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向阳梦繁花》第12章

艾笑还穿着早上的运动服，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然后她感觉到身后一暖，原来向阳把他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肩头。
艾笑侧目，望着他，其实他穿的也很单薄，渐渐浓重的雾气，将他的神情映衬的有些朦胧，她有点看不清他，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
四下都很安静，耳边只听得风声悠悠滑过，还有踏着落叶的沙沙声。
犹豫良久，终于她伸出手，牵起他的，目视前方，淡然出声：“你不冷吗？”
“这样就够了。”他薄唇微启，却带着一些笑意，握着她的不禁握的更紧了一些。
终于穿过重重迷雾的森林，他们开车驶离这一片土地，而艾笑却忍不住留恋的张望了一眼，不得不说，那样的居所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而如今…。。如今……
红灯、绿灯、红灯……。人生是否就是这样走走停停……
一路沉默着到了她家公寓的楼下，她望着他瘦削却又依旧帅气的脸庞，说道：“要留下来吃晚餐么？”
他倒是有些讶异她会提出邀请，随即冷然说道：“但愿不是最后的晚餐。”
厨房里，她在忙碌，很久没有亲自下厨，有些生疏。
而他就站在厨房的门边注视她的背影。良久，才开口：“需要帮忙吗？”
艾笑听完这句，才反应过来，向阳的厨艺那可不是一般的水准，但他可不轻易下厨。从前只有她偶尔撒娇，他才会亲自下厨，为她准备晚餐。现下，艾笑的脸上挂起一个微笑，“那麻烦你了。”
说着，她就拿起一旁一个天蓝色的围裙，递给他，向阳并不接，而是微微低下头，艾笑自然明白意思，帮他把围裙套在脖子里，然后又绕到他身后，为他系好绳带。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偶尔四目相对，会心一笑，似乎回到了十年前。
不一会，色香味俱全的菜开始上桌，艾笑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刚刚咀嚼了一口，蓦地红了眼眶。因为她在水乡长大，所以从小就嗜甜，糖醋排骨是她最爱的一道菜，也是最挑的一道，甜度、味道必须刚刚好，她才会吃第二块。曾经向阳为了让她喜欢满意，不知研习了多少菜谱，尝试了多少次，才做到她喜欢的味道。
而现在的味道，依旧和从前他为自己烧的糖醋排骨一模一样。
“为什么哭？”他面无表情的问，但是望着她努力噙着的泪水，心一揪，双手有些颤抖地拿一旁的纸巾递给她。
她接过纸巾，只是摇头，眼泪却纷然落下，她终究是还是定了定神，说道：“吃太快，烫到了。”
向阳怎么会相信这么笨拙的理由，她从来不轻易哭的，哪怕受再大的伤，哪怕再痛，她都可以忍。
今天也许对于艾笑而言，就是向阳用来击溃她用十年时间苦心搭筑起的心墙的。
就在刚刚那一刻，她似乎都能听到城墙坍塌那样剧烈却又空洞的声音。
原来有一种想念，明明表面风平浪静，但是内里却是波涛汹涌，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风力，就能掀起滔天巨浪。
“这一次去猫本，还回来么？”沉默了片刻，艾笑擦掉眼泪，终于还是转移话题。
“你希望我回来吗？”他希望她的答案是当然，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她不会这样说。
“当然。”听到她的答案，向阳心里一惊。
艾笑眸光流转，继续说道：“我和洛晨的婚礼你肯定不能错过。”
她看着他的眸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眉头乌云密布。
气氛突然间变得冰冷异常。他抿紧唇，站起身，“你爱的是我。”此刻的他像极了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和领地的王者。
“可是我要的是简单的生活。”艾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哑。
“如果我说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拥有的一切呢。”清冷而又决绝的声音清楚的飘到她的耳朵里。
如果我愿意拱手江山，讨你欢，那么你是否愿意，陪在我身边，死生相依，不离不弃。
“你不会，而且太晚了。”艾笑的心剧烈的跳动，可是头脑却还是很清醒。
如果是十年前，她会深信不疑。而现在，她却信不起来。
向阳从来注重情义，在他的心里，他义父的恩情，许迟的兄弟之情，都不会让他可以轻易放开石头帮的事情。而且阳光集团那么庞大的上市公司，他要抽身，谈何容易。
