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锋》第24章


罗锋笑了,手撑着床沿要站起来,大约是蹲久了,脚有点麻,颤了一下,“胡说什么呢?”
林素发现了,眼色暗暗地一深,他说:“谢谢你,师兄。”
“你经常胃疼吗?”还备着药。
“有点胃病。”
罗锋点头,目光带些责备,“你还打着空调睡地上,也有点着凉吧?”
“唔。”他摸着胃,一下一下地轻揉着,缓解着余痛。然后不知是转移话题,还是真想问,他说:“今天谁来片场找你了?”
“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
“嗯。”
“‘老朋友’这个词很暧昧哎,”他眯眼,侦探一样地看他,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一对男女分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彼此都释然了,通常就称对方是老朋友,老朋友等于老情人。”
罗锋讶然地笑了,“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不是吗?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挺有道理。”
“所以呢?”
“嗯?”
“是什么老朋友?是老情人的这种老朋友,还是另一种老朋友?”
他说得跟绕口令一样,罗锋嘴角牵起笑,“另一种老朋友,纯洁的友谊。”
他点头,又忍不住侦查,“那你见另一种老朋友,怎么能见到这个点呀?”
“她找我帮忙办一点事。”罗锋耐心地答,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多喝点热水。”
他接过来,端放在腿上,拇指一下下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有点歉然:“这么晚了,还折腾了你半天,你快去洗洗吧,洗了好睡觉。”
他后颈那里的发茬很短,颜色有点儿青,罗锋站在床边,一眼就望见了,视线不经意地往下一滑,那儿有一道红色的小印子,颜色很淡,如果不是他皮肤白,也许都看不出来。
——那是他亲出来的——沈融阳要那个“啵”声,他亲得重,而且,还NG了三次。
“师兄你看什么呢?”
罗锋淡淡地收回视线,“我去洗澡。”
洗完出来,林素正从床上下来,“别嫌我,我也没洗,谁知道会被你弄到床上来,床单脏了明儿就洗掉吧。”
罗锋愣了一下,说快洗去吧。
不似平时,今晚林素洗得很快,头发也吹了,才用了十几分钟,从卫生间出来,看见罗锋刚放下手机躺下了。
他拧了灯,身体带着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香皂味儿,轻声对他说:“师兄,晚安。”
“晚安。”
清早,林素坐在去片场的车里,低头刷微博。
刷了两页,没什么意思,准备玩会儿游戏,他手指却停住了,定睛去看那一条微博。
罗锋V: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他不太懂意思,却觉得这四句话隐隐地戳着他的心,以至于来回看了几遍。
点开了评论:
“《金刚经》里最喜欢的一句话,禅意十足”
“鸠摩罗什”
“老罗好有禅意呀”
“终于更博,爱你”
“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
“是拍戏的感悟吗,听说《思慕》是个很悲伤的故事呢”
“老罗万儿八千年才发一条博,实在感动”
……
竟在片场见到了裴清。
他腿脚不便,自电影开拍以来,甚少出现在片场,全局都由制片和导演把控。他坐在轮椅上,看见他们过来,伸手打了招呼,笑容清润。
知道《思慕》是真实故事后,再见到裴清,林素心里有些异样,探究的目光不时地落在他身上。
罗锋在他旁边轻咳了声:“眼神收着点。”
他就收了,转而看向他,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一场戏结束了,林素从场上下来,隐约地听见那边沈融阳对裴清说:“你看他是不是越来越像……”
发现他看了过来,后面的话就很隐晦地止了。
“林老师,越来越好了!”掩饰一样,沈融阳夸了他一句。
不知道走不走心呢,他应了一声,自顾往遮阳伞下去,掏出手机百度:“一切有为……”
一周后,罗锋照例查看微博时,发现他转发了他的微博。
林素V://罗锋V: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怔愣。
旁边,他闭着眼睛,已睡得很熟。
二十二章
这一天,沈融阳临时下令,剧组飞去S市拍外景,他们从片场赶回酒店,拖出行李箱,往里面装要带的东西。
Kavin敲1507的房门,进来帮他收拾,他就监工一样地在旁边踱,时不时问一句,XX带没?XX还没带吧?
