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向阳梦繁花》第26章

艾笑望着他微蹙的剑眉，对他的答案已经了然于胸。她苦涩的笑意漾在唇际，淡淡开口：“艾雪有心脏病，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她和我不同，她一出生就注定了被宠爱。”所以你去爱她吧，而我，悲伤惯了，即使再多一点点，也依然能够承受。
“你说的这些与我无关。小雪于我，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不要试着把我推给别人。他的眼眸安静，却又深沉万分，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是吗？”她似乎被人一下子抽空了力气，觉得全身疲惫。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去，向阳起身，跟在她身后。
当她锁住咖啡店大门的时候，她似乎也锁住了自己的心。
他的车就停在她的车旁，可是他住的饭店往左走，她的家要往右走。
此刻艾笑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看的那部电影《罗马假日》的一句对白，奥黛丽赫本饰演的Ann公主对Joe　Bradley说道：“我现在不得不离开你。我要去那个角落并且转弯。你必须留在车内并且开车走。答应我不要看我走过那个角落。只要开走并且让我留下就像我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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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分开吧。”艾笑说的轻松淡然。
此刻向阳能够感受到她拼命想要逃离的心，所以紧紧拥她入怀，在她耳畔，轻声说：“艾，这一次，我绝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向阳，承认吧。你就是想要留她在你身边，就是要她爱你，为此你愿意付出一切。
甜言蜜语从他嘴里说出，忽然带着一股威胁的味道。她没有挣脱，而是在他怀里享受他的拥抱。
他与她就像风筝与线，相依相伴，明明不想彼此束缚，却一直紧紧牵绊。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纠缠。
“向阳，我爱你。”这是她第一次亲口对他说这句话，却是在这样的心情，这样的环境下。
夜色逐渐浓重，空气中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雾霭。在这样的夜色里，与她深情相拥，听她说那句我爱你，他只觉得心中柔情荡漾，岁月美好至极。
可是今夜的她不同以往，就像是一直将要飞走的蝴蝶，短暂的盘旋在他身边，让人捉摸不定。
最终还是向阳送艾笑回去的，临下车时，她凝望着他的眉眼，想要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脑海里。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缓缓推开车门。
“艾……”他开口叫住她，然后又淡淡说道：“没事，晚安。”
她微微一笑，美丽动人。“忘记我刚刚的话，好好对我妹妹。晚安。”我爱你，爱你。
说完，她迅速转身上楼。
他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去，眼神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怎么可能忘记你说的我爱你，那是如此动听的言语。
艾笑一进入公寓，丢掉手机，行动迅速的换好一身轻便的装束，然后在背包里放入一身换洗的衣物，带上特工的常用装备，她小心翼翼的把乌龙也放入背包中，轻声说道：“乌龙，今晚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乌龙似乎能够听懂她说的话，圆鼓鼓的眼睛盯着艾笑，然后温顺的瞄了一声。
她要离开，就绝对不能让人找到。
可是若是正常的逃离，聪明如他们，轻易就能找到她，所以她一定要以不一样的方式离开。
艾笑带着墨镜和口罩，从腰带飞出绳索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忽而想到了被收藏在床头柜的那些打火机。
她迅速走到卧室，拿出了她最最珍爱的那枚Vivienne　Westwood限量的Orb　Lighter。挂在胸前。临走前，她回头张望了一下自己的卧室，上次那断了弦的大提琴还安静的躺在那里，看上去那么悲伤，那么寂寞。
她从窗口警觉的看了一眼下面，确定四下无人后，迅速的从10楼一跃而下，动作敏捷如初，而后一甩长发，她在暗夜里快速前进。行至路边，打的去了飞机场站，以艾笑的名义买了去澳洲的飞机票，而后把机票丢进垃圾桶，她又转去汽车站，乘坐上了到邻市的汽车，最后从邻市乘坐了回W市的动车。
