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商升级记》第114章


前些时日被揖捕进来的一名犯人张贵,就是曾劫持凌国公府小姐的那位,被先前落在议狱中的一名犯人指认了出来:他是千叶岛上的一名海盗小头目,经常跟在“血冥”身边的人!
刑部即刻接盘,顺滕摸瓜,从张贵身上一点点抠出了线索,原来当年千叶岛一战,海盗首领“血冥”并未身亡,而是用了一招“李代桃僵”,带了张贵等几名心腹躲过灭顶之灾后,偷偷潜回了上京,迅速又聚拢了一批死士。
血冥交给张贵一样信物,由张贵负责与时任户部尚书的龚成忠联络,在掌握了莽山行宫的情况后,实施了刺杀。刺杀未遂之后,剩下的十几人在暗卫的追捕下东躲西逃,竟然起了内讧,有几人脱身而走。
张贵正是奉了血冥之命,对那脱身的几人进行追杀的,谁知道杀了一人后,被五城兵马司盯住了,他用尽了法子,没想到偏偏追捕他的是做过军中斥侯队长的伍乐川,因此最后还是被擒。
事涉莽山行宫刺杀案,暗卫立即将张贵接手进诏狱,张贵熬不过诏狱的审讯,终于再度吐了口:血冥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上京有三四处据点,应该是还没有走!
暗卫的影部当即出动,终于在第二处据点发现了血冥一行人,一番血战后,余犯皆或俘或亡,只有血冥一个,凭着机关密道单身走脱!
虽然血冥一直蒙了面,不知真容,刑部也毫不含糊地在东炎发下了海捕文书,宁可抓错,不可放过,反正就是造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之势,这一个年,倒是过得有些紧紧张张。
当初张贵是五城兵马司抓住的,肖应昆得知引出这么大的事体,既是咋舌,又是得了些些安慰,这个,好歹也应该记上一笔五城兵马司的功劳吧?多少会挽回些皇上对他的看法。
不过,要让皇上再改观些,可就得看他在此事中下的力气了。肖应昆虽为协办,却绞尽脑汁想起办法来。
现在大理寺取的笔录,就是李显因与玉池南口角之争,忿而结怨,遂买通了吴监头将玉池南与沈清二人骗进衙监来,蓄意好好教训这两人一番,委实没有谋害之意!
可是,玉池南那里就不说了,沈清身为京畿大营统领沈重山之子,录的口供也是说得极明白:李显这一伙人,是要将他往死里打的,还得玉池南顾着,他才脱得一条命回来!肖应昆当时也是赶去现场的人,自是看到当时情况的惨烈,是远远不能与“好好教训”这四个字挂钩的,他心里也清楚,皇上也决不会相信会是这种起因事由!
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样子的笔录,要判出来顶多就是个流刑,怎么也对不起玉侍读跟沈清身上那伤。肖应昆敢打赌,若当时皇上晚来一步,就当时李显拿了铁扇砸向玉池南后脑那狠劲,玉池南是否已经踏上黄泉还真是两可之数。
若只是个流刑,皇上,绝对会不满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七章 招认
肖应昆心事重重地回了家中,一进正房,妻子纪氏就体贴地迎了上来,一边亲自帮他脱下外面罩着的大毛披风,一面看着他凝重的脸色小心地开劝:“老爷也不要太忧心了,如今都腊月二十八了,皇上再急,也不会就急在这过年的几天啊。”
这皇上都封玺了,老爷还每天要去忙着,眼见着今儿都二十八了,也没两天就要过年了。再是公事紧急,也得顾着点人伦啊。
“你懂什么……”肖应昆接过大丫环递过来的热帕子揩了脸和手,还想说什么,又叹了口气闭了嘴。临到年边,皇上那里可能事多,一直不提起,不是不急,只是瞅着他们什么时候办好,心里是记着帐的。他可是都看到初九就在大理寺值夜房里住下了呢!
