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排排站》第70章


阮彦真无奈地点点头,转了个身忽又想起:“那里头那位华公子……他……”
“我想他应该是冲着爹来的,”阮绵绵抿了抿唇,阻止了老爹的遐想,坚定地道,“总之,不管他要求什么,爹你都先敷衍过去就好,而且今儿还有这么多客人,他总不会当众提出什么为难的要求,也应该不会当众揭穿爹你就是文山子的身份。”何况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家的地儿,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阮彦真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父女俩整了整神色,这才重新入内。
此后,阮绵绵一直刻意地里外忙碌,再也不曾踏足小花厅,实际上随着宴席的渐入尾声,只光送宾客并回礼这一项也已经够她忙碌了。
街坊邻居们虽说对石墨和华安的兴趣正浓,都想多多打探一点,可也多半都知道人情世礼,总不能在这宴席之上当众询问,因此虽有些不舍但还是陆续离开。接着便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的德高望重的长者,还有贪杯好酒喝的醉醺醺的里正,也俱都在家人的搀扶下心满意足地带着回礼回去了。
待父女俩从大门处回转,欧阳夫人也拉着儿子走了出来。
“夫人这是要走了么?还是再坐一会吧?”阮绵绵迎了上去,诚心地挽留。
“不了,”欧阳夫人笑道,“你们父女今儿个都忙了一天了,也该好好休息了,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你家的地儿,还怕以后不来么?”
“欧阳夫人说的是,如今该吃的吃了,该喝的也都喝了,我等也该告辞了”小花厅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却不是石墨,而是俊颜含笑、长身而立的华安,说着,他还向石墨看了一眼,“石兄,你说呢?”
石墨淡淡一笑:“我也正是此意。”
宋先生见状,也笑着一并提出告辞。
阮绵绵有些意外他竟然真的什么题外话都不说就准备离去,但意外归意外,心里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客套了几句之后,便和老爹客气地送众人出门。
第七十七章 半夜犬吠,所为何来?
摆酒席这种事,宴前准备繁杂,宴后收拾同样不轻松,瓢盆碟碗要洗干净,桌椅要擦,还要全部重新清点装框装车,而且厨房和地面也得好好清扫。即便馆子里的伙计和向家母女并阮家主仆齐齐上阵,也忙碌了一个时辰左右才总算清理妥当。
等付完了说好的费用又加了一笔打赏送走了馆子里的老板伙计,阮绵绵再也顾不得形象,直接瘫软在椅中,歪歪地叫唤:“妈呀,简直是累死我了”而且不止是身体累,今天连番意外的,她的小心灵也受惊不少啊
话音未落,也软在一旁的向巧依立时跳了起来,一把捂住她的嘴:“绵绵,今天是你们家的大喜日子,不准乱说话”
“唔唔……”阮绵绵猛不防地被堵嘴,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到扒下她的手大大地吸了口气,才哭笑不得地乖乖点头,“是是是,我记住了。”
坐在对面的向母笑道:“暖房是很累,不过一辈子也难得一两回不是?累也值得的。”
闻言,父女俩不约而同都想起了今日的那一盒子纸票,不由地对望了一眼。
“婶子,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晚你们就在这里睡吧”不想到时候连累向家母女也被卷入此事,阮绵绵刻意岔开话题。
“不了,家里头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没人在我心里总不放心。”向母笑道,“而且明早还要去绣房,要是从这边过去就得起的更早。”
“那巧依姐可以留下和我一起睡。”
“行,今个儿是你家大喜,巧依留下来也能多沾点喜气。”向母这一回倒是爽快,说着,就站了起来,“那我就先走了。”
“婶子别急。”阮绵绵跳起,将她按下,“婶子这些天都在替我家忙碌,哪能还自己走回去,多累呀您等等,我让秋生去雇顶轿子来。”
说着就喊任秋生去办事,之后又让春草把回礼装起来。今日的来客之中,就数向家和自家的关系最亲,这回礼自然也是不同,因此并没有放在提前和其他人的回礼一起放在东厢中,而是单独放在内院。
春草应了声,进去拿东西了。
“那婶子就不和你客气了。”这暖房的回礼是喜礼,向母也就笑呵呵地受了。
阮绵绵又招过二丫:“婶子,我和我爹商量过了,这开铺子不是小事,最好还是先多学点经验然后再开,所以,二丫你就带回去吧,等到时候需要婶子帮忙了,我再来借人。”
