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见》第130章


尚岩明白加洛有心放过他们,而现在更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心中一叹,磕头道,“陛下所言极是,尚岩年纪大了,这朝中的事,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陛下准臣告老还乡。”加洛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抬眼看向另外两位大臣,“吴大人,钱大人,你二人有何想法?”
那两人本不如尚岩硬气,见刚刚情景,便明白顺着陛下可包一家平安,因而自不会再有想法,因而纷纷谢恩,说告老还乡。
加洛心中暗喜,如此一来,朝中的臣子,便可以说是暂时肃清了,而军中之事一早也已潜了人过期,现在就是那个藏匿在背后的人了,正想着,一侍从焦急的跑上了大殿,加洛心中暗道,来了!
正襟危坐呵斥那人道,“谁人准你随意上殿的。”那侍从跪倒在地,“小的有要事相禀。”加洛冷哼,“说吧。”
那侍从深吸一口气,这消息说出,也不知陛下会不会迁怒于自己,“陛下,是国师大人……”臣子们都竖起了耳朵,国师之于西刹意味着不可侵犯,如今见那人情形,可是国师出了什么事情。
加洛衣袖一挥,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语气焦急,“国师出了何事?”
侍从跪倒在地,“今早得到的消息,国师大人被歹人下了毒,目前昏迷不醒,性命垂危啊!”加洛作势向后退了几步,倒在椅子上,众大臣更是如同被雷击中,个个惊恐,国师被歹人下毒,性命垂危?若是国师去了,那我西刹国,还不……
终于有人回过神来,见加洛倒在椅子上,连忙开口道,“陛下莫要焦急,一切还没有定数,国师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众臣附和道,“陛下,保重身体啊。”
加洛作势倒在椅子,神情呆滞,其实暗中观察着殿上的一干臣子,看他们听到消息的瞬间,具是震惊,想来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看来,那幕后之人不在朝中了。伸手一挥,加洛叹着气说道,“都退下吧,我累了,国师大人的事,交给我,旁的人莫要参与,否则以乱党处置。”
众臣子只当陛下为了国师的安全,也未多想,便叩拜了一下,散去了。
天可见 第三卷 天下大同 第十七章 此心已决(五)
轻敲了一声房门,见没有回应,荆子茹便推门而入,见钟篱笑坐在床边,似乎一夜未眠,将手中端着的茶水放在桌上,倒了一杯,开口道,“你似乎一夜没睡。”钟篱笑没有回答,荆子茹将水杯端到他的面前,“喝点吧,我可不想再养个废人。”
听到此话,钟篱笑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伸手接过水杯,“你说话可真是不留情面。”荆子茹瞥了他一眼,“留情面只会让已经糟糕的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荆子茹。”钟篱笑将水杯放下,抬头问道,“你是不是从来不懂得如何对人好。”荆子茹不解的看看他,“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给人一种,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感觉。”钟篱笑回头,看向床铺上的女子,微微一笑,“想来,只有她才知道其实你什么目的都没有。”荆子茹安静的听着,钟篱笑继续说道,“我是在深林中遇到她的,那时候,有一个叫黑煞的人带她来的,她因为生离花的毒素,身子很弱,而且……双腿被扭断。”说道此处,钟篱笑第一次感到荆子茹的情绪波动,她在生气,“而做了这一切的就是皇浦蔺,你可知我的身份?”
荆子茹皱了皱眉,“你不止一次问过我这个问题,为什么?”
钟篱笑叹息一声,开口缓缓道,“因为它是因,也是果。北冥国大皇子于二十年前下毒给当时的君主,得手后,并没有登基称王,而是隐秘出逃,他认为北冥不过方寸之地,得到了又如何,天下尽是能者,只有他一人才可一统,因而他秘密潜入东谛境内,本想着混入宫中,探取情报。”钟篱笑顿了一下,“可谁知,上天眷顾于他,让他遇到了东谛国的皇子皇浦蔺,孩童年幼,身形相仿,容貌相似,因而……”
见钟篱笑停了下来,荆子茹沉思半响,终还是开口问道,“因而如何?”钟篱笑吃吃一笑,看向荆子茹,“你当现在坐在东谛宫中的是何人。”
“原来如此。”荆子茹敛眉道,“所以北冥才会突然递了降书,可……他的身份隐藏了二十年,难道就没人发现?”
