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醉,妖孽在侧》第119章


天靖叶稳着身形,朗声道:“当日我助绯玉凝魂成魅,并非志同道合。事成之后,她已离去,与我再无瓜葛。”
“呵……”绯玉不住轻笑出声,向窗外看了一眼,嘲讽道:“你不必盼着人来救你,就你府上那些废物,还不如你呢,能指望么?”
天靖叶不禁眉心一皱,“作恶多端的妖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天靖叶,你没机会了。”绯玉状似悠闲说完,却在吐尽最后一个字时,突然发动,身影一闪,直向天靖叶逼去。
天靖叶执剑便挡,光华四溅中,身处屋内,长剑远没有匕首施展得自如,更何况,一个是国师,武功仅是防身之用,而另一个,曾是雇佣兵,那是吃饭的本事。
绯玉手中毫不留情,一击刺穿了天靖叶的肩头,一用力,直将他如钉在了地上。
血光四溅,绯玉那一向淡然的脸上,又现当日的嗜血疯狂。
“天靖叶,我今日不杀你,是因你还有用。但是,你给我记住这一刻,我想要你的命,易如反掌。如果再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下一次,他们遭遇过什么,我乘百倍还给你,必叫你后悔生于这个世上。”绯玉咬着牙说完,手中匕首轻轻转动,看着天靖叶冷汗直流,面无血色,竟隐隐有些快意?
“再问你一遍,那个绯玉现在何处?”
“她在……巩固自己的力量,兴许江湖中会有消息,她有名字,玉魅。”
绯玉听完,利落抽出匕首,回头,嘲讽道:“天靖叶,你真的很贱,我真想把你一寸寸切开,看能不能获得更多消息。”
、澎湃而出的不安
如果能够预知未来,绯玉会不会在这一次就杀了天靖叶?恐怕也很难说。
天靖叶的地位过于特殊,虽说并非国家要员,但天靖叶在璟朝,仍旧代表着神明信仰的存在。
如果她贸然就这么杀了天靖叶,群臣上奏,百姓激愤,就连北宫墨离也挡不住。
她如今在外根基不稳,万事没有处理妥当,她可以自己逃脱,但,带着身边的人面对大军围剿,她也没有通天的本事。
绯玉不是神,夜溟也不是,他只是能够谋算,却不能无端预知。
绯玉在夜幕中闪动着身影,细细擦去匕首上的血迹;她不喜欢血腥味,那种味道总能让她觉得迷茫,觉得心中有一种澎湃而出的不安。以至于……她有多久没有动过手了?
回到玉园,已经是三更天,按理说除了守卫的人,都应该去休息了。
更何况,她临走时,红殇和夜溟都睡着,但如今,屋内居然灯火通明。
绯玉心中没由来的咯噔一声,闪身朝着那半敞的屋门奔去,仅能从缝隙间见得其内隐有人影晃动。
一把推开房门,脑中不禁轰然一声炸响。
夜溟倒在厅中,面色惨白紧闭着眼,嘴角带着丝丝血迹,夜月在其身后扶着他。
而另一侧……
只见风碎反剪着红殇的手臂,将他压在地上,不知已经多久。
红殇身上仅穿着单薄的里衣,挣扎之下,处处见红,那脸上的伤口再度挣开,撒得一地星星点点。
那双高挑的眉眼,仍旧如闪烁幽冥鬼火一般的冷焰,怒视着,挣扎着,仿佛不怕痛,仿佛他……只有怨恨。
“发生了什么事?”绯玉问着,极力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今日那种冲动,太影响她此刻的心情了。
风碎脸上难得怒气,其实事情很简单,红殇醒来之后,第一个目标便是夜溟,一掌之下,惊动了风碎。而风碎知道她离开,直接闯进门,制服了欲将夜溟置于死地的红殇,就这么简单。
和绯玉心中猜测的一样。
、仇人共处一室
人都说,发泄过之后,心情会变得舒畅。
但是,绯玉因着一腔怒火前去找天靖叶发泄,然,沾了血腥之后,绯玉只觉得心口发闷,心脏屡屡跳得狂野,压也压不住。
心情没有变的舒畅,反而,一股股的烦躁掀起,她猛吸几口气,仍旧不能缓解。
是她错了,她不该让两个仇人共处一室。
她以为红殇不会那么快就醒来,但是她忽视了,对于一个经历了磨难痛楚的人来说,睡眠,是多么困难的事。
红殇恨夜溟,如同恨她一样,入心入骨。
绯玉缓步走向红殇,并未让风碎放开他,而是缓缓蹲下身,直视他那双四溢着火焰的双目。
“你可知,夜溟的身体并不比你如今好几分,但是,他救了你。”绯玉的声音极其冷淡,与之前抱着红殇痛哭,仿佛变了个人。
红殇猛烈挣动了一下,风碎紧紧反剪着他的手臂,他的挣扎,根本无济于事。
血从红殇脸颊上一滴一滴滚落地上,四下渐开,片片暗红。
“真的这么恨我么?”绯玉淡淡问道,那话语飘出,仿佛冰雪纷飞。
红殇说不出什么话,只是那眼眸中泼天的恨意,已经是最完美的回答。
“你如今杀不了我。”绯玉断言道,“如果我是你,天仇地恨,养好了伤,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句句,一字字,仿佛人心变了,只在旦夕间。
看着红殇那眼眸中的火焰如被冰封,渐渐熄灭,透出其下痛楚,绯玉的心有些迷茫了。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红殇恨她,已经恨得疯狂,再纵容他这么疯狂下去,受伤害的必定是他自己,夜溟只是个意外。
她爱红殇,当她以为找到了一生中挚爱之人,一颗心都扑上去之后,才发现,这只是阴差阳错的笑话。
她高估了自己,她以为,她能战胜红殇对之前绯玉的痴恋,毕竟,之前的绯玉从未爱过他。
她也低估了红殇,她曾经为之感动的,为之倾心的,不正是红殇那份毫无保留如飞蛾扑火一般的痴么?
