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桃花逐水流》第22章

还有每次的就餐，以往语彤总是不拘小节，从不挑剔的，可阿龙在这里，她就总会特别的提醒今天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对阿龙的伤有没有帮助云云。
文翰看在眼里，伤在心里，两人不像是恋人，却感情深厚，依然让他妒忌不已。
一直以来，文翰从不认为自己会为情所困，甚至觉得天下间的女子都是肤浅的，虚荣的。无论多貌美的女人，都不曾让她心动。他骨子里的清高，是没有一个人能与之相配的。
然而这一次，无论他给自己多少借口，都不能不承认，他确认爱上了语彤。而且，爱得那样刻骨铭心——从语彤紧紧抱着他把他拖上来那一刻开始。
语彤帮阿龙清换了伤口的绷带：“你的伤快好了！”她高兴地说。
“我打算明天就回去了。”阿龙道。也似有些依依不舍。
语彤拉着他，两人一起在山坡上坐下。“阿龙，回去之后，都有些什么打算？”
“自然是留在军营里，守卫疆土。”阿龙温和地笑道，仿佛就像现代人说的“继续上班”那样自然。
“你多大年纪投的军？”语彤问道。
“从我出生起。”阿龙顽皮地回答道。“我阿妈在军营里生下了我，从小我就被送到楚国去做了奴隶，了解楚国的动向。”
语彤惊异地看着他，恐怕这是史上年纪最小的间谍了。
“十七岁那一年。唔，就是你遇到我的那一年，我刚从楚国回来，正式成为了大理的护国军士。”说到这里他双眼闪亮，透着无比的自豪。
“你吃了这么多苦，还当奴隶，怎么就只给你当了一个军士啊？”语彤想，无间道里梁朝伟卧底那么多年，翻身了再怎么也是个督察。
“护国军士与别的军士不同。它代表着一种极度的忠诚！”阿龙认真地道。
语彤被他的认真感染了，与汉族军队最大的不同，这些少数民族把民族尊严牢牢地放在第一位，从不在个人的利益上有所计较。
她欣赏地看着阿龙，“那，你想当将军吗？”
“当然想。如果当了将军，我就会有更多的机会带兵杀敌，保卫我们的民族了。”
语彤心道，这就是他与文翰不同之处，文翰想当将军，只是想扬名立万；而阿龙一心只想着自己民族的利益，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只要能保家卫国。另外，文翰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愤慨和猜疑，而阿龙，却朝气蓬勃，意气风发。他们两人，一个如同阴冷的水，一个像是热情的火。
语彤牵起他的手，“走，我们去镇上买酒去，今晚一醉方休！”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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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语彤已张罗了一桌的好饭菜，文翰冷眼旁观看她忙个不停。且不说这二人刚才亲亲热热地出去，落日才回来，现在她干什么都只让阿龙帮手，两个人似有说不完的话一般。
文翰除了暗自伤神，也无可奈何。
这一夜，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喝得酩酊大醉。阿龙是明日就要离开的不舍，文翰则是借酒消愁，而语彤，却是脸上红粉绯绯地望着阿龙，眼中一片深情。
文翰对语彤道：“你醉了，早些休息吧。”说着就想扶她回屋。
阿龙却是近水楼台，轻轻扶起了她，“我送她进去吧。”
文翰目送着语彤晕晕地离开，她一路还嘀咕着什么，文翰只听到了一句。她说，“阿龙，我要是大理人就好了，我就可以跟你一起回家了！”
天刚擦亮，文翰就站在屋外了，原以为借着酒意可以睡得好一点，谁知适得其反。晨曦中，满地的秋露如霜。冬天快要来了。
另一个人影也伫立在不远处，是阿龙。
文翰走过去，牵强起笑容，“莫非是归心似箭，睡不着了？”
阿龙点点头，“我有大半年没有见到阿妈了。”
文翰想，有人在牵挂，他何其幸运。
“我好想阿妈能见见语彤。”阿龙忽然说。“语彤是阿妈最喜欢的那种女孩子，她纯朴，自然，善良，和阿妈年轻时一模一样。”
文翰听得心如鼓击。
“你说，如果我让语彤跟我走，她会答应吗？”
文翰语塞。半晌才道：“你可以直接去问问她。”
阿龙忽然有些羞涩。他低下头喃喃道：“我从未说过这些话……”神情仍似个孩子一般。
文翰淡淡地道：“她要在这里等谁，你知道么？”
阿龙摇摇头。
“那看来她未必肯离开，毕竟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
阿龙有点失落，又似不甘心道：“不如你帮我去问问？”
文翰走进语彤的房间时，她还在沉睡。
昨夜的酒意还未消退，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很是好看。