Kavin一边答“我都记得”,一边瞥了眼他的膝盖破洞裤,那么大两个洞,整个膝盖全露出来,“去换条裤子,晚上空气凉。”
“能有多凉。”
“你不能因为喜欢这条裤子,就只穿它。”Kavin挺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说你有几条同款吧,但别人是不是不知情?还以为你多勤俭,一条裤子穿两年……”
闻言,罗锋往这边看了一眼。
“罗老师,”Kavin和他搭话,“你知道他有同款吗,还是以为他穿了不洗下次继续穿?”
“我之前也挺好奇的,看见洗衣篓里有他换下来的裤子,”罗锋笑了一下,“可第二天他还是穿着那条,一问才知道他有几条一样的。”
登机后,林素戴了只眼罩,就抱着臂开始睡觉。罗锋坐在他旁边,脖上圈了只U形枕,靠在那儿闭目养神。
机舱里很安静,大家都在休息,林素很快就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餍足地伸了个懒腰,扯下眼罩,发现飞机在万里云霄中飞得正稳。
下了飞机,乘车到暂时下榻的酒店,休整了几个小时,下午,剧组出发前往S市的一个乡下。
民风淳朴的乡村,青砖红瓦,家家户户筑有院落,鸡犬在草丛里、石子路上悠闲踱步,或者胡飞乱蹿。村口那儿稀稀疏疏站了几个聊天说话的乡民,看到几辆方方正正的“大盒子汽车”往村子里接连开来,都伸着脖子好奇地张望着。
车停在宽阔的用来晒稻子的水泥地儿上,剧组人员从车上下来,小心仔细地往外搬各种摄影器械。几个村民从那边跟过来,边瞅边笑,嚯,这是城里来的拍电影的吧!
有汉子拎着黄色的草帽往脖子上扇风,高兴地咋呼:“咱们村要火啦!”围作一团的乡民们笑得快乐又憨厚。
林素架着一副茶晶墨镜从车上下来,往四周看了看,Kavin在旁边撑起一把伞。
“你看那电影明星,”穿短衫的妇女一脸新奇,边笑边悄悄用手指,“那裤子,是叫乞丐裤吧?……洞破那么大,膝盖都露出来了,可真时髦!”
另一个妇女也笑着耳语:“看他那鼻子挺的哟!……”
一行人跟着沈融阳进了最近一户人家的院落。
男主人干农活去了不在,房子的女主人从堂屋里迎出来,沈融阳上前一步,笑着和对方握手。
那穿着花色短衫的妇女头发里插了只木筷子,略显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乡下人特有的淳朴热情的笑容。
院子里太热,白灼灼的阳光直射着,没一会儿就待不住了,汗从眉毛那儿滑下来,林素摘掉墨镜,拿湿纸巾擦,瞥见屋檐那儿有个黑东西,“是燕子窝吗?”
Kavin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对啊。”
叫“汪秀梅”的女主人把他们请进了屋,洗杯子,拿茶叶,忙了半天。
事先已经沟通过了,沈融阳又和她讲了几句,说明不会对屋子造成任何损坏,最后向她交付了一笔拍摄费用。
开拍之前,剧务们费了好大劲儿才完成了对异常好奇的广大乡亲们的清场工作。
这场戏接着前面的剧情,秦思要给周慕他的答案,当晚,他们相约见面,秦思却突然接到老家邻居的电话,说他的母亲在家中晕倒了……
即便他一再拒绝,周慕还是坚持连夜开车送他回老家。车上,秦思攥着双手,眼里满是焦灼之色,周慕伸手搭住他的手背,温柔地握了握,他动了一下,没抽手。
中途秦思又接到那个邻居的电话,说他母亲已经醒了,正从镇里的医院回去,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他悬着的心才放了回去。
寂静的乡下夜晚,繁星满天,秦思跳下车,很快地穿过院子,进了里屋。周慕被他落下,倒也不在意,抬头看了看夜空,这才慢慢踏步走了进去。
堂屋里亮着昏暗的灯,周慕扫了一眼——陈旧的摆设,和那只很显眼的悬在半空中裸露的灯泡,没有别的了。
秦思人在里屋,正与人说话。周慕走了几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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