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妆》第153章


过了两日,到了五月初九,显庆帝派八皇子和淳于容来接太后下山。
太后知道他们的来意,甚是欢喜,闲聊了几句,就到时候要做晚课,笑道:“好了,你们不必在这里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了,山上的景致还不错,出去逛逛吧。”
两人行礼退了出来,沿着小径缓步而行,远远的就看到沐月夕和浅菁坐在和树下对弈,两人走了过去。
沐月夕和浅菁下了不少时间,棋盘上已是密密麻麻。浅菁捏着一枚黑子柳眉紧锁,正在琢磨棋路。
八皇子道:“浅菁妹妹,你无路可走,认输吧。”
浅菁抬头,横了八皇子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八哥,现棋不语真君子的道理可懂?”
八皇子讪笑,躬身行礼道:“浅菁妹妹别生气,八哥错了,这厢给你陪礼。”
浅菁懒得搭理他,苦想了一会,落子。
“这子不……”八皇子一想观棋不语真君子,就把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
“啪”一声脆响,沐月夕手中的白子脆声落下。
浅菁再次陷入苦思中,良久,再次落子。八皇子一看她落子的地方,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吞了进去,摇头叹气。
沐月夕一笑,再落一子。
浅菁支着下巴,盯着棋盘,久久不落子。沐月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浅菁苦思良久,把子落下。
八皇子一看,头摇得更厉害。
沐月夕轻松地将子落下。
浅菁盯着棋盘看了许久,手中的子,无处可下,处处都是死路,叹气道:“夕儿妹妹,我输了。”
“浅菁妹妹,你步步都错,不输才怪。”八皇子臭浅菁。
“听八哥这话,八哥的棋艺不错啊。”
“自是比你好。”八皇子不托大,稳压浅菁就行。
“八哥,你若有本事,将这局反败若胜,我就服你。”浅菁队眸他扬眉
八皇子摇头,“这都陷入死局了,怎么反败为胜?”
“尚没到死局,还有一线生机。”一直没说话的淳于容插嘴道,拈起一枚黑子,“啪!”
“八哥,你这步棋太神了!”八皇子一看,感叹道。
沐月夕低头看棋盘,面色如常。淳于容的棋艺高超,他应该早就看出来,要破此局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以一子的牺牲换取后续空路。
浅菁起身让座,换淳于容与沐月夕对弈。两人一枚一枚对下去,每落一子都很慎重。半个时辰过去,淳于容几乎将棋局扭转,最后仅输给沐月夕三子,起身笑道:“只能下到如此,让郡主见笑了。”
沐月夕正颜道:“候爷棋力深厚,若不是月夕占得先机,只怕会输给候爷。
“郡主客气,何时得空与容再下两局可好?”淳于容温柔的笑道。
“月夕自当奉陪。”难得棋过对手,沐月夕笑应道。
太后身边的宫女来寻八皇子和淳于容,两人告辞而去。
浅菁和沐月夕自行用膳。
第150章寿宴惊变
翌日清晨,太后起驾回宫。离开清净的玉宁山,出了沐月夕有些恋恋不舍,其他人个个欢喜。下了山,官道周边过往的行人早已摒退,马车平稳快速地向荣扬城驰去。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算算,在这玉宁山呆了近两个月,不知道这人世间几番轮回啦。”咏诗感叹道。
“咏诗姑娘这佛经学得好,说出来的话,有得道高僧的禅味。”沐月夕打趣道。
“大小姐又拿奴婢取笑。”咏诗嘟嘴道。
“我这哪是取笑你,我是表扬你有佛缘。”沐月夕抿嘴笑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施舍些银两吧。”咏诗双手合十,假模假样地道。
韶婷笑着推了她一把。主仆一路说说笑笑,黄昏时分,太后的銮驾从荣扬城南门入城,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车驾行驶在汉白玉雕砖的道路上,一直抵达长乐宫不远处的空地上才停止了下来,显庆帝率后宫众嫔妃在长乐宫门外已等候多时。
在宫女的搀扶下,身穿宝蓝色常服的太后笑盈盈地走出了车驾。显庆帝和皇后迎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太后。沐月夕和浅菁乖乖地跟着走进了长乐宫,坐了片刻,太后笑道:“两个丫头出门在外这么久,家里人时时挂念着,你们就不要在这里耽搁了。斏儿,你送菁丫头回安王府,小容,你送夕丫头回沐家吧!”