向母推辞道:“我家里也没什么活,二丫还是留在你这里好了。”
“说好了,是送给婶子就是送给婶子的,何况这以后的工钱还是得婶子自己出呢”阮绵绵掏出个荷包塞到二丫手中,然后笑着将她往向母那边轻轻一推,“二丫,这几做的很好,回去后可也要好好地服侍你的主人。”
“是”二丫屈了屈膝,却不敢收起手中的荷包,带着怯意求询地看向向母,“夫人……”
向母笑了笑:“既然是阮姑娘赏的,你就收下吧。”
二丫又感激地道了谢,接过春草递过去的篮子温顺地站到一边。稍后,等轿子来了,便跟在旁边随同向母一起回去了。等轿子走远了,阮绵绵便依照传统给门外的两盏大灯笼重新换上了新的红蜡烛,而后才关上了大门。
趁着向巧依先去梳洗,阮父这才有机会询问女儿白日之事。
花样小受曾被调戏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阮绵绵还是坚持了原来的说法,并把那几幅画的内容告诉了他。阮父知道她这样应对已经算是最得体了,也明白事情不是他们这边想怎样就能怎样,更多的只能等待对方的回应,便暂时放到了一边,又细问华安的事情。
“女儿,你老实告诉爹,如今你还当他是你的那位梦中人吗?”阮彦真很认真地问。
这些年来他失意落魄、自暴自弃,亏欠女儿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今他虽说不愿让世人知道曾经意气风流的文山子竟然会寄居在京郊蜗居之中,浑浑噩噩地渡过了十年,可毕竟底子名声都还在。只要自己重新发奋图强,不愁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如今致远斋的东家亲自上门拜访便是一个例证。
华家门户虽高,可他阮彦真也不是出身微薄之人,而且今日一场宴席下来,那位华相公却始终表现地十分得体,加上人书俊雅,确实很能得人好感。倘若他真对自己女儿有心,又尚未娶妻,若女儿能得嫁给梦中倾心之人,倒也不失为一桩良缘。
阮绵绵诧异地看着他:“爹,你这是怎么了?先前你不是还……”还很不赞同她的梦恋之说,听她说不再执迷后还很高兴么?怎么现在又这样问?
“先前爹也是担心你,”阮彦真拍了拍她的手,“现在爹想重新问你一遍,你对那位华相公可否还有念想?”
“我也不知道。”阮绵绵垂下了头。
说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了,那肯定是假的,不然自己也不会百般纠结了。可若是说还是完全当他就是梦中人,心头却又有挥之不去的疑虑。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阮彦真不由愕然,“绵绵啊,若是你自己都不清楚,爹就是想帮你也无从帮起呀”
“爹,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把寿礼先完成。”阮绵绵抿了抿唇,抚了抚额头,“其他的,就都顺其自然吧”有些事,不是想帮就能帮的。
看着女儿那疲惫的模样,阮彦真不觉心疼,声音也放柔了:“好吧,今也累了,就不想谈这些,回屋梳洗一下就早点歇息吧”
阮绵绵嗯了一声:“爹,我去看看大威,喂完它后就回房,爹你也早点休息吧。”
大威的伤还没好,脾气也仍如先前般绝对的生人勿近。考虑到今日人多,怕它受惊之余更会发狂,昨儿特地去医馆里讨了药来,早饭时就混在饭里头喂它吃了,好让它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估摸着这会儿也差不多该醒了。
是夜,不知是因为太累了,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几乎一整夜都在各种梦境里辗转。时而梦到自己被花样小受收了做小妾,而后被他的正妻虐待,时而又梦见正和华安深情款款地相依相偎,华安却突然变脸推开她,要她拿出什么东西。忽而间,又发现自己回到了郝家的那套小蜗居,被烟熏的连连咳嗽,还要熬药照顾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老爹……痛苦惊恐中,她隐约明白自己在做梦,偏偏不幸一串接一串,就是无法从噩梦中醒过来,直至忽然听到猛烈的犬吠声,才从梦寐中豁然坐起。
“怎么了?”听犬吠声似乎就在自己房门口,阮绵绵顾不得头脑还有些昏沉,忙披衣开门。却见大家都站在院子里如临大敌一般,任秋生的手中则握着一根棍子,大威则正守在她的门口对着大家不时怒吠警告,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再看天空,还是黑蒙蒙地一片,外头的街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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