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场》第66章


火辣的一掌,围着的人更多了,所有人都在看好戏,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她。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皮肉苦还不是最痛的,痛的是孤单一个人,甚至连出口都没有。
压抑的紧缩的心一阵一阵的跳动,刚刚被那男子摸过的颈项烫得让她想撕开了皮弄掉那些让她恶心的味道。
可她不动,她甚至只能保持沉默,想着如何逃脱,即使似乎已是徒劳。
今夜是不是注定,要让她认得清楚些,让她明白,世态炎凉,凡事不可强求,她一直是孤单一个人,什么都不是属于她的,她也不属于任何人,甚至可以被人肆意的剥夺,肆意的践踏。
父亲不是她的,是众多姨太太的。
母亲不是她的,是那个负心男人的。一次次的忍让,到最后的疯癫都与自己的女儿无关。
她最好的朋友,司晴也在国外。
其实想想,真是没错,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你的,一花一草,连个空气都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她就算今天被剥光了凌辱在了大街上,说不定也只会有人说,这冉家的大小姐就是冉家的污点,没有会说,冉苏,我心疼你……
没有,没有任何人。
那男子看她不言不语,以为是顺从了,轻啜了一口红酒,然后粗鲁的抬起冉苏的下颚递了过去,强行喂她。
旁人一阵暧昧低笑,她死命的一推,却推不开铜墙铁壁,男人要侮辱一个女人,女人甚至连本能的反抗力量都没有,生理上的悬殊造就了所有的事实。
……
“苏苏,我告诉你,没有我冉家,你什么都不是……如果你不是冉苏,你不是我女儿,你怎么可能现在活得好好的?!”
电光火石,那声嘲讽此刻在她恍惚愤怒间回荡开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冷笑刺得全身颤抖,冰凉的酒,晃了出来,一滴顺着她的颈项滑进衣衫,犹如血液红滴。
但这撩拨旖旎的画面却引起了周遭围堵着她的男子们一个个低吼叫唤,蠢蠢欲动,她不算是很美很美的,但算是能引人注目的,淡雅清薄的脸庞很干;争,干净得让人足以想占尽那一方淡的如冰的坚韧。
这一刻,她苦笑着认命了,心里一下子悲凉起来,为了保全自己,自尊又算得了什么,她只能承认自己父亲的讽刺似乎没错,她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此刻,她只有道出自己的身份,才能稍微克制那人的肆无忌惮,尽管她不知有没有用,也不知是否能让人相信,但为了保护自己,有什么是不能试的,有什么自尊和原则是不能丢弃的?
喉咙艰难,她仰着头,对视着那一双猥琐放肆的目光,干涩的想开口,那个“冉”字,就哽在了她的发声处隐约发疼,但终于将吐出。
“……”
突然,就像一阵劲风悄无声息的强势刮来,古铜色的手臂强硬在她迷雾的眼前带着锐利的气息接过此刻抵着她嘴边的酒杯,她只采得及仰头看着旁人无法阻止的男子端着玻璃晶莹的酒杯,触着他飞薄的唇,勾着冷嘲的意思,优雅而无形尊冷的启口:
“这杯酒我替她喝了。你看如何?”
话音响起那刻,冉苏只觉得身上笼罩一层阴影,意外的踏实,尽管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和围着自己的那些男子有何不同,可这男人就站在自己身旁,仿若如坚实的山,让她莫名眼眶一红,虽然神色还那么自若,心境却有了不可名状的宁静。
他一饮而尽红色的液体,顺着他优美修长的颈项晃了下,他喉咙紧,吞下,低低的望了冉苏一眼,眯着眼低笑了一声:“年份还不错,是挺好喝的。”
说罢,晃了几下空杯,冉苏眼眸一抿,竟渗出了一丝回国第一次的笑意。
“啪嗒”一声,酒杯被他一松,摔碎了在地,破碎不堪。
那男子正要气愤的讽刺突如其来蹦出来的局外人,身旁的狐朋狗友却有几个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急急拉看他,低声恭敬的道:“尉少,尉少,您别见怪,我们不知她是您的人,抱歉,抱歉……”
同是有头有脸的男人,也是有阶级之分的,不可说不悲哀。
被拉着的男子瞬间面如土灰,苍白着脸,只得卑躬屈膝的也跟着道歉,看着一脸冰霜的冉苏更是心下忐忑几分。
“以后没事别做那么没品的事,女人不愿意只能算你自己没本事。”
淡漠的落下一句,尉行云今天心情差也懒得多话,挥了挥手,不再多言。
那群人赶忙就转身,他却突然又出了一声:“等等。”
一群人赶忙顿住,恍恍惚惚的转头,低问:“尉少还有事?”
