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王》第97章


“你是说我们用卜卦的办法?”
蒲胡儿点点头:“是的,杨相晚以前打过几次卦,不是很准的么?”
“好吧,也只有这办法了。”没有竹制的卦,张云卿脱下自己的鞋,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各路菩萨显神灵,今日张云卿遇上大事,求神保佑卦上显圣灵,若是投靠国民党大吉大利,请显示巽卦??”说完,闭上眼把一双鞋子向空中一抛。 
第十七章张云卿狂逞虎狼威陈光中坐收渔翁利
张云卿道:“我不要你多还,我就要回原来的得了。来人啦,把他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取出来!”
一群悍匪一拥而上,扭住乔立成,三下五除二剥下他的外衣,直至露出**的上身,用利刀剖开肚皮,硬是把刚刚吃下去的饭菜用刀背扒出来。
话说1926年10月26日,武冈城被围困七天七夜,城内弹尽粮绝,沈鸿英及土匪攻势异常凌厉,又是火攻,又是坑道战,军民情绪大跌。眼见就要失守,突然援军赶到,贼军大败,张湘砥打开城门,纵城掩杀,大批敌人被枪杀于赧水河里,尸如浮萍。
本来胜局已定,正在回师之际,忽然从河对岸飞来一颗流弹,不偏不倚,打在张湘砥左胸。当时武冈城中没有医院,只有小诊所,幸好子弹没有击中要害,从肺部一角穿过,夹在两根背骨中间。吃了点消炎药,张湘砥把团里事务交给副团长,回长沙医伤去了。
赶走了沈鸿英,县党部人员立刻投入到农民协会的工作上。一时间,全县农运一片热火朝天,每天都有土豪劣绅被农会绑送到县城,牢里关得满满的。
再说,自从张湘砥离开武冈,易豪总是琢磨,那些天城中派去报信的人都在城外或途中被张云卿的土匪杀了,那么,桂军围城的消息到底是哪位好心人捅到邵阳去的呢?
一天,易豪正在屋里思考这个问题,突然周连生带一个人进来,他一眼认出是邓联佳,忙起身让座道:“老邓,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邓联佳一脸倦容,落座后,问道:“张团长哪里去了?”
易豪把张湘砥去长沙的事说了一遍,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邓联佳接过周连生送来的热茶,随手放在茶几上,叹道:“如今的农会实在闹得不像话,连我家老爷都给抓来了。张光文让我来找张团长说说情,真是不凑巧,他怎么就受伤了呢。”
易豪搓着手道:“这事恐怕非得张团长回来才行,我的分量太轻,欧阳东、刘卓不会买账。别急,如果他的伤好得快,这几天就会回来。你家老爷反正是抓来了。”
邓联佳道:“道理是这样,可光文他急呀。也难怪,他从小死了父亲,哥哥待他像父亲一样。另外,这次农会抓人,本来他俩兄弟要一起抓的,是火老爷说家是他一个人当的,光文一直在外读书,没有剥削过农民。”
易豪道:“光文现在的情况如何,还在不在团防局?”
“不在。团防局前些时候就给农会改成农民自卫队了,光文被赶走?在家里日夜焦急,一心想着早些把哥哥救出来。”
易豪想起一件事来:“这次县城被贼军围困,我派出的信差不是被杀就是被抓,不知道是谁把信送出去的。”
邓联佳道:“这事你应该猜得出,除了张光文,还有谁能帮你们?”
易豪道:“果然是他!我和全城军民都应该感谢他。走,我们把这事向欧阳东、刘卓他们一一说明,要求他们释放恩人的哥哥。”
“不可!”邓联佳连连摆手,“光文千叮万嘱,这事不能说出去,一旦让张云卿知道,这又是一笔新账。”
易豪叹道:“其实光文兄用不着这样躲躲闪闪,干脆站出来公开和张云卿作对,长此下去,终有一天他要吃大亏的。”
“我也劝过他,可是他的顾虑太多。一旦公开决裂,就不能在石背张家住下去。尤其是火老爷,他死也要死在老宅里。张云卿、朱云汉、张顺彩他们的情况你知道么?”
