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穆皇后》第63章


春华回头,忽明忽暗的灯火中,对着婢女惶惶退下的身影,突然就察觉出一丝异常来。
作者有话要说:注:司马光: 后世名人 
司马光姬:同时代有个夏侯光姬
南阳公主:司马懿嫡女 但历史里对她却没有任何记载,夫家如何,子女如何,都没有。反而她的两个庶妹倒有记载,一个嫁给杜预,一个则嫁给荀彧的孙子,都是大美男……便宜她们了。
如果她有后人留下,作为嫡系,司马炎上台好大肆封亲戚的时候,哪怕亲姑姑死了,表兄弟也总该封个侯之类的,但却没有相关记载。所以小江就开始怀疑,这妹子是不是早夭了。
关于“司马道福”,后世的某个晋朝公主,王神爱的妈,但此处借个名字,与原人物无关,只是觉得自己起的名字实在难以古色古香。南阳公主要是个早夭的可怜姑娘的话,也希望她“道福”了。
ps:郭嘉死了,作者很伤心,预备罢写一日
……骗人的
55、乱世之道(二)
同一时期的曹丕日子过得实在有些黯淡。
或者说没遇上司马基友的曹丕实在是过得悲催了。
自崔琰事件后;众人像是被忽然启发一样,找到了攻击曹丕的最好方式。
这时代的继承法讲究立嫡立长,曹操长子死了,正宗的嫡子也没出生过;就算后来扶正侧室后,嫡子就一下多了三个。
曹丕,曹彰,曹植,三个儿子中曹彰最似曹操,连黄须奎然的相貌都传了过去,英勇善战;性格也似曹操般爽朗;曹植则似遗传了曹操诗人的那一面;出言为论;落笔成文。
唯有曹丕这个大哥有点尴尬,武比不上曹彰,文比不上曹植。
但上天也并不是未给他一点馈赠,曹彰继承了父亲作战的一面,曹植则遗传了父亲诗文的一面,而曹丕,虽然此刻不显,却绝对是遗传了曹操心计谋算人物的一面。
无论如何,刚过了弱冠礼未多久的曹丕,目下麻烦却不小。
成批成批受了崔琰启示的“正直人士”,用一张张“我就是为你好,你必须得捏了鼻子认”的诚恳嘴脸,对曹丕的生活习惯吹毛求疵。
是人都会被逼疯的!
细致到听说儿子生了,下班回家的时候走得步速快了些,便被老家伙们拖出来说失仪,做事毛躁;和相熟的朋友聚会回来晚了些,只不过街上刚敲了闭市鼓,便被拖出来说“犯夜”。
就连小老婆换个新奇发型都要被拖出来说事儿!
一时间,曹丕被舆论哄成个行为不检的纨绔子弟。
他真冤!冤得要命!
那些一个个拿着正直脸孔对着他的老家伙们,难道听说家里有急事仪容还会一丝不苟?小老婆们取悦人的时候,别说换发型了,新奇首饰打了一套又一套。至于宵禁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但只要是个权贵,在街上晚归了,给巡城卫报上名号官职,就给放行了。
丕少爷这会儿才刚二十,这一个个“道德模范”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
又到今年,丕少爷给打了一套剑叫流彩虹。
曹丕喜欢舞剑,虽然武艺比不上曹彰,舞剑强身的习惯却是在宛城战后,大哥曹昂惨死后,因逃命危机而硬生生逼出来的。
那一战中敌方假降偷袭,形势紧张之下父亲自己逃命尚且危机,长子是心头肉,也一起带在身边逃命,对其他人则放任自生自灭,甚至战略上还必须得抛出某些看似重要的人分散敌人注意力。
曹丕没搭上父亲的逃命专列,在专列上的曹昂最终却因为父亲断后而死,曹丕却命大,被部下抢了回来。不得不说命运这东西有时候真是难以捉摸
宛城战给少年曹丕毕竟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从此习武便成了他必修的项目,骑术和剑术虽及不上曹彰,却也算不错。
曹丕毕竟带了点文人气质,打好了剑,还一激动给做了赋。
这首赋就做出问题来了。
毫无疑问地被御史中丞给指了出来,曹丕此刻做这事也熟练了,按照吴质给参谋的,诚恳认错,检讨抄两份,一份快递他爹。
快递送出去没几天,当他收到洧阳亭侯死讯的时候,冷汗直流。
换做是平时也就算了,在这个时候出错,他要遭殃了。
尼玛!爷不就是个有运动爱好的小青年么,上纲上线要咬死人的。
这些后来者们紧追不舍地攻势下,作为长子的曹丕被划拉出一长条血口,尾随的弟弟们正像群鲨一般追着血腥来了。
知道这事的春华从城里探亲回来,正拿了这事儿当笑话说给丈夫听。
“司空家的子桓公子竟是把剑都折了呢,”偷笑了下,“听说其中还有一把起名叫‘素质’。”
司马懿听后却没什么大的反应,然后让春华惋惜了下,两人笑点实在不同。
素质,古今义是不同的,她竟疏忽了。
自讨个没趣,刚要起身去庖厨,却被拦了下来,“再坐一会儿,晚点也不碍事,如今家中只你我,全是让你操劳了。”
近来家中渐渐地归退了其他的下人,如今就连烧水做饭都要春华一个人做。
她向来不会说过分谦卑的话,说出实话却也不刺耳。
表情舒悦缓和,伸手拭在门沿,“只要君专心养病,我做这些又算得上什么?”