文翰注视了她一会儿。又走出了房间。
“语彤说不来送你了，每一次送别，都让她非常难过。她说有机会一定去大理看你。”
阿龙很伤心，“也罢，可能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他拍拍文翰的肩，“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一路顺风。”文翰道，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语彤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昨夜阿龙的脸还在她脑海里浮现。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学校里好几个男孩子追求她，被她奚落嘲讽到狼狈不堪的样子。难怪同桌李毅那么看不起她，回想起来，自己也太过份了点，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本来喜欢一个人就是没有任何错的。她就是太自命清高了，觉得没有一个人配得上她。
如今，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一种喜欢别人的感觉，很美，充满了期待和幻想。没有想到，第一次的情窦初开，竟然会是阿龙。
只不过，她不再是以往任性妄为的小女孩了，她不属于这个时代，她早晚要回去的，所以，只能把这份最美最真的情怀，深深地埋在心底。人是否成长，就在于是不是学会了放手。
语彤悠悠叹了口气，能留下这最美的回忆，够了。一会儿问一下他的家乡在什么地方，如果自己能够回到现代，一定要去他的家乡看看，追忆这段第一次的心动。
她起身来到阿龙的房间，床上已空无一人，被子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语彤心一紧，大步跑到门外，“阿龙！”
没有阿龙的身影，只有文翰一人，对着远方眺望。
“阿龙呢？”语彤气急败坏地问道。她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他说，这古代不像现代，留下个联系方式，几时都能找到，阿龙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了。她不想她的初恋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至少能吐露一下心声。
“他走了。”文翰面无表情地道。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语彤生气地问，懊悔不已的感受实在无法渲泄。
“我叫你了，你昨晚喝得太多，睡得死沉，怎么也叫不醒。”文翰淡淡道。
“你胡说，我睡觉才不会那么死，你肯定是没有叫我，我知道的。”语彤不依不绕。
“你什么都知道就不用来问我了。”文翰一脸不屑。
语彤大怒，“你什么意思！”文翰从未见她发过如此大的脾气，转过身不理会她。
不一会儿，只听见她低低地抽泣起来。他回过头，她正梨花带雨地坐在床边，一副伤心绝望的样子。
如果换在其他情况，文翰定然是飞身上去紧紧抱住一番安慰。可现在，她却是为另一个男人在哭泣，实在让他无法不妒火中烧。
强压住怒气，文翰道：“要不要给你找匹快马，也许还追得上。如果你早些不是假装矜持，也就不至于落得这样后悔莫及是不是？”
语彤对他的揶揄又羞又恼，“不用你找，我自己追去！”其实她也知道不说追不上，就算追上，也没什么意义，自己又不会跟着他走。
她夺门而出，没头没脑地就向山里奔去。
文翰心中万分酸楚，略一迟疑，紧随着她跑了出去。
三十八
更新时间2011531　19：24：21 字数：1200
语彤哭哭啼啼慌不择路地跑，心里难过至极，还说什么朋友，不仅没有安慰，还这样嘲讽她。想起以前在学校里，这样的讥笑实在是太多了，说她假清高，说她其实是没人疼没人爱。一想到这些，她就悲伤不已。
跑了好远，文翰才一把抓住她，“你去哪里？”
“去哪里不用你管！”
“我偏要管！”
“你以为你是谁啊！关你什么事！”她杏眼圆睁，目光里是文翰从没有看到过的执拗和狂野。
如果说，他一直因为自己卑微的身份而把这份感觉深埋起来的话，那么此时此刻，语彤这种眼神就彻底激发了他同样狂野的征服欲望。他不要看到她为别的男人这样伤心绝望，她是他的，他要把她牢牢地圈在自己的怀里，让她一直呆在身边，直到看见他的功成名就。
于是，他大步上前，用力地抱住她的肩，抬起她倔强的脸。用他那早就火热的、滚烫的唇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唇好软，让他贪婪地享受着，原来世界并非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