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系列(米洛)》第9章


经理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同意了,他非常不快地走出了鉴别室。
「我帮你吧。」翻译员留了下来,帮助晏子殊翻找文件。
厚厚的装订成册的鉴别记录是按日期排列的,封面上写着拉丁文,晏子殊在学习法语的时候,也学习过基本的拉丁文|字。
他很快找到了今年三月份的记录,那是被害人参与的拍卖会的月份。
晏子殊一页接一页地翻着,有翡翠的真假识别,瓷器的价值判定,晏子殊注意到每一页页尾都签有一个拉丁名字:塔苏提。
档|案后半部少了三页纸,从六十二页直接跳到了六十六页,只稍一眼,就可以从装订处发现,它们是被人一把撕掉的,而这之后,那个拉丁名字开始变成另外一个人。
丢失掉的页面日期,根据推算,和举行拍卖会的日期吻合。
晏子殊紧皱着眉头,有一点不安,显然有人在他来之前就到过这里。
他的心底弥漫着一种不好的预感,是塔苏提带走了文件,还是另有其他人带走了塔苏提和文件呢……?
「怎么了?」翻译员问道,看着晏子殊怔怔的样子。
「你玩过硬币游戏吗?」晏子殊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
「请把那边的炭粉笔拿过来,」晏子殊说着把册子摊开、压平放到架子上。
「哦,好。」
翻译员从放有鉴别仪器的长桌子上拿来纸笔。
塔苏提写字的时候很用|力,用的墨水钢笔就会把字的痕迹印到下一页表格上,晏子殊用炭粉笔轻轻地扫过那些痕迹,使那些硬|邦|邦的拉丁文|字显现出来。
因为有些字和表格上原有的文|字混合,晏子殊不能完全看清文|字的内容,他指着一个重复了好几遍的字问翻译员:「这是什么意思?」
翻译员认真地看了好半天,「面具……青铜面具。」
果然如此,丢失的文件和那几样赝品有关。
「好像只是一般的鉴定,元素名称,年代评定等等,」翻译员又仔细了看了其它的印迹,脱口而出,「黄金。」
「黄金?」晏子殊反问,「是指宝藏?」
「不知道,只有这两个字看得清。」翻译员为难地摇了摇头。
若在电子博物馆的搜索引擎键入「黄金」两个字,可能出来上千万条有关的连接,这个范围太大了,晏子殊长出一口气。
翻译员问他,「这里还有好多文件呢,要看吗?」
晏子殊摇摇头,「不用了。对了,我对一个叫塔苏提的人很感兴趣,你能帮我问一下经理吗?」
「当然可以。」年轻的翻译员爽|快地答应下来。
※ ※ ※
夕阳使这个简陋的客房披上金辉,晏子殊背对着浴|室遮着百叶板的尖顶窗口,让水流冲在他的脸和头发上。
一个小时前,他和翻译员去了塔苏提在普拉亚济区的老式住宅。听经理说,因为塔苏提无故旷工,一个月前就已经被他解雇了,他为这不负责任的小子,还气得大发雷霆呢!
晏子殊有一种凶多吉少的预感,果然,塔苏提家里没人,门还没有上锁,晏子殊小心地推门进去,一股异味和灰尘扑鼻而来!
窗户全都关死着,书柜、茶几翻倒,发出异味的是地板上发霉的汉堡,翻译员死命捂着鼻子,像怕染上什么瘟|疫似的,踌躇地站在门口。
晏子殊每走一步,都会扬起灰尘。他也惊动了苍蝇,它们嗡嗡地发出令人不快的噪音。
地板上虽然又脏又乱,晏子殊仍旧注意到一点、一点深褐色干枯的血迹,从那形状看,这些血滴好像是从站着一动不动的人身上流下来的,证明他受了伤,却被|迫站在原地。
沿着走廊血迹的形状又开始有变化,溅到地面后还带有一个特色的尾巴,看来他和谁拼死搏斗过,血迹一直延伸到浴|室。
浴|室的门虚掩着,突然,里面传出类似木板被急促撞击的杂音,晏子殊一惊,迅速掏出手|枪,压低声音上膛后,伏到门边。
翻译员很不安地望着晏子殊,晏子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砰!」迅猛地一脚踹开大门,晏子殊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血渍像从一个高压泵喷|射|出来般印满了白瓷墙壁和浴缸。
没有尸体,没有凶器,但晏子殊可以想象得出,杀手是何等残|忍,大概用斧头等利器砍下了被害者的头颅。
「咔!啪啦!」窗台上的声响让晏子殊回过神来,他推开右手面的木板窗户,原来是一只鸽子被窗台上的铁丝缠住了脚。
而不远处的屋顶上,就有一个鸽棚。
「晏、晏刑警,里面有什么吗?」翻译员在大门口非常紧张地喊道。
晏子殊解|开缠在鸽子脚上的铁丝,把枪放回枪肩带。
「什么也没有。」晏子殊走出来后淡淡地说道,「我们回去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拍卖行资料被盗,鉴定人员失踪(很有可能被害),而第二个被害人开的古董店一周前已经易主,卖起了黄铜工艺品,晏子殊觉得自己又陷入了迷雾中。
可是他也不否认,这巨大的挑战激起了他的斗志,他脸色阴沉,眼神就像鹰一般犀利!
