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且沉吟》第2章


寒梅铁青着脸,神情肃穆,“阿雪,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寒雪心虚,愧疚地盯着姐姐,不知如何作答。
寒梅盯着她,见她脸色发红,似慢慢明白过来,“阿雪,往后不许你再这般作践自己,你若对他有心,姐姐替你去说就是了。”
“姐姐,我……”寒雪更觉羞愧,歉疚地望着寒梅,泪光闪闪。
“好了傻丫头,再这样虐待自己,小心姐姐不要你了。”寒梅抱着她,轻声安慰。
雪终于快化尽,院子里的梅花也开至极致。晨曦的日光映在梅树上,映得沾染着露珠的花瓣娇艳欲滴,满树妖娆。
寒梅站在树下,折了一支就近观赏,只见微微褶皱的花瓣如女子裙摆重重叠叠,鲜活明黄的花萼,花蕊若孔雀开屏徐徐散开,犹有细碎水珠沾在花瓣上,显现生机勃勃。
“也就这天寒地冻之时开得俏,孤芳自赏有谁怜?”
寒梅正低头喟叹,却有人接了她的话去。
“自然有惜花之人怜。”
她回头,只见陆展风站在十步之遥的地方以手遮额望天,面带微笑。
此时,天际蔚蓝,万里无云,一片晴海。
“阿梅,你说是罢?”陆展风突然拧头看她,眉眼含笑。
“惜花之人虽有……却不见得朵朵花都有这际遇……”寒梅表情有些错愕,支支吾吾,撇开头冷冷回答道。
“阿梅,可是忧心自己?”陆展风笑着望向不敢正视他的寒梅,带几分戏谑味道,“莫怕长洲桃李嫉,今年好为使君开。阿梅,你明白吗?”
“我……”寒梅咬了咬唇,却是摇头。
陆展风有些无奈地笑了,心想再过些时日再表明心迹,却不想这一犹疑便是终生遗憾……
那一夜,月光姣好,清辉铺洒在阶前。院子里的梅花已快凋谢,花瓣剥落枝头坠地,又被风席卷上天,漫天花雨纷飞,徐风缓缓,将落梅的清香带入房中。院中的积雪也已化尽,只余几块水渍犹存逼人寒意。
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潜入了陆府。
房内,陆展风才刚有了一丝睡意,便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逼近,马上提了剑躲在门后。少顷,房门被踢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刺进来被他一格,格开了去。
陆展风闪到门户的另一边往外探,只见门前围着五个黑衣人,持剑相对,心想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不待他继续想下去,又有一黑衣人试图攻进屋来,掌心一扣,不知名暗器“夺夺”射来,有些打在门窗上,有些被他扫落在地。
一番恶斗拉开了帷幕……
寒雪从梦中醒来时,只闻到隐隐沁脾的落梅香。外边有些吵,她迷迷糊糊感觉姐姐披衣下了床,实在困得紧,想着姐姐出去看自己就不凑热闹了,于是又接着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打了个激灵,人从床上猝起,拧头一看姐姐还没回来,慌忙披了衣,汲鞋出去探情况。
这边距离陆展风的住处有点远,不过寒雪的第一反应还是往陆展风住所跑,她隐隐觉得姐姐就在他那边。
心里慌乱无主,她不由加快了步伐。行至院门口时,她便听到了陆展风的声音,颤抖哀伤。
姐姐。她在心中唤了一声,焦急奔跑过去,却只见到自己的姐姐满身血泊躺在陆展风怀中。
“我不知什么是‘莫怕长洲桃李嫉,今年好为使君开’……我只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求你好好照顾阿雪,她满心满眼都是你……”
“阿梅……阿梅……”
“求你……谢谢……”
寒梅口里鲜血直涌,她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朝他笑了笑,却不知妹妹已经赶来,还来不及看妹妹一眼便咽下了气。
“姐姐!”
