧:“俞俞。”
“我不知道你叫的是哪个俞字。”苏俞声音中夹着一丝疲惫:“我只希望你记住,从与你重逢的第一天开始,我便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了,我叫苏俞,空中木为舟之俞。”
萧君远呼出口气,绕到苏俞身旁坐下,轻声道:“哪个俞字都无所谓。俞俞,当初为了一个承诺,我无法给你解释。如果现在,我愿意违背那个承诺,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很多话如果翻来覆去地说,会显得很没意思。叫你一声萧大哥,尽可能自然地与你们相处,这是我所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了。我尊重你的选择,放你海阔天空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苏俞静静看着萧君远:“但你不可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涉我的生活。”
“何谈干涉?你明知道我在你面前一向无计可施。”萧君远苦笑:“若非今日你有事求我,怕是往后我连与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苏俞微愣,随即了然:“你是在说我冲撞左婉茹的事情么?确然,你忽然冒出来是吓了我一大跳,如果当时我表现有些失常,那么让你见笑了。但是,萧大哥,照顾妻子,顺便化解纠纷,你的做法实在是既合乎情又合乎理。我应该感谢你。不不不,说起来,我甚至应该感动。”
这与萧君远心中所想相去过远,他不免诧异:“什么?”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当时似乎问了左婉茹伤到的是哪脚,但你却注意到了我伤的是那只脚。”苏俞目色复杂地看着萧君远:“所以,萧大哥,我释然了,真的,起码……曾经的苏愉在你心中也非路人甲乙,这样就够了。”
萧君远别开目光看向湖面,嘴角勾起浅浅笑意,心内却一分分冰寒下去。相比苏俞此刻的宽容平静,他宁愿接受她如以往那般对他冷嘲热讽。
苏俞移开视线,心内不免叹气。其实此刻她更想落荒而逃,她承认自己仍然没有足够的定力来面对这张过份熟悉的脸庞。然而今日迟歌的摊牌也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从今往后,她将毫无选择余地的跟着迟歌卷入庙堂风云,这样一来,她完全不可能再如自己所盼望的那样与萧君远永不相见了,那么就索性把话说透好了。
一只金鲤忽而跃出水面,“扑通”一声又消失在水下。岸边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沉默总是令人尴尬,苏俞将脸侧的散发别至耳后,率先开口:“苏谨大将军的事情,你知道吗?”
萧君远蓦地转回头来:“你怎问起这个?”
苏俞摆手:“我就随便问问,你知道的,偶尔会听见别人议论前朝的事情。”
“虽则算是前朝之事,最好还是避免谈论这些禁忌话题。俞俞,有时一句话,就有可能致人性命不保。”萧君远微眯着双眼看向湖面,眼中有疲惫、厌倦、无奈之色交错闪过。
苏俞心里一软:“侍伴君侧……很辛苦吧?”
萧君远回过神来,微笑:“很多事情,人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俞俞,你曾经也有过想知道我为何会忽然转了性子要去攀附权贵的时候吧?”
苏俞并不否认,轻声道:“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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