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吴歌》第63章


徊惚”〉那嵛怼?br /> 刘聪在她身旁道:“这是你在宫中没有瞧过的吧?”
阿琇点了点头,宫里只有将天色遮成方井一样的高墙和碧瓦,哪里能见到这样美的朝阳。
山风拂过,一时间心头的烦郁与闷然仿佛都被清爽的凉风涤净,只觉何等的开阔。
刘聪含笑望着她,琥珀色的双眸中光泽温润:“你还想回宫去吗?”
阿琇微笑地眺望着远处的山峦与阡陌:“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刘聪亦是欣然微笑:“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我想去江南,那里听说四季温和如春,山柔水美,十分怡人。”她目中透出一丝向往,遥遥地望着天边,似是能看到江南的燕子和春色。
他神色平和,淡笑着望着她:“好,我们就去江南。”
“可是聪哥哥,你能陪我去吗?”阿琇忽然有几分忧心,望着他道:“你父亲让你来京,定是有事让你去办,你怎会有空陪我到处去走。”
刘聪面上忽然浮出一丝迟疑的神色,他默然一瞬,侧头瞧着阿琇有些紧张地盯着自己,微笑着抚着她的秀发道:“不碍事的,过些日子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陪你去江南。”
阿琇顿时心中一甜,愈发欢喜起来。他瞧着她笑若春花初绽,也不由含笑而对。
阿琇望着他含笑的神情,有些发窘道:“聪哥哥,你笑什么?”
“阿琇,以后你离开宫廷,日子也许会艰苦很多。”
“我不怕苦。”她微微一顿,语气坚定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你真的愿意从此以后跟随着我,去过艰苦而普通的日子?”他一双晶亮黑幽的双眸直盯着她,目中都是喜悦期盼的神情。
她轻轻点了点头,唇边漾起一丝浅笑:“去江南也好,去大漠也罢。不论如何艰苦,我都甘之如饴。”
他忽然一把搂住她,高声笑道:“我好欢喜。”
“你欢喜什么?”她忍不住拿他打趣。
他忽然转头对上她的目光,笑道:“我在笑以后的北方草原上,要多一位尊贵的公主跟着我骑马狩猎了。”
她伏在他的膝头,如瀑的青丝婉转垂在他腿上,她含羞默了半晌,终是心里默默说道,这三百多个日夜,我一直在等你来接我。
等到三王的军队从南城入洛阳之时,段务目尘早已卷着一城的金银珠宝扬长西去,只留下满城的苍夷。鲜卑族马快人悍,来去极其迅速,转眼人马都不见踪迹。段务目尘临走前还在太极殿内留下书信一封,上面歪歪扭扭地用汉字写着:多谢诸王的宝物馈赠。直看得齐王差点把鼻子气歪了。
而此时的洛阳城中随处都是被洗劫过的痕迹,城中到处都有焚烧过的房子,哭喊的百姓。四市凋敝,血流成河,不复昔日繁华景象。
成都王司马颖回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邙山行宫上将惠帝接回宫中,复立为帝,同时复立的还有羊献容的皇后身份。宫中所遭洗劫尤甚市中,存活下来的宫人少之又少,司马颖命人清点宫中人数,司马伦和孙秀党羽除却在宫难中被杀的,剩下的人也都抓了起来,等待处决。司马馥心知大势已去,便交出右半枚白虎符给齐王。齐王便赦免了他的罪过,让他就藩而去。然而齐王私下里翻检公室,却始终找不到左半枚白虎符,他大是惊诧,却也不敢声张,只道已被鲜卑人拿去了。
刘聪带着阿琇悄悄地折回了洛阳城,他的兄长刘和在京中时,曾有贾后下旨建造过一座驸马都尉府。如今刘和和东海都回并州去了,偌大一座府邸便空了下来,唯有昔日里服侍刘和的两个大丫鬟玉燕和翠缕还在这里居住。二人性子安静,又很有分寸,将这个府邸收拾得井井有条。
此处虽然庭院不大,却内设曲水石桥,颇有几分雅致。刘聪与阿琇住在府中,纵然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府里却甚是悠闲清净。
他们初回府中,刘聪便对阿琇道:“我带你见一个人。”
阿琇一怔间,之间刘聪便出去印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走入房中。
阿琇仔细瞧了那年轻人一眼,忽然惊道:“你,你不是……”
那年轻人忽然跪下道:“小人明耀见过主人,见过公主。”
刘聪笑着扶起他道:“何必这样多礼。”
明耀微微一怔,便躬身对刘聪行礼道:“小人不敢忘记身受主人大恩。”
刘聪瞧着阿琇瞠目结舌的模样,淡笑道:“你是不是瞧着他颇为面熟?”
