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穆皇后》第47章


心里正纳闷,便听到丈夫说道,“父亲平日就是这样教诲的,对我等子弟皆是严苛的。”
又有些愧疚,“今日是连累你一起了,往后你只管与大嫂向母亲那儿问安就好了。”
春华“嗯”了声,脸上也没多大表情。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3 J6 t) j s3 L; q
心里却是想到,这辈子她也只见过奴婢们跪在屋外禀事,至多也就是父亲的几个妾这样被晾过。
又仔细地听丈夫说了平日的状况,原来他们这些子辈都是这样早于父母们起居时就来等待。
一般人家,给长辈请安是每天必做的功课,但就因为每天都做,有时也不会死抠时间,一家人不会太拘礼。
换在这儿,早到是应该的,恰了钟点正好到的就该被训了。
曾经听说这家父亲教子是“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问不敢言”,而如今她总算窥见一斑。
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容易胡思乱想,没有工作的家庭妇男则会往死里折腾儿子去。
让她说,“不命曰进不敢进”这样教出来的孩子,看见父母就像病猫样的,除了培养成个山芋基本不顶用。
看看身边一起陪跪的人,人家早是家常便饭了,心里想想,还好,总算自己丈夫不算太歪就行了。
其实在她看来是罚跪,但对汉朝人来,平日的坐姿就是如此。
过了一会儿,兄弟嫂子们便到了,一起等着父母起居。
或许是给新妇面子,这天他们等的也不算长,进屋后,各人依序坐好,新婚夫妇则在堂筵外等着父母传话。
虞氏这年也不过三十刚出头,这位年轻的后母看了眼丈夫,才带着热切地招呼他们进来,“还不带着你媳妇进来。”
虞氏是春华平日常见的,在外也是自恃主母身份,然而今日在这个场景见了,她却几回观察到虞氏虽然是作为婆婆在说话,却总是偷瞄着丈夫脸色。
一时心里腹诽,这家的老头子不但对外摆谱折腾儿子,想必作为他妻子的虞氏更难熬吧。
这么想,忽然不由同情起丈夫他妈赵氏。说不准人家就是受不了被折腾死的。
不过她作为媳妇和公公打交道的时间很少,除了大场面上,平日多是要避讳的。
就算如今在众人面前,她也只压低了头作出恭敬的态度便可。公公总不至于直接为难她。
她这么暗自评论着公公,建公对她的评价却很不错,“佳儿佳妇。春华是伯盈公的掌珠,名媛闺秀。懿儿万不可辜负。”
“谨领训。”
公公这么帮她说话,她也一同随丈夫再拜。
其后是见过兄弟。
兄长司马朗,伯达在外为官(升官为成皋令),嫂子赵氏则在家乡侍奉双亲。
这位就是被人论道为“老女”而嫁的可怜人赵氏,说起来还应该是司马朗和司马懿的亲表妹。
便是嫁了在婆家过得也不好,仅止看丈夫并未带着她去任上便知道了。任何时代都不乏夫人外交,丈夫却宁愿孤身去出仕。
因为在这场面上见面时间紧促,也未多说话。嫂子随意的说了几句,于小叔子是要避开的,于新妇而言在未知的环境里是越低调越好。
下面则是丈夫的弟弟们,三弟司马孚只比司马懿小一岁,是庶出子,也已经有了婚约。因为前头哥哥没成亲,四郎五郎等弟也都没与人婚约。
虞氏亲生的司马进(惠达)则较春华大一岁。两人见面很是自然。只是春华心中略有些想法,这一个还是原本虞氏希望结亲的那个。
现在想来好笑,按照建公折腾儿子的惯例,长子次子都是到了二十好几才给的老婆,等司马进能娶妻的时候,自己也差不多成老女了。
接下来的两位小叔子则比她年幼,其中八郎司马敏是虞氏亲生子。公公司马防可以不重视,她却不能讲七郎和八郎对着同样的对待。
成年的几个兄弟都得为伯达,仲达,叔达,季达。
听了这个,春华被逗乐了,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等回到自家地儿上,司马懿倒没有忘记先前妻子偷笑的事。
“我只是想着你兄弟的字。”春华也不隐瞒,“先前觉得我阿爹给我起名起得马虎,表姊妹多名滢,淩,瑕,王家杨家的娘子们也多以王字偏旁的玉为名,便是我幺妹也名为秀华。”
脸上带着笑,也不忌讳说这个,“我原本觉得我阿爹是最亏待我的了,哪知听到咱家叔伯们的字,伯仲叔季,这都已经轮了一圈儿,则五叔叔往后可有些吃亏了。”
觉得“达”字好,便给孩子们不约而同的用了同一个字,这父亲也真是省力了。
司马懿倒没有生气,“拿着我名字说笑你可就开心了?”