这事,倒霉地发生在他五城兵马司的衙狱,他脱不了责,偏偏又事涉玉侍读……想着当日皇上抱着玉侍读那紧张的模样,和最近玉侍读是女子,要封妃入宫的说法,肖应昆沉沉叹了一口气。
皇上对玉侍读那里不一般啊,只有加紧处理了这件事,才能在皇上那儿得个宽解,只有处理好了这件事,才有可能重得皇上重视!他才刚过不惑,可不想仕途就此断了头;再换回来想,他如今年已不惑,若被撸了现在这官帽,要再戴回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可是,那李显一口咬定就是心生不忿,想要教训教训玉池南和沈清两人,而他手下那几个弟兄,更是问不出什么,都是听李显吩咐就做的。这缺口,这症结,还是得从李显这儿打开才行啊……
等肖应昆换了身家常衣服出来时,一家子已经坐在正厅等着他吃饭了,他膝下嫡嫡庶庶的四子两女,倒也热闹,难得的是嫡长子媳妇才过门一年,就给肖家生下了嫡长孙,如今将将一岁多,正是逗人抱的时候,性子又皮,跟他这祖父又有缘法,一见就喜欢要他抱,若是往常,正是三世同堂,合家乐和的时候。
果然,肖应昆一进正厅,大孙子就看见了他,挣扎着从纪氏的怀里站起来,向他伸出了手,口里含糊不清地唤了起来:“耶…耶…抱抱……”
“这小猴儿,精乖着呢,一见到爷爷就知道要爷爷抱了,小没良心的,刚才是谁才黏着要祖母抱的?”纪氏笑骂了大孙子一句,将怀里的嫡孙递了过去。
孙子还小,叫不出“祖父”,家里就教他叫了“爷爷”,就这样,还给叫成了“耶耶”。肖应昆连忙将孙子接在手上,脸上的烦扰更淡了几分,抱孙不抱子啊,这大胖孙子抱在手里,一想着肖家后继有人,肖应昆心里就舒坦。
男人拼死拼活一辈子,还不就是为了挣份家业,让家族繁衍,后人兴旺,他这样惮精竭虑,也不就是为了这大胖孙子嘛!
肖应昆将抱着孙子的手臂掂了掂,突然就想起一个问题来,若李显真只是光棍一人,那他这几年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意义?上京城鱼龙混杂,李显这几年打拼,能混成这样,也很是费了不少心血的……可上回自他家搜查,家当却很是一般。
若李显真是那般急公好义之人,那名声早就被宣扬出来了。可如今那鼠道上可不是这样说他的,说的都是他做事下得了狠手,口风又紧,帮人了难和了结那些阴私之事倒是个好手!
是了,他就不信李显只是一个光棍!他的家产,可能还有家室,定是被他藏了起来!只要找到这个短板,不愁撬不开李显的嘴!
肖应昆眉头一展,将孙子递回给妻子纪氏:“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要处理,你带了孩子们先用饭,不用等我!”说着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腊七腊八,打扫邋遢,待吃过饭清洗了身子,还要供奉灶神,安排祭祖,可当家的家主饭也不吃,几步就又冲了出去,一家子不由面面相觑。纪氏叹了一口气,唤了奶娘过来将孙子抱了,有些无奈又有些忧心地淡淡发了话:“都先坐下吃了吧,不用等你们爹了,等他回来,再让厨房另给他做。”这祭灶还可以由她带着,祭祖,就只有先往后推一天了。
肖应昆急急忙忙地回了衙署,就召了心腹手下过来,很快,一张小小的网就撒了出去。将到亥时了,肖应昆听着外面的打更声,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焦躁起来,听事房里的火盆烧得正旺,更是将他后背逼出了一身毛毛汗。
帘子突然被揭了起来,一阵寒风随着人被急急带了进来:“大人,果然打听到了,人在枣树胡同……”寒风扑面,肖应昆却丝毫不觉得冷,只是精神一振,双眼亮了起来:“马上随我去大理寺!”
这快半夜了吧?官府的人都不要休息了?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要提人上堂?
李显拖着脚镣,将手镣绕了几圈,缠在手上,前后夹在两名狱卒间走着。当先的狱卒手中提了一只红油皮纸灯笼,灯光照出红蒙蒙暖暖的一团,随着狱卒的走动,将他的影子照得摇晃不动,配着李显脚镣链子拖得“哗啦啦”的响声,在这半夜里有几分恕?br /> 后面那个狱卒不自觉后背的寒毛就竖了起来,连忙推了李显一把:“磨蹭什么,还不快点跟上!”
李显一个趔趄,在心里暗啐了一口,加快了步伐,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大堂,一眼看到五城兵马司的肖统领坐在上面,眼睛不由一闪。
这眼见得就要过年了,肖应昆不回家里钻暖被窝去搂他那个才抬进门的小妾,大仗明火地跑到大理寺议狱这边来做什么?自己鞭子板子受了无数,难道他还以为来个夜审,自己就会再招点什么呢?他当他自己是阎王爷坐夜殿哪!
“跪下!”见李显还愣站着,狱卒一脚踢实了他的膝弯,将李显踢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地上铺的是青石条子地板,可没有什么厚绒毯子,也不知沁了多少人的血,当中一片儿地方的青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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