钟篱笑冷笑一声,“他到了宫中没有多久,先皇重病,而他为了让自己的身份不外露,让幽冥庄众人替他封住了记忆,从此后,他便只是东谛国的皇子——皇浦蔺了。”
沉默半响,荆子茹开口道,“为何要告诉我?”钟篱笑看着她,说道,“不知为何,我终觉得,你同外界传闻的不同,燕子溪曾说‘她永远都只会想要杀我,却不想要利用我’而如今看来……”
“什么?”荆子茹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钟篱笑看在眼中,开口道,“也行你并不希望她死。”
荆子茹猛地站了起来,“加洛也该下朝了,有些问题,要问他,你请自便。”见她打开房门就要出去,钟篱笑连忙开口,“燕子溪也行真的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但你却一直很关心她,你追杀了她十几年,却从未有一次是成功的,荆子茹,你也许真的曾经恨她,但却并不想她死。”
荆子茹愣在门边,半响后,推门而出。钟篱笑看着那女子急忙逃离的背影,不禁笑出声来,转身望着床铺上的女子,轻声道,“子溪,你一直都看的很清,所以当初才想要到西刹来,世人都以为你二人水火不容,其实她才是你最好的依托……”
荆子茹站在院中,钟篱笑刚刚的话语仿佛就在身边,不想燕子溪死?这样的话加洛也曾问过,可自己……荆子茹摇摇头,不禁好笑,“燕子溪,就这放过你,岂能平我心中之愤。”
加洛走进院中,便见荆子茹一脸茫然的站在树旁,仿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不禁上前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荆子茹抬头,见是他,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倒是你,今日上朝如何?”加洛见她不愿多说,也不深问,“王胡揪出的三人已经遣回了老家,军中刚刚传来消息,也都就地正法了,但……”
“幕后之人还未出手?”荆子茹出声道,“你破了他朝中势力,又夺了他军中的大权,如若这般他还不动手,那么此人的目的就不是冲着你西刹王位子来的。”荆子茹沉吟了半响,开口道,“多派些人手来,我觉得今晚有人要大闹国师府了。”
加洛皱了眉,“你是说,他们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
荆子茹微一点头,“一切还不肯定,但从此举可以得出,他们必定深知你我的关系,甚至……”荆子茹顿了一下,看着加洛,叹息一声,“甚至知晓,我是你唯一的弱点,如果他们打算利用我来让你一蹶不振,那倒真是找对人了。”
加洛心中一颤,“子茹……”他从未想过自己登上了王位会对荆子茹产生如何的影响,在外人面前,乃至整个西刹国的面前,她荆子茹都是一名为人敬重的国师,但之于他加洛而言,这个人不仅仅是国师,她是他放在心间的人,是最重要,宁愿用性命去换回的人。
看到加洛的表情,荆子茹微微一笑,伸手覆在他的脸上,“不要这样,只要我还是西刹国师一天,就总会被人盯上,加洛,不是你的错。”
“子茹……”加洛伸手,一把揽过她,将脸埋在她的脖间,仿佛一个孩童般,死死抱住。荆子茹难得的没有拒绝,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放任着这难道的任性。
钟篱笑在微微开启的门缝中,看着院中相拥的两人,叹了口气,回头望向躺在床铺上的女子,“你们姊妹怎么都看上的是帝王,要不我也争上一争,也许这样,你就会对看我一眼了。”
抚着燕子溪额角的发丝,钟篱笑轻声说道,“子溪,你是不是应该醒来了……”
东谛宫中的皇浦蔺猛的惊醒过来,坐在床铺上,大口喘着粗气,心中一阵的疼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暗自问道,自己刚刚做的梦,梦中的女子仿佛就在 眼前,却偏偏不看他一眼,仿佛……仿佛……从未与他相识一般。
抱着头,他还处于惊魂未定的情绪中,这间宫殿太过冷清了,莫晓天的竹屋空了,柳仙儿也被自己抛尸荒野,玲珑阁废了,燕子溪也下落不明,明明只是一瞬的事情,明明自己还是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会离自己而去,一瞬间……所有人都将他视为敌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在黑暗中大喊着,却没有一人回答他的疑问,半响后,皇浦蔺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他走下床去,立在窗边,伸手推开了面前的窗,徐徐凉风吹了进来,袭走有几分混乱的情绪。
在窗前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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