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猛犬》第57章


午夜时分,火车载着他回到伦敦维多利亚车站。星期六凌晨1 点,他已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临睡前他办的最后一件事是给恩丁发了份电报,告诉对方他已返回,有必要尽快和他见面。
星期六早晨,邮差送来一封来自西班牙南方马拉加的急件。这封信信封上虽写着“基思·布朗收”,但信首的称呼却是“亲爱的猫儿”,原来这是库尔特·塞姆勒的来信。他扼要地说明已找到了一条船,是条由20年前在英国出厂的渔轮改装的游艇,船主是英国人,船是在伦敦登记注册的,挂着英国旗,全长70英尺,载重80吨,船中央有个大舱,腹部还有个小舱。虽说这是条私人游艇,但可以重新登记为沿海货船。
塞姆勒还提到这条船目前正以20000 英镑的价格拍卖,船上有两个船员可以留用。至于另外两个船员,他相信完全能够找到有经验的老水手代替。
他在信末说明他正住在马拉加的帕拉西旅馆,让香农把前来看船的具体日期通知他。
这条船名叫“摩·伊·奥巴特洛斯号”。
香农和英国欧洲航空公司联系了一下,给自己预订了一张下星期一早晨飞往马拉加的机票和一张未订具体时间暂不付款的回程票。然后他给塞姆勒拍了份电报,将自己到达马拉加的时间和班机航次告诉了对方。
当天下午恩丁在信箱内发现了香农的电报后打来了电话,大约在晚餐前后两人在香农的公寓里见了面,香农向恩丁递上了第三份长长的情况汇报和支出账目表。
“要想在今后几周内见到很大成效,你就必须再拿出一大笔钱来,”他对恩丁说,“我们已到了开支主要款项的阶段了——购买武器和船只。”
“你现在急需多少钱?”恩丁问。
“支付工资需2000英镑,买橡皮小艇和发动机需4000英镑,买枪要4000英镑,子弹要10000 多英镑,总数超过了20000 英镑。你最好一次给我30000 英镑,否则我下周还得来找你。”
恩丁摇摇头。
“我只给你20000 英镑,”他说,“如果钱不够,你随时可以和我联系。顺便说一下,我想看一看你买的东西,全部加起来你一个月内将花我50000 英镑了。”
“不行,你现在看不到,弹药、小艇、发动机等等都还没买,火箭筒、迫击炮、自动枪也都在订货阶段。全部东西都得用现金预付,我在第一份报告里就向你的同事解释过此点。”
恩丁冷冷地看着他。
“既然你已花了这么多钱,最好还是多少拿回来点东西吧!”他暴躁地说。
香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
“少跟我来这一套,哈里斯,想和我较量的人倒不少,可没有一个占过便宜。喂,买船的事儿到底怎么说?”
恩丁站起身来。
“先得让我知道要买什么船,船主是谁,我会从瑞士银行直接汇款给你的。”
“随你的便。”香农说。
他那一晚独自吃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餐,早早休息了。明天是星期日,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听说朱莉娅·曼森已和她父亲一起去格洛斯特郡乡下的别墅了。他坐在那儿喝着白兰地和咖啡,陷入了沉思,心中暗暗计划着下几周的任务,盘算着进攻赞格罗总统府的情景。
星期日上午9 点左右,朱莉娅·曼森决定给香农的公寓挂个电话,看看她这位情人是否在家。屋外,连绵不断的春雨像是一层细细密密的薄幕,罩住了格洛斯特乡间的景色。她原希望能骑上父亲一个月前送给她的那匹骏马,在别墅四周她家辽阔的领地上尽情地驰骋,借以抒发她怀念心上的人儿时胸中奔腾荡漾的激情。不幸,这场绵绵春雨使她的计划成了泡影,她只好在这幢宽敞的古宅内逛来荡去,听母亲唠叨为慈善事业捐款的义卖市场和孤儿救济会的事情。再不,她就干脆静静站在那儿,呆望着花园里渐渐沥沥地落个不停的雨水。她父亲刚才一直在书房里工作着,但几分钟前到马厩那边和马夫谈话去了。她估计这时如果用过道里的那部分机打电话,准会被母亲听见。于是便溜进空无一人的书房,打算用安装在那里的分机给香农挂个电话。
她刚拿起写字台旁的电话听筒,无意中瞥见写字台吸墨纸上散放着一叠文件,最上面压着文件夹。她膘了一眼封面上的题名,忍不住信手翻开看了看,谁知第一页上赫然跳入她眼帘的竟是香农的大名。她不由得一怔,握着手中仍在嗡嗡作响的电话听筒陷入了沉思。