回到旅馆后,因为感觉身上带着灰尘和汗渍,晏子殊决定先好好地洗一个澡。
水流顺着他的长发,肩膀,胸膛流淌下来,在脚边形成小小的急流,只要闭上眼睛,那骇人的血污就会鲜明地出现在眼前。
他想着四年|前的走私案,想着暴毙在开|罗街头的副馆长,觉得身|体四周仿佛耸立着高不可攀的围墙。
许久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 ※ ※
月光皎皎,映得房内一片黯淡的银辉。一天的奔波和专注的思索,晏子殊很疲累,因而也睡得颇熟,呼吸匀称。
但他隐约感觉到了异样,脖子痕痒难耐,胸口很沉,是虫子还是什么?从他的肩膀游弋到了手臂,停住不动。
他早该在睡觉前先喷洒驱虫剂的,皱着眉头朦胧地想着,他又感觉到一丝凉意,紧接着,有什么滑|入他的腿|间……
晏子殊猛然惊醒!
那像金色绢丝一般迷人的长发,就如同窗外华美的月光,碰|触着晏子殊赤|裸的腹部。映照这光芒的,是一双紧盯着他的淡紫色|眼瞳,锋芒如匕|首般锐利,又似月光般柔情!
晏子殊面无表情,确切地说,是强|压住任何表情地瞪着他,男人性|感的唇边,挂着一抹近似幻觉般的浅笑。
「这么久不见,你的反应变迟钝了。」卡埃尔迪夫低哑地调侃道,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上晏子殊的咽喉,「那次枪伤,难道伤了你的反射神|经?」
「你说呢?」晏子殊极冷地回答,与此同时,细微的枪|械声音响起,卡埃尔迪夫的侧腹抵上了一把Golck手|枪。
枪原来贴身放在厚毛毯下。
「我已经上膛了。」晏子殊进一步威胁道,语气冷静。
「呵呵,干得不错。」卡埃尔迪夫笑了笑,既大方又优雅地放开了手,坐起身,「我还以为你会放在枕头下。」
「然后掏枪的时候被你反制住吗?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让开!」晏子殊低喝道,也坐了起来,「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卡埃尔迪夫摊开双手,无奈地说,「我没有跟着你,是你跟着我。」
晏子殊才不理会他的狡辩,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好吧。」卡埃尔迪夫看着他,并不生气,「不错,我是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在机场用电|话订了旅馆不是吗?只要查一下通讯记录就能找到你在哪?另外,我雇用的人是土耳其人,职业间谍,他们比你那个翻译员更熟悉这里。」
卡埃尔迪夫的语气里充满调侃的意味,晏子殊没有理会他,紧|握着手里枪,丝毫不敢松懈。
「那你找我做什么?」
「你在这里什么也不会发现,我昨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卡埃尔迪夫微笑着,「穷寇莫追,我不是教过你吗?」
「哦?这么说你山穷水尽了?」晏子殊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我走投无路,山穷水尽那天,你会和我在一起吗?」卡埃尔迪夫温柔又诚恳地问。
「不会!」晏子殊拒绝得斩钉截铁!
卡埃尔迪夫耸耸肩膀,「那就很遗憾了,那个人不是我。」
「那是谁?」晏子殊冷冰冰地问,「有你掺合在里面,是黑|手党还是邪|教?」
卡埃尔迪夫不置可否,「我只能说,是个危险人物,这是他破釜沉舟的最后一击,其实我并不想让你卷进来。」
晏子殊眯起眼睛,坚定地说,「你撒谎。」
卡埃尔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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