易豪望着邓联佳,摇头。
邓联佳龇牙咧嘴大摇其头道:“张云卿真是了得,这一次连沈鸿英都给他玩了!桂军败逃出境后,沈鸿英因无脸见广西父老,把队伍解散。张云卿就趁着这机会收留了五百余人枪。”
“这事我也听说了。”易豪冷笑道,“不过,单就这件事,我不认为他了不起,相反,我还认为他傻到了家。如果作为一个军事家,胸怀五湖四海,兼容并蓄,那是必备的基本素质,问题是张云卿并非大将之才,只是个天生的土匪头子。土匪的‘土’字,即本乡本土之‘土’,离开了本乡本土,就没有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基础。他本来的实力才八十余人枪,桂军是五百之众,加之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能征惯战的老兵油子,他张云卿驾驭得了人家?依我看,这些人也是基于想夺张云卿的地盘,才愿意留下来的。”
邓联佳听易豪说,由衷地赞道:“精辟,易大哥分析得太精辟了,事情的本身正和你说的完全一样。不过,我说张云卿了得,自有他过人之处。事实上,他要的不是五百个外乡人,而是五百条枪。”
易豪一震:“果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后来怎么样?”
“后来他是用心理战吓走了三百余人,剩下的二百多人一心伺机夺张云卿的山寨。张云卿大智若愚,将计就计把二百广西佬骗入燕子岩全部毒死……”
“厉害,厉害,果然厉害!”易豪喃喃自语。
“另外,朱云汉、张顺彩这回跟在张云卿屁股后面,什么也没捞到。桂军失败后,怕张团长追剿,跑到湘西腹地谋生去了。”
易豪得知这个消息,心如刀绞,如此一来,一旦农会的风波过去,张云卿仍会与他作对,冤家路窄,不知这样的恩怨争斗,何时才能了结。
过了数日,张湘砥从长沙回来,亲自找欧阳东、刘卓说情,释放张光火。
武冈县的农民运动更加如火如荼,农民一旦觉醒过来,力量如火山爆发一般,几千年沉淀的封建势力摇摇欲坠,开始土崩瓦解。
一切腐朽没落的东西,都不会甘心其失败,总要作垂死挣扎。武冈土豪劣绅也一样,在这样的大势中,北乡劣绅夏雨**合一帮同伙,顶风而上,成立伪农会,拒不接受农民分田分地、开仓济贫。北乡农会主席彭斌,出于义愤,将首犯夏雨民及骨干分子张光火捆绑押送县政府。当天,成立临时法庭,判处夏雨民死刑。张光火本来也要枪毙,因张湘砥出面力保,刘卓从统战工作着想,把张光火改判坐牢。纵然如此,张湘砥还是感到共产党没有给面子。一气之下,伤口发作,口吐淤血。正准备再去长沙之际,张光文为哥哥的事亲自求上门来。
张光文得知张湘砥为自己的事气成这样,十分难过,守在榻前落泪。
张湘砥说:“我辛辛苦苦守城,救了一城军民,想不到这点情面也不给……”
“湘砥兄,不要牢骚太盛。共产党都是不讲情面的。依我看,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自古都是富人治有天下,哪有穷鬼们如此放肆?可惜《大公报》、《国民日报》都被查封了。要不然,一定有好消息报道。广州的蒋介石既是国民党代表人物也是富农出身,一山不容二虎,无论从哪方面想,蒋将军终会对共产党采取行动。”
张湘砥点头:“我也巴望着这一天早日到来。上次我住院后顺路回了一趟家,家中老父守着我哭,说如今富人的日子不好过,穷鬼们天天叫嚷减租减息,扬言还要分田分地。现在真不知家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湘砥兄先别想这些,安心养病。你是国民革命军团长,农会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张湘砥惨笑着摇头:“共产党是不讲情面的,要不令兄怎么又被抓了起来?光文,想起这事我真是惭愧……”
“别说这些了。还是治病要紧。你安心去吧,我的事自己会料理。”
送走张湘砥,张光文又秘密与易豪相会。易豪问及张云卿目前的情况,张光文说:“张云卿如今手头多了五百余条枪,本想趁着春荒大招兵,因受到农会运动的冲扰,目前正在采取观望态度。不过,他时时刻刻都在做称霸一方的梦。等到农民运动平息下来,他还会寻上门与你作对。你在这里做营长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易豪道,“最大的感受是做正规军受约束太多,我和弟兄们都受不了。若不是在张团长下面,我和弟兄们早就上山去了。”
张光文仿佛被什么卡住了喉,半晌才说:“刚才我见了张团长,他的情况很糟,我有一种预感,他此次离开武冈,恐怕……”
“你是说他会死?”
张光文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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