和绝大部分天真稚气的女孩子一样,朱莉娅在中学时代也曾做过不少迷人的美梦。那时,她晚上躺在寄宿学校的床上,暗中想像着,自己如何成为创下无数惊心动魄的业绩的巾帼英雄;如何在惊险绝伦的情况下,奋不顾身地救出了那个她所爱慕的男子,使之脱险,从此博得了对方坚贞不渝的爱情。但是和大多数女孩子不同,朱莉娅从未真正成熟起来。由于香农不断从她口中打听有关她父亲的情况,她早已想人非非,充当起女间谍的角色来,尽力为情人刺探父亲的情报。遗憾的是,她所了解的父亲,要么是个溺爱女儿的慈父,要么便是个枯燥无味的老人,对于他的事业和工作她全然不知。然而,此时此地,就在这细雨纷霏的星期日上午,她的机会来了。
她迅速俯身细看了一遍第一页纸上的情况,可根本没弄懂上面是些什么东西:尽是数字、费用,又一次出现香农的名字,几家银行的名称和地址以及两次出现的一个名叫“克拉伦斯”的人。还没等她再往下看,门把手的转动声打断了她。
她吃了一惊,丢下手中文件夹的封面,一步跨回3 英尺外的电话机旁,对着根本没有声音的话筒喋喋不休地聊开了。这时,她父亲就站在门外。
“好吧,克里斯廷,我亲爱的,那简直是妙极了。行,我星期一和你会面,再见。”她对着话筒讲完这几句后挂上了电话。
当她父亲看清书房里的人是他女儿时,板着的面容立刻松弛下来。他走过室内铺着的地毯,在写字台前坐了下来。
“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呢?”他严厉地椰榆着问。
她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伸出两条柔软的胳膊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两颊。
“爸爸,我刚给伦敦的朋友挂了个电话。”她娇柔地嗲声说。“妈在客厅里唠叨个没完,我就上这儿来打了。”
“喂,你自己房间里不是有只分机吗?今后有什么私事用那个分机打。”
“好吧,爸爸。”她又向写字台上的文件瞥了一眼,可惜字太小,看不清楚,隐隐约约地只能辨出是一行行的数字,惟有标题倒还能认出,是关于采矿价格的。就在这时,她父亲扭过头来看着她。
“您干嘛不肯扔下这些讨厌的例行公事,去帮我驯驯那匹坦帕莱恩呢?”她问父亲道。“雨马上就会停的,我想出去骑骑马。”
詹姆斯爵士朝着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微笑起来。
“因为这些讨厌的例行公事恰恰就是我们的衣食所在。”他回答说。“不过,无论如何我总是要帮你去摆弄一下那匹马的。你稍等一会儿,我过几分钟就到马厩去找你。”
朱莉娅·曼森走出了书房门。她在门外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敢肯定,即便是马特·哈内在此,也不见得比她表现得更内行了。 
十四
对于来访的游客实行的例行海关检查,西班牙政府比起人们所能期望的还要宽容得多。考虑到每年春夏两季都有几千万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及德、法、英等国的游客蜂拥入境,意识到如此多的来人中,难免会夹有一定数量的不法分子,当局索性也就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听之任之了。如果有谁在人境时违背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条例,比如带进了两箱而不是规定所允许的一箱香烟,西班牙当局通常是置之不理。这种事假如是发生在伦敦机场,、立刻会被海关扣住不放的。
西班牙政府采取的立场是,除非一个游客真的犯下了必须处理的过失,否则他们决不过问。但是,一旦有谁真的触犯了西班牙法律,当局采取的措施却严厉得惊人。他们严格禁止游客带人西班牙境内的四种东西是:军火或爆炸物、毒品、色情照片和共产党宣传品。其他国家也许会抓住游客偷税人境的两瓶白兰地酒不放,而对(阁楼)杂志不闻不问;西班牙却正好相反。各国处理问题自有其不同的标准。西班牙,正如他们自己坦率承认的那样,也有他们自己的轻重缓急。
那个明朗的星期一下午,当香农走下飞机进人马拉加机场海关时,在场的那?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