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王》第102章


张云卿喝令道:“把他拖出城去,我这里不再需要他!”几位大汉架着乔立成离开皇城坪,他才笑着对新入伙的手下说:“弟兄们,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一桩,我相信每一位都是真心跟随我的。这样就很好,今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我一口硬饭,就不会让你们喝稀粥!不过??”他停下来,扫视一眼众人,“谁要是生二心,或者不肯服从我,刚才就是例子!”
新土匪们就地打了一个寒颤,有的连尿都吓了出来。
制服了新土匪,张云卿转过身,在数位马弁的簇拥下昂首阔步走回县政府。
傍晚,钟雪华骑着小白龙回来。此时,张云卿正在会议室与朱云汉、张顺彩、杨相晚商量如何迎接赵融、刘异进城。他见钟雪华回来,指了指前面的椅子令其坐下,问道:“带回消息没有?”
钟雪华道:“满老爷果然神机妙算,易豪这次确实去了燕子岩,把我们的寨子点起火全部烧了。”
“他找到我的东西没有?”这是张云卿最关心的。
“还好,没找着。他们一伙人像疯了似的,每个地方都找遍了,还挖地三尺。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在那么高的悬??”钟雪华说到这里,见张云卿瞪他的眼,慌忙把后面的话咽下,转口道,“我去洞口找过刘异,没找着,后来我想一定是在张光文家里,没想到果然就在那里。”
“你没有暴露自己吧?”
“没有,我哪会那么笨。”钟雪华得意道,“我把小白龙寄在镇上伙铺里,趁着夜色摸到张光文家里,见一处窗口亮了灯,我走过去用舌头舔破窗纸,就发现赵融和刘异在里面了。”
张云卿满意地点点头,叱退钟雪华,转对朱、张、杨三位说:“干脆我们把张光文也一起迎进城里!”
杨相晚击掌道:“说得对,早就该让他清醒清醒了,免得老是在暗中跟我们作对。”
“那就这样定了。”张云卿说,“朱老爷、彩老爷下去各自准备,标语要大幅,锣鼓、鞭炮要备足,要让赵融、刘异感到高兴,让张光文感到我们是不可侵犯的。另外,南门、西门、北门的人头都要在吃早饭前移到东门城楼去??这可是最厚重的欢迎礼物。”
朱云汉等人离去,忽听得外面有叫骂之声,十分刺耳。张云卿问是何人在外喧闹,一位贴身马弁进来报告道:“是谢队长抓了一位捣乱分子。”
一会,谢老狗进来汇报道:“满老爷,乔立成回到家不久就死了。他的儿子不知天高地厚拿着两把菜刀扬言要为父亲报仇,我把他抓来了。怎么处置?”
张云卿的喉结动了动:“我最讨厌他的声音,把他的舌头割了。”
外面的叫骂声十分刺耳,谢老狗出去一阵,传来一声惨叫,叫骂声便停止了。张云卿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笑,径直走到县政府招待所??刚放出来的土豪、劣绅都住在这里。
土劣们把张云卿当成活菩萨一样拥戴,张云卿要他们做好准备,明天迎接赵融、刘异进城,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了一段路,感到后面有人跟随,正要转身,很快辨出这脚步声非常熟悉。他停了脚步。
“顺路。”一个声音十分轻柔。
虽然这叫声是真诚发自内心,但张云卿内心却涌起了一股厌恶感,乃至不想回头一顾。
“顺路,我老了。我知道你不会再喜欢我,可是,你总不能不理我呀。我已经五十多岁,到了现在,心里记挂的,就你一个男人……”
“梅满娘,对不起,我很忙,我要办事去了。”
“可是,你总得转过身,让我好好看看你呀!”
“不必了。你我的债务早就一笔勾销。今日我救了你,那是我还息给你。从此,我们各不相欠。”
“你……你不是说过喜欢我么?”
“你是聪明人,一位年轻男人,怎会真心喜欢一位半老徐娘?是的,我曾违心说过喜欢,那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现在,我不需再求助你了,我们??就到此了结吧。”
“你……真寡情……”梅满娘抽泣。
“我正是记念过去的一点情分,才不愿回头看你。从前,你在我的印象中是徐娘半老,可这些年,你显然是老丑得不成体统。如果回头一顾,以前的印象会荡然无存??你在我心目中会留下永久的丑陋形象。”说完,大步流星走开。
次日一早,张云卿令钟雪华率一帮人,牵了三匹马去石背张家接赵融、刘异、张光文。这次的欢迎会非常成功。
当张光文通过东门城门洞口时,张云卿发现他伸手抹脖子,走近后,有意打趣道:“光文兄,大晴天的,抹脖子干吗,莫非天要下雨不成?”