“哪有了,不过只是忽然这么想到了。”
建公再折腾儿子,也不能不给儿子放婚假。
两人在一起多日,知道对方是要过一辈子的人,但毕竟只是刚认识,说话的时候终还是有保留的。
第二日找个空,作为春华身边得用的仆妇,吴妈也跟人套来了消息。
“听说原先这儿管事的那个婆子还是夫人派来的。”
嫡母派了自己的人给儿子管事也是很正常的。
虞氏作为后妻,在丈夫哪儿并没有特别的情分,如果在内院再不狠抓一把,她也真就自己去自挂东南枝吧。
春华一点也不意外。
吴妈见她不起劲,带着得意地说了个事儿,“原本夫人也不会是这样做的,只是那位……”点点长房的方向,显然指的是赵氏了,“听说是不合,然后竟然直接落人脸的,把自己的两个婆子送到那位的院里‘指教’。”
一个已婚的妇人,连女儿都已经生了两个了,下面大叔子小叔子众多,还要被拉出来给几个下人婆子“指教”。这个面子落得大了。
春华问,“大哥是怎么说的?”
以这家“君君臣臣父父子”的家教,哪怕是后母,或者说正就是后母,司马朗在老婆和妈之间更倾向于谁,不言而喻。
吴妈道,“您也别太担心了,先有了人来,夫人可不是在防你。想想她与咱们老爷还是表亲,必不是对着您来的。”
现在不是,可她要任着年轻的儿媳妇们闹腾争她管家的权力,那她也真对不起这些年过来的苦日子了。
春华不过是次子媳妇,又是初来乍到,她又不想争权在家里放几个人之类的,能够站住脚就是她现下的目标了。
“这事儿咱们听过就罢了。”问了句她最想知道的事儿,“咱们公子以前可有蓄婢通房什么的?”
问到这个,吴妈倒有些为难。
“妈妈有什么就说,还道我会难堪吗?咱们现在说出来,不正好合计合计。”
见她脸色还正常,吴妈便说了,“是有过通晓房事的女子,您过门那会儿,还不打发去了庄子上了。”
“有孩子吗?”
“这样的事儿哪会有呢。”
春华想了想,“先这样吧,他不说,咱们也不用提这事儿。”
“是。”
这是包办婚姻,她和这户人家是要过一辈子的,与其现在想着如何耀武扬威,倒不如多看少做,早日站住脚才是实在的。
过了几日,似乎是观察着妻子处事约束下人手段得当,司马懿也就随了她把内院以及自己的产业交给他打理。
“这是?”
“先母留下的,最后是由我和阿兄分了。”
世家女大多是出嫁时就有了嫁妆,反而男孩,因为大家族不允许有私产在,除非往后分家分遗产,这些看着光鲜的公子哥儿们其实反倒没老婆有钱。
嫁妆更像是女人自己的用度,往后死了有儿子就由亲生儿子继承,没有儿子娘家还要继续收回。
春华心里也清楚,丈夫这不仅仅是因为信任她才让她打理产业,而是其他的兄弟们都是无私产的。虽说是母亲的遗产,但挂在她这里总是过了明路。
难得他信任,春华也并不觉得要如何受宠若惊,原本搁现代,已婚男人每个月交工资就很正常。
还是说了声,“都交给我了?你是男人,往后在外走动身边总不该短了你用吧?”
“男主外,女主内。我总不用你担心的。”
都说这话了,原本也就是客气下,临到头这会儿她再推却去就是个傻子了。
男人有钱都变坏,哪家妈教女儿都是这么一句金科玉律,要抓住男人的身,先抓住男人的口袋。
婚假很快过去。
司马懿又被父亲抓回去折腾,如今司马朗不在,他这个前妻生的嫡次子在家中便要担起重任,不但要给弟弟们作出好榜样,二十多岁的青年也要作为家中的顶梁骨,照顾日益衰老的父母。
便是在外为官的长子司马朗,也常有人与他说道这个。
当时在许都,钟繇素与司马伯达善,一次便说道,“你该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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