阿琇此时已经完全惊呆了,这年轻人的眉眼、模样,全然便是那个在贾后宴上舞剑的匈奴少年明耀,他不是早已葬身火海,如何又在这里出现?她连声问道:“你果真是那日舞剑的明耀?你不是与淮南王一同被困地牢,如何会在这里?”
明耀说道:“小人来京行刺赵王不成,失手被擒,还连累了淮南王殿下。”他说到这里,语声有些哽咽,心情已是颇为不平静,“幸得吴王殿下和公子出手相救,小人这才逃出地牢,小人此生愿为公子效力,永不相负。”
阿琇转身直面刘聪,颤声道:“是阿邺?”她想起那夜的情形,顿觉疑窦丛生。
刘聪点了点头,轻声道:“吴王那夜出手相助,我也不明就里,但明耀是匈奴人,我变安顿他回了并州。”
阿琇随即想到同关在地牢的还有玉徽,赶忙问道:“那玉徽师父也被救出来了吗?现在她在哪里?”
刘聪摇头道:“内中详情我也不知,是吴王进去救得人,只将他送到我这里。”
明耀却抬头道:“公主殿下所说的可是那位弹琴的玉徽师父?她与淮南王一同被关押在地牢中,小人被救出时是蒙着双眼的,并没有见还有其他人被救出来。”
阿琇心下一沉,心知那地牢戒备何等森严,救出人来已经是万难之事,怎能企盼都能获救。此时阿琇心中生起无数疑窦,但一时间却也分辨不明,她便直视着明耀道:“你可知献容姐姐有多为你担心,你既然逃出来,为何不告诉她?”
明耀忽然重重地对阿琇磕了几个头:“小人有一事相求,请公主殿下万万不要将小人还活着的事告诉皇后娘娘。”
“这是为何?”阿琇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想起献容从前为了他形销骨立的样子,想起她在邙山上受的侮辱,怒道:“你可知她为了你受了多大的苦楚……”她话音未落,刘聪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掌,她顿时住口,心知邙山上的事万万不能告之明耀。
明耀呆了一瞬,却叩头涩然道:“从前的明耀已经死了。如今小人是公子的家奴。请公主殿下勿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她既然已经贵为皇后,与小人便毫无瓜葛,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你得轻巧!”阿琇此时怒极,但她瞧着明耀低着头显然死心的样子,又瞧了瞧刘聪无奈的表情,气的一跺足,径自抛下二人出去了。
“你呀。”刘聪苦笑着对明耀摇摇头,追了出去。
他见阿琇跑到了后院的梨树下,兀自生着闷气,便轻轻走过去,笑着说道:“你又何必和他置气,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是我气他负心薄幸。”阿琇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怒道:“献容姊姊为了他吃了多少苦楚,受尽委屈,仍然一门心思惦记着他。他倒好,轻飘飘的一句毫无瓜葛,就将献容姊姊的一番心意都糟蹋了。”
刘聪娓娓劝道:“你并不了解他们的纠葛。他本就是匈奴人,从前就与你的献容姊姊的身份地位有别。羊太仆是何等人,怎会让女人嫁给一个匈奴的奴隶。更何况现在他们一个贵为皇后,一个却是匈奴逃奴,他二人若想在一起,岂不是比登天还难。与其苦苦挣扎,不若像现在这样让羊皇后以为他死了,从此都死心了便好。”
“匈奴人又如何,汉人又如何?只要真心相爱,有什么险阻可以困住他们?”阿琇猛然回头直视着刘聪,不敢置信地说道:“你我也是一个是汉人,一个是匈奴人。难道他日若有阻难,你便也要抛下我让我死心?你们匈奴人竟对世间之情瞧得这样凉薄?”
刘聪重重在树上击了一掌,不悦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你怎么好端端的非要把旁人的事扯到我们身上。”他出手甚重,这梨树被他击得摇晃不已,梨花瓣瓣落下,恰坠在阿琇发间。
阿琇被惊得一怔,脸色瞬时变了。刘聪也自觉失态,忙伸臂搂住阿琇,柔声劝抚道:“你别想那么多,明耀的事并不简单,这其中有些事连我也不清楚。但我们断不会像他们那样的,你一万个放心便是了。”说着他轻轻地抚着阿琇的乌丝,只见上面缀着瓣瓣皎白的花瓣,越发映衬得阿琇的肤色如雪似冰。
阿琇不欲与他争吵,可她越想越是委屈,忍不住悲从中来,倚着那株梨树,眼泪簌簌落下。
刘聪心知阿琇不喜明耀,便找了个理由将他打?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