浅菁和沐月夕辞别太后,出了宫门,上了马车,由八皇子和淳于容各自送回府中。
“有劳侯爷相送。”沐月夕下了马车,行礼道谢。
“郡主不必客气,这是容分内之事。”淳于容笑道。
“时辰不早,月夕就不请侯爷进屋了。”沐月夕道。
淳于容笑了笑,道:“郡主不必客气,快进去吧。”
沐月夕笑了笑,转身往府门走去。
“郡主。”淳于容喊道。
沐月夕停步回头,“侯爷还有事?”
淳于容眸光微闪,欲言又止,笑道:“没事,郡主慢走。”
沐月夕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沐月夕安然无恙地回到家中,沐夫人开心地把她搂进怀里心肝宝贝的唤着,见她气色红润,才放下悬了许久的心。
用过晚膳后,沐晚谦把沐月夕叫进了书房,面色凝重地递给她一封信,信上寥寥数语,“翰炽国大皇子冷随风封明王,于四月二十二日纳左相之孙女丁氏,大将军之女姚氏为侧妃。”
侧妃两字触目惊心,沐月夕只觉得胸中一阵锐痛,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如雪,果真是山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她与他从此陌路。
“夕儿。”沐晚谦担心地喊道。消息已经传来数日,沐晚谦不愿沐月夕从别处听到,才会在她回来的第一天就将事情告知于她。
“爹爹,夕儿没事。”沐月夕惨然一笑,早就意料到的事,不过在今日才明朗化,所以纵是痛彻心扉,也得强忍着。手微微颤抖着把纸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眼中的泪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来,一切都结束了。
“夕儿,想哭就哭。”沐晚谦心疼地道。
“爹爹,夕儿困了,先回房休息。”沐月夕转身离开了书房,缓步走回院子,走到爬满了青藤的廊下,斜倚在黑暗影中,抱着微微发寒的双臂。
咏诗和韶婷站在不远处,担忧地注视着她。
不知道站了多久,沐月夕才慢慢地由廊内走了出来,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离十五还有几日,月未圆,缺了一块,如同她的心。
回到房中,咏诗端来水,和韶婷一起服侍她梳洗睡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蓝的纱窗斜斜照射进啦,直到听得远远地一声鸡叫声,沐月夕才迟钝地回过神,她居然瞪着帐顶一夜未眠。
“大小姐,昨夜可睡好了?”昨天守夜的清齐走了进来,笑盈盈地问道。
沐月夕坐起身来,拢了拢松散的秀发,“睡得很好,连梦也没做一个。”
沐月夕眼睛下地阴影,清晰可见,清齐眸中闪过一抹担忧,没有拆穿沐月夕的谎言,笑道:“大小姐,喜儿会说话了,奴婢把小姐写的诗教它念,念得可好了。”
“辛苦你了。”沐月夕走到梳妆台坐下。
“小姐一会去看看好不好,给奴婢做个见证,奴婢还等着咏诗姑娘的赏钱呢。”清齐故意拿话逗沐月夕开心。
咏诗正好领着小丫鬟进来,忙接话道:“喜儿说得好,赏钱我一定给,喜儿要是说不好,嘿嘿,大小姐,中午我们就红烧画眉鸟吃。”
沐月夕不忍她们担心,笑道:“一只鸟儿,肉太少,咏诗,你去厨房说说,今天中午吃乳鸽。”
“奴婢记下了,一会就去。”咏诗和清齐伺候沐月夕换衣梳妆,出了门。
清齐把画眉鸟提到沐月夕面前,敲了敲鸟儿的头,“小姐好。”
“小姐好。”画眉鸟有样学样。
“喜儿念诗给小姐听。”清齐又敲了敲它的头。
“东篱山前白鹤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画眉鸟摇头晃脑地吟出一首诗来。
沐月夕轻笑道:“咏诗,快把银子拿出来给清齐。”
喜儿一首诗,哄得沐月夕展颜一笑,咏诗喜出望外,掏起银子来好不心疼。斗了一会鸟儿,沐月夕就去给沐夫人请安,半道上遇上了沐月盈。
“盈儿见过姐姐,给姐姐请安。”沐月盈屈膝行礼。
沐月夕伸手扶起她,笑道:“姐妹间不必这么多礼,盈儿快起来。”
“礼不可废,妹妹理应该向姐姐请安问好。”沐月盈起身,恭敬地道。
沐月夕微蹙眉尖,看了眼跟在沐月盈身后的卢嬷嬷,笑了笑。姐妹俩给沐夫人请安,用过早膳后,就各自回房。
第二天,五月十二日,太后的六十二岁的寿辰。
光明殿内烛火通明,香薰炉里点着檀香,青烟弥漫,皇家教坊里的人严阵以待,显庆帝和皇后搀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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