寒雪扑过去,想去抱自己姐姐,不料冷光一闪,一个身影迅速扑过来挡在她面前,男人温暖的身躯包裹着她,将她与危险隔离。
寒雪的视线被阻隔,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吓得呆若木鸡。
陆展风意识到危险之后,毫不犹疑便扑上前挡在寒雪面前,生生替她挨了一刀,同时手上丝毫不慢,一个回身将剑刺进最后一名刺客的心窝。
“陆大侠……”寒雪看清阻挡在面前的人是陆展风时,震惊地叫出了声。
在寒雪的惊呼声中,陆展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陆大侠……陆大侠……”
作者有话要说:唉,本来想下一篇就发长篇了,结果,还是码不出来,只好继续贴短篇故事。这也是练笔作,原先设定是长篇,不过想想内容太拖沓,于是改成了短篇。
、迷梦蝴蝶
陆展风自然没死,他在寒雪的照料下渐渐康复,只是那背上还是留了一道长长的狰狞刀疤。
随着天气的回暖,寒雪脸上的冻疮也渐渐好了起来,娇俏模样也不逊色姐姐寒梅。陆展风念起寒梅的遗愿,再见寒雪模样,心中不由动容,终是娶了她。
这一晃便是二十年,所育一子也长大成人,生得相貌堂堂、风流俊雅,取名陆显扬,也是个好打抱不平的主。陆展风在他童年时便给他定了门亲,姑娘是梅庄的嫡出小姐,闺名香儿,便是寒雪口中提到的梅香。
至于陆展风为什么会跟儿子的未婚妻有交集,个中原因有些复杂。那梅香因是嫡出,梅庄主将她视若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小养成骄纵性格,百无禁忌,有天听说了未婚夫的事便吵闹着要见上一见,却被梅庄主骂了一顿,于是乔装打扮成男儿离家出走,直奔陆家来了。
陆展风初时并不知她是梅庄的小姐。那梅香玩心大,也不透露身份,见陆家招佣人小厮便混了进来,后被揭穿是女儿身巧舌如簧替自己解了围,又被寒雪相中收入房做了贴身丫头。
那阵子,陆显扬并不在家中,禀了父亲出外游学。梅香见不着未婚夫在陆家玩得不亦乐乎倒不觉得无趣,转眼在陆家混熟了,很是讨人喜欢,率真简单,不捏揉造作。
寒雪心里喜欢她,便四处都带着她,一来二去,那梅香不知中了什么邪就看上了陆展风这半个老头,也就有了后来她趾高气昂向寒雪宣战之事。
再后来,梅家的人找上门来,梅香的身份曝光,她却闹着不肯走,嚷嚷着要见了未婚夫一面才走。打发来的人实在拗不过,便依了她,直拖到陆显扬回家。
陆显扬回来后,听说了未婚妻的事,对她的行径并不觉荒唐,反喜欢她的真性情,相处后,竟落了相思病……这孽缘便这般生成。
“阿雪,莫哭了。”陆展风蹲□去扶寒雪,心情略显沉重。
此时已是五月天,院内的槐花开得正如火如荼,团团簇簇垂挂在枝桠上,素雅洁净。微风荡漾,粉白花朵摇摆不定蠢蠢欲飞离枝头,若受了惊扰的蝴蝶,芳香弥漫,沁人心脾。
槐树下,有个少女提着扫帚在扫花。洁白花朵如受伤的蝶无辜栖躺在地,却终逃不脱化做花泥宿命,被少女扫到树下。
那少女杏脸桃腮,模样生嫩,眉眼还未完全长开,身着浅青色薄春衫,外罩凉薄雪纱衣,点点墨梅缀于衣衫上,随着她的动作,七彩月华裙轻摆带出袅袅风情,年纪虽嫩却已显露几分风华。
陆展风站在廊中眺望,端是静观,她的气质确有几分出尘,动则却会破坏了原先想象,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爱耍闹的孩子。
陆展风轻叹一声,最终还是慢慢走向她。
“梅香……”
“啊,陆叔叔,您找我有事吗?”少女抬起脸,见了他分外惊喜,笑容满面。
陆展风微微皱眉。此时的梅香一副单纯模样,看他的眼神也是简单纯粹,没有寒雪所说的迹象,他不禁怀疑是他观察有误还是寒雪小肚鸡肠。
“梅香,陆叔叔问你件事可否?”陆展风试探性地笑着问。
“什么事呀?”梅香也笑着,落落大方。
“你可曾对雪婶婶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
“你说你是寒梅转世,可有其事?”
“……”
问至此,梅香突然沉默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渐渐寻觅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和哀伤。
“我曾化作梅花守护在你身边,却终见不得你们恩爱缠绵,眼泪灼伤花根枯死……我本不愿再世为人,只是挣不开这痴缠情思羁绊要来了这桩情事……”
陆展风盯着俯身正在池边清洗花瓣的少女。她青葱般的十指轻轻抚弄水波,搅得池水涟漪荡漾,波光粼粼。
待上边的尘土滤净,她开始一掬一掬捞起花瓣置于小坛中,花上水珠映着日光闪闪发亮,犹抱枝头一般鲜活美丽,恰似这如花年纪的少女。此时她脸上却是与年龄不符的哀伤沉重,倒真有点像寒梅附身。
“梅香,陆叔叔劝你还是别再故弄玄虚……”
“展风,其实我知‘莫怕长洲桃李嫉,今年好为使君开’,只是阿雪对你那么痴狂,我怎可夺她心头之好……”
梅香站起身,逼向陆展风,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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