“把酒留下,那酒还不错。”
优雅莫测的绽开一个笑意,明明俊美出色到了极点,插着衣裤口袋的手慵懒一伸,招了两下,尊贵无形的压迫出来。
酒瓶被人赶紧递了过来,尉行云一拿,攥起一旁道了个谢正要离去的冉苏的手,向前大步去。
“你?!”
冉苏皱了皱眉,他握着她的手劲太大,突如其来的温热感包裹住了她被风吹冷的手腕,她刚要让他松手,他却转身过来,低着头看着一脸清净明亮轮廓的她,微勾着一边的嘴角,眼神漆黑炯亮,攥着她的手没放。可能也是因为她的手有些凉,让他觉得分外清爽,攥着攥着就没放了,只是低声淡淡的反问她:“难道,你要我把你丢在这儿?”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刹那,甜入了冉苏的心里,很热,很灼人。
他其实在告诉她,我没打算把你就这么丢下,也不会把你这么放在这儿。
很多年以后,冉苏都以为结婚那天的牵手,她才是真正动了心,其实不然,此时此刻,他握着她的手。跟她说那么一句话时,她觉得她撞到了劫,一生难躲。
从此,她的爱和恨,或是自我保护都皆因一人而起,即便是温柔体贴如薛尔然,也无法让她心动,不是因为尉行云太好,而是因为他们彼此太契合了,他们都需要更深的羁绊才能让自己驯服彼此,那些不可言说的一瞬间,爱情已经酝酿了很久很久。
其实,她已经隐约记不清,她被丢下过几次。她的父母皆是为了自己而活,她没有一刻等到自己的母亲醒来跟自己说,苏苏,我再也不会不管你。
可这个陌生的男人不管不顾,慵懒的问她,难道你要我把你丢在这儿?
他是第一个没想过要把她丢下的人,即使这一刻他们只是陌生人。
其实不管他的话是忽然的念头,还是任何别有用心,她还是怔忡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反握住了他伸来的手,抿了抿唇,垂着清浅的眼眸,恍惚呓语了几不可闻的一句:
“那就别丢下我。”
即使是个陌生人也好,别丢下我。
彼时,她不知这句话成了以后的梦魇牵连,他不曾丢下过她,除了那一次,可也因为那一次,他们背道而驰,隐忍前行。
但很多年前的今天,他的确没丢下她,牵着她的手一起离开了“夜笙”,也带她离开了这一天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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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七十一 棋逢对手
爱情要棋逢对手,婚姻也要相互驯服。
他弄疼了她,她用指甲划破了他臂上的肉。
第一次走离的轨道形成了一番新的道路。
山顶星星疏稀,天空微微泛着青色的淡光,月光隐秘,静谧非常。
她坐在车里,静默不语,也许是环境太过宁静,她没有心慌,而是一片舒心,空气很清新,隐隐约约还有虫鸣。
他也不语的坐在车里,放在方向盘的手时不时的敲点着,望着前方眺望过去那一片霓虹闪烁的城镇,深沉不言。
半晌,他拿起还有半瓶的红酒,仰头一饮,低低磁性的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把你带来这儿?”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还带着刻意装着的暧昧,她不知怎么的,抿唇一笑:“已经来了,问了也没用。”
淡淡的回答,她语落,下一秒,他健硕霸气的靠向她,酒气微醺的扑来,她下意识的退后,他圈着她的手具有侵略性的放在她的两侧让她不能动弹,他的俊美雕刻般的脸就在她眼前,快要贴着自己了,可她竟然一点都没觉得害怕,只觉得心情很放松,或许她莫名的知道,他不会害她。
见冉苏神情自若,尉行云闪过一瞬的怔忡,勾起薄唇淡笑了一声,然后退回了位子,举看红酒瓶挑眉:“要试试吗?”
“……”那红色的液体像是在诱惑她一般,晃动了她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最心爱的事物,那如香水一样的诱人流光就那样炫目了她的眼。
霎时,她接过他手上的酒瓶,轻啜了一口,滑润的触感划过喉咙,其实她是不喝酒的,不是不爱喝,是职业病不太能喝,酒味容易影响嗅觉,像她这样靠鼻子过活的人的是不适应酒的,可今天她没了防备的放肆了下去,也许是太寂寞,也许是今天她受够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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