屏退服侍的下人们,倒不如说是放了大家各自一条生路。
闭上眼睛,梦魇般的脸庞便会浮动上来。
这件事处理完了,她却谁都没提。
在丈夫面前还要故作轻松,“如今也很好,身边没了旁人,我俩也自在多了。”
妻子做过什么事,司马懿是最清楚的了。
当时询问他事情经过后的凝重,此后常常露出恍惚的神情。
默契地对此事没有过问,但到了今天却不免真担心她熬不住了,“那件事是我的过错。”
这是夫妇俩首度谈论到这件事。
“让你背负得太多了,全是我的过错。”
春华脸上一下失去了血色,紧紧地撰紧了手。
不怕报应吗?
她当然怕,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由她扼杀。但一想到刚出生的女儿,一想到这个家,天平的两边孰轻孰重,就不明而喻了。
她也希望此事只是个误会,但那个小丫头在受到惊吓后,三番四次都要向其他人吐露真实后,如果不是她早盯着,并及时打断她,秘密很可能便已公开。
接下来的事却首次让她有了种棘手的感觉。
是杀了她?还是卖了她,远远地送到“天边去”?
以小丫头的状态,难保遇上人不说。囚禁她,也总有一天要把人放出来,只要她活着就是个把柄。
春华惶惶不安,回想着这段她极力回避的现实。
看到她这样,仲达觉得自己很残酷,走上前将手搭在她的肩头,“如果承受得太多的话,偶尔也倚靠下我吧。”
春华不自然地移开几步,“我不后悔所做过的事。”
这样的神态与其说服别人,倒不如说在说服自己。
“忧心就杀,怜悯就不杀,本来就是这样的。”犹犹豫豫,既担心人泄露消息东窗事发,又害怕杀了人被说闲话的这种中间态度是最愚蠢的,白白浪费了时机,让事件扩大化。
“何况当初,父亲就这么教过我。”
这倒不由让人好奇了,司马懿问道,“岳父说过什么?”
“当时有个相士说了不利于我族的话,父亲……等人走了后,父亲就派手下去杀了他。”
张汪并不是一个杰出的人,谋略也好,安国也好,他都没有这般的治世之能,做官到了现在这么个不高不低的职位,也全靠了个好姓氏和姻亲世交帮衬,熬资历才到这一步。
他的能力不在政治上,却能安保一族的人度过战乱最艰难的年头,在乱世中却是最不容易的。
只有存活下来才能谋划未来,只有活人才是重要的。死去的人,哪怕有再大的本事,也于事无补。
“那个时候我便知道,乱世之中一人的怜悯是如此的可笑。我不是个苛刻残忍的人,但如果眼前必有一人要死,是阿督还是那个小丫头,我就不再犹豫了。”
这是守护了一个家族几十年的张汪给予她的启示。
“此为乱世之过,非乱世人之过也。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司马懿从身后环住她腰,温热的气息擦过她耳畔,此刻却带上些歉意,“这原是我该做的事。”
“你……”
“原本就是我该做的事。”
最后那个丫鬟是因失足溺水而死。
这个世上当然不会次次都像当年张汪要杀的那个假僧西光一样,意外地摔死了。在婢女死去的“意外”背后,则是春华令人暗下的杀手。
虽说这个时代,由主人逼死几个奴婢什么的事早让人熟视无睹了,但春华在吩咐人的时候,还是心里难安,欲遮还羞地找了个怀疑婢女举止轻浮的借口,装作是出于女人的嫉妒逼死婢女。
现在想起来,当时她都觉得异常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不做决定的话,大概他也会有后招。
难怪说是“应该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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