W市，那个无数次出现在她梦境里的江南水乡，那里有她最快乐的童年记忆，也有这个世上最爱她，也是唯一不会伤害她的外婆。
就在动车缓缓驶离的时候，艾笑望着窗户上倒影着自己的模样，那么落寞的样子，连自己都不忍再看。
是她变得脆弱了么？泪珠就噙在眼角，仿佛只需微风轻轻吹拂，便能掉落一地。
阳，洛晨，小雪，对不起。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只是想让所有的错误在我这里落下帷幕。
再也不见了，我的爱。
但愿远离这里，所有的复杂和悲伤都会离去。而我可以终得平静。
我一个人，也可以幸福。
温暖
年初七清晨，朝阳喷薄而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城市。
艾笑公寓楼下，两辆黑色路虎几乎同时抵达。
车上下来的两个男子，同样的高大挺拔。只是其中一个略显清冷。
向阳和席洛晨四目相对，并不言语，就并肩往电梯方向走去。
电梯到达，两人几乎同时往里面走去，互不相让。最终还是向阳先跨进了电梯。
只有两人的电梯，格外的安静。
他们冷峻的脸庞上，带着相同的倨傲。
“先来后到，懂不懂？”向阳冷厉的声音忽而响起。
“有些地方的确要讲究先来后到，但并不是所有。”爱情就不需要。席洛晨冷哼一身，悠然回答。
“难道你还不承认，她爱的是我。”向阳剑眉一挑，带着些盛气凌人的骄傲。
“那又怎样，我知道我爱她就够了。”他直视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
怒目而视，战火似乎一点就燃，可是电梯门在此时打开，席洛晨先走了出去。
他拿出了钥匙，然后笑着望了一眼向阳，意思再明显不过，她的家，我有钥匙而你没有。
向阳一手插着口袋，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薄唇微启道：“如果我想进去，一扇门有什么大不了的。”
席洛晨没有言语，打开了门，可是屋里空荡荡的，连乌龙也不在。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二人心头，眉头不禁乌云密布。
“她走了。”聪明如向阳，很快就下了判断。
席洛晨仍然一脸惊诧，不敢相信，她真的会不辞而别。
二人走进了她的卧室，那把断了线的大提琴还在那里，而装满打火机的床头柜还开着。
席洛晨温柔的拿起那把大提琴，轻轻的抚摸，就像抚摸艾笑的脸颊一样温柔。
而向阳在望见各种样式的打火机上都刻了一个X之后，心中的震惊和柔情难以言喻。
席洛晨转身发现向阳正拿着那些打火机出神，淡然道：“不要觉得那些X就一定是你，别忘了我姓席，而笑的首字母也是X。”
席洛晨就是不想承认，即使艾笑告诉过他，那个她一直视若珍宝，挂在胸前的打火机的由来。他还是不愿意承认，她的艾笑那么深的爱着别人。
向阳没有回答，既然答案自己心中已经明了，就没什么可争辩的。
他淡然的走出卧室，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只觉得口中苦涩，拿起一支烟，同时也把烟递给了刚从卧室出来的席洛晨。
“那个笨蛋，总以为自己很勇敢。”其实脆弱的要命。烟雾缭绕间，看不见向阳的情绪，可是他的语气里充满疼惜。
“不管什么事她都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面对，总是拒绝别人帮忙。”这样的她，让人心疼。席洛晨吞吐了一口烟，回答道。“你伤害过她。”
“难道你没有？”向阳冷然道。
到现在才发现，关于她的种种，他可以聊的人竟然只有眼前的席洛晨。
席洛晨沉默良久，忽而开口：“她心里不知道有多苦。”
向阳把视线移向窗外，他真的伤害她太深太深。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艾笑的两个男人，就在她离开的这天，因为同样的心痛，所以竟让他们化敌为友。
她就像一杯黑咖啡，刚入口时，觉得十分苦涩，可是逐渐，你就会被她的香醇和浓郁所吸引，无法自拔的爱着她。
她的好，只有这两个男子才可以深切的体会得到，因为他们都曾离她那么近。只是现在她已经远在千里之外。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向阳的目光里满是自信，语气坚定。
“我会比你先找到她。”席洛晨同样的执着。
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又一次降到冰点，温度骤降，带来无限寒意。
向阳邪魅的一笑：“那就比比。我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先来后到。”他望着席洛晨，带着王者的威严以及挑衅的意味。
而席洛晨爽朗一笑，“好，我也让你看看什么叫锲而不舍。”
光明正大的竞争，谁怕谁？
二人又同时离开公寓，开始各自寻找那个他们共同深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