、谁比谁悲哀
“风碎,放开他。”
绯玉清淡冰冷的声音响起,风碎哪怕有所忌惮,也必要听令。
微微叹了口气,绯玉伸手将红殇从地上扶起来,欲替他拨去粘在脸颊上的发丝,红殇突然抬手。
啪的一声,寂静的房间中,回荡脆响。
绯玉的手被打至一边,却不感觉有多意外,突然笑了,“红殇,欺负一个女人,并非大丈夫所为。你如今伤成这样,我不可能对你还手,对我来说,并不公平。”
异样的心平气和,也异样的疏离,仿佛他们,仅是前一刻才认识。
“别碰我……”红殇的声音嘶哑着,用力挣了挣身体。
“没问题。”话音落,绯玉猛地一松手,看着红殇毫无防备又倒回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头脑中一阵眩晕,绯玉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所幸没有倒下。
苦笑一声,弯下身,不顾红殇那无力的挣扎,将他几步送上了床。
“你若真不能安稳养伤,我不介意把你绑起来。”
绯玉的威胁极其无奈,她能怎么办?哭着对红殇说她爱他,求他好生养伤?对于恨她入骨的红殇来说,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么?还有比这更无效的眼泪么?
还有……比她更悲哀的人么?
红殇侧伏在床上,微微喘息,兴许是累了,兴许是痛了,也兴许是真怕她限制了他的自由,也有可能是想明白了?绯玉猜不到,但是红殇没再动,只是那双眼,紧紧盯着她。
绯玉眼前有些恍惚,看不出红殇眼中到底有什么。
晃动了一下转过身,“风碎,夜溟怎么样?”
风碎收回了内力,长长舒了口气,“略微有些伤,应该没事。”
绯玉点了点头,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折磨,红殇的力气应该不大,但伤的是夜溟……
“你们去休息吧。”绯玉开始往外赶人了,实则她是看见了夜月那双微显露好奇的眼睛在打量红殇,她不想让更多人去猜测红殇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该知足了
看着躺在软榻上的夜溟慢慢睁开眼睛,绯玉极其用力的抱歉一笑,“还好么?”
然,夜溟的目光仅仅瞬息间回神,突然腾身坐起,直奔药箱,完全不像个刚刚被人打昏了的人。
“你要什么我帮你拿。”绯玉用力起身,诧异的看着夜溟在药箱中翻找,那副样子……仿佛心脏病人仓皇的寻找救心丹。
夜溟并不答话,从药箱中翻找出药瓶,干净的布条,将绯玉一把拽到椅子上坐下。
绯玉有些呆滞看着平日里做什么都慢悠悠的夜溟,此刻动作无比利落,甚有些不习惯。
直到夜溟用剪刀剪开了她的衣袖,阵阵凉意,绯玉才落寞一笑。
她与天靖叶,实力并不悬殊,而内力有无的差距,使得两人可谓奇虎相当。
她受伤遮掩着毫无反应,是为了加剧天靖叶心中的忌惮,那么她在众人面前也遮掩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左臂上两条手掌长的伤口,虽未见骨,也极深。黑衣之下伤口并不明显,但血也早已染红了手背,她方才就这样蹲在红殇面前……
绯玉又是一阵苦笑,她是白痴,在试探什么?她在指望恨她入骨,一直用眼中怒火灼烧她心处的红殇……心疼她么?
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