既然如此，那么何以谈平淡？
受伤
清冷的月光一泻而下，只是这城市的霓虹太耀眼，掩盖了它的光华。
“喵…。”黑猫乌龙从冰箱上一跃而下，安静的匍匐在向阳的的脚下。他的气场真就如此强大，竟连乌龙都不得不臣服。
平常就算席洛晨百般逗弄，乌龙都是不屑一顾，它只认艾笑一人，而如今艾笑望着它就那样趴在向阳的脚边，心中的狐疑一闪而过。
“艾，只要你还爱我，一切都不会晚。”向阳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颚，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目光。
笨蛋，不知道吧，我的那句我爱你，已经被你埋葬在十年的时光里了。
艾笑并不闪躲，漠然道：“我说过我不爱你了。向先生，也许我们做一对老朋友更好。”
“向先生？你还叫上瘾了，是不是？”向阳抽回手，清冷的一笑，背过身去，大步往门口走去。
艾笑注视着他的背影，并不挽留。
可是还没等向阳开门，门锁声动，开门的正是席洛晨。
当席洛晨手捧红玫瑰出现在门口，望见正欲出门的向阳，心中的震惊自然无以言喻。
倒是向阳望见来人，先是礼貌的轻扯嘴角，伸出手说道：“席警官，好久不见。”
席洛晨也礼貌的伸出手，回应道“向总，好久不见。”
这句好久不见，倒是像蝴蝶一般，不停的盘旋在艾笑的脑海，他们何时见过？
艾笑走上前，刻意忽略向阳，对着席洛晨说道：“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打你手机不通，所以上来看你有没有回家。这花送你。”席洛晨把花递给艾笑，望着她的眼眸里盛满了温柔。
艾笑微微一笑，接过红玫瑰。
“艾一向喜欢黑玫瑰。”向阳的鹰眸冷厉的望着席洛晨，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却是带着无尽的寒意。
席洛晨身体明显一怔，却仍旧温雅的笑着：“是吗？但是我还是觉得红玫瑰更适合我们家小艾。”
“向先生，你错了，我已经变了，你记得的只是以前的我。”艾笑完全不顾向阳，上前挽着席洛晨的手，美眸望向向阳，薄唇微启：“向先生，恕不远送。”
向阳听罢，睥睨了她一眼，佛袖而去。
艾笑直到他走后，都不能忘记他临走时的眼神，冷洌中带着些许受伤，他的背影亦没有了往日盛气凌人的骄傲，而是带着些许落寞。
那个人真的是他吗？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神情？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出神，怔仲间，艾笑被席洛晨紧紧拥入怀中，“小艾，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你的心，在他那里吗？
艾笑从他怀里抽身出来，抬手，替他理了理额前几缕细碎的发，美眸紧紧望着他，“傻瓜，是你对自己太没自信，还是对我太没有信心。”
“我们结婚吧？先订婚也行？好不好？”席洛晨略带着焦急的询问。
艾笑望着他的样子，忍俊不禁。
这时候，她还能笑得出来，果然是艾笑。席洛晨在艾笑家望见向阳之后，心乱如麻。
“洛晨，你觉得婚姻可以禁锢什么呢？”它禁锢不了人，更禁锢不了心。
“我的婚姻不是禁锢，而是一个承诺。承诺此生非你不可。”
他说的郑重，她听得认真。
半晌，她才幽幽说道：“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其实明明已经想过要和席洛晨结婚的，明明刚刚和向阳说过她与席洛晨会结婚的，可是为什么就在刚刚望见向阳那般受伤的眼神，她竟没有力气点头sayyes。
他没有强迫她的意思，又一次温柔的拥她入怀，“小艾，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迷人？”
他与他，似乎都认定了此生非她不可，可是终究会有一个人注定要离开，没有人希望离开的人是自己。
“洛晨，你爸爸来找过我。”
“他找你了？他说什么了？”席洛晨握住她的香肩，不可思议的询问。
“你有一个好爸爸，他很关心你。”艾笑对旧日上司其实还是有些崇敬的，毕竟自己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
席洛晨听艾笑这么说倒是放心不少，“小艾，上次从澳洲回来时，你答应要见双方父母的，今天我来是想说我妈约你后天见面，你可有空？”
艾笑思忖了良久，才点点头，席洛晨眉开眼笑在她的娇颜上了亲了又亲。
“那你父亲那边？”
“明天晚上我带你去艾家，说好了，见完就走。”艾笑耸耸肩，波澜不惊的说。
席洛晨习惯了她讲起艾家时微嗔的神情，他也大概知道艾笑的家庭关系，也大概知道艾笑的父亲是军人。
可是席洛晨此刻有些担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