“是啊,”张光文笑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天上居然下起了血雨。顺路兄,这次你不会是请我赴鸿门宴吧?”
张云卿哈哈大笑,拍着他的马首,指了指人群中的张光火:“先见见你哥吧,等会我真要你赴宴呢。”
大群人拥着赵融、刘异、张光文来到县政府,先在礼堂孙中山遗像下宣了誓,然后即入餐厅赴宴。
赴宴的人有:赵融、刘异、张光文、张云卿、张顺彩、朱云汉、杨相晚,另加上一部分土豪劣绅的代表。
酒过三巡,张云卿离座,端起酒杯来到张光文面前:“光文兄,你是有名的智多星,加之又是保定军官学校的毕业生,可谓手眼通天。今日请你来,正是要向你请教我们武冈县今后何去何从的问题。目前,信息不灵,上层建筑瞬息万变。一旦走错了路线,那可是脑袋搬家的大事情。”
张光文也不推辞,望望众人道:“目下虽然风云变幻,上层动荡不安,但有一点却是当今主流??即铲共除奸。蒋介石将军是名赫一时的实力派,他在上海发动‘四一二’政变,湖南的何键又利用许克祥发动‘马日事变’与之遥相呼应,这就说明,湖南上层是倒向蒋介石的。”
张云卿又问:“为什么何键不亲自发动政变,要利用许克祥这个小鬼出头呢?”
“问得好!”张光文赞道,“顺路兄不愧是一位会动脑筋的地方领袖。何键现在没有公开露面,这说明湖南的情况复杂,除了唐生智态度不明外,湖南还是共产党主要领导人***的故乡,反动势力还相当强大。”
张云卿哈哈大笑,一仰脖喝干一杯酒,拍着张光文的肩说:“光文兄说得好,既然如此,我推举你做湘西南铲共义勇队总队长!”
“不敢当。”张光文摇着杯中的酒道,“光文才疏学浅,难孚众望,最多仍然回黄桥铺当团防局头目。”
张云卿冷笑道:“黄桥铺团防局已落在共产党手中,你如何去领导他们?”
张光文道:“首先当然得仰仗顺路兄的虎威,其次,本人在离任前已把团防局的主要武器及绝大部分子弹都藏匿了。还有,团防局的那些弟兄平素受了我的恩惠,只要一声召唤,他们还是愿意跟我把团防局夺回来。”
张云卿敛起笑:“那好吧,我就当着赵县长、刘总队长的面,恢复你黄桥铺团防局局长的职位!”
散筵后,张钻子来报:“满老爷,张光文和他哥哥租轿子不辞而别了,要不要派人伏击?”
张云卿思忖片刻,说道:“放他一马吧。”
张钻子走后,钟雪华道:“张光文不是一位简单人物,要放他,最少也要找杨相晚商量。”
张云卿点头:“那你去叫他来吧。”
一会,杨相晚来到,听张云卿说明原委,惊道:“顺路兄,你不是想称霸一方吗,为何把他给放了?”
张云卿自信道:“我本来想杀了他,可转而一想,反正他已翻不出我的手心,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把他处死,何不让他多活几天,要他看一看我的威风。”
杨相晚摇头:“你若是这样想,那就错了!胜负乃兵家常事,他这回处劣势,如果你不杀他,或许下一次他就要占上风。顺路,你这是放虎归山啊!”
张云卿二话没说,立即把谢老狗叫来,吩咐道:“你马上领一帮弟兄,骑快马追上张光文,把他兄弟杀了。”
“慢。”杨相晚拦住欲走的谢老狗,对张云卿说,“你既然已经放了他,就不能公开杀他。反正一天之内他们回不了黄桥铺,可绕道在半路趁黑伏击。”
张云卿依言。
谢老狗退下,张云卿指对面的座位:“相晚,今天在宴会上,张光文的话有几成可信?”
“你怀疑他在吓唬你?”
张云卿摇头:“我不怕吓唬,若真是那样,我才巴不得呢。”
“我认为他说的全是事实。”杨相晚笑了笑,“我知道你也巴不得如此。”
“嗬,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并没有跟你说什么呀。”
“你虽然没说什么,但事实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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