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爱人》第225章


陆洵冷笑,不以为然道:“幸福?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白玉簪子,“她把这个拿去当铺卖了,恐怕她身边值钱的东西都已经典当干净了,她还在外面替人帮佣,我在巡捕房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排队领替人洗衣服的钱。”他轻轻一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幸福吗?”
慕容珩身体颤动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似乎凝固住了,半天才缓缓地坐下,艰难道:“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无须外人操心。”
陆洵亦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慕容珩,你不要以为我在求你,我是在帮你!”
他接下去说,“你既然喜欢她,自然也不想看着她受苦。你和她在一起,只会拖累她,害了她!”
“够了!”慕容珩不耐烦地打断,“陆洵,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沐紫有一天想要离开我,我绝对不会阻拦的。我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就像她现在选择和我在一起一样。”
陆洵摇头,“你知道她不会选择离开你的,所以你才心安理得的和她在一起,甚至,不惜牺牲她下半生的幸福。”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放手,我不会让她受苦的。甚至…”
他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说下去,“甚至…我可以接纳你们…的孩子。”
他扔下这句话,就快步走了出去。
院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回荡在空空的庭院中。。
慕容珩黯然失神地坐着,阳光透过
一百五十二。我要的爱
陆洵回到驿站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几名近侍欲上前说话;他疲倦地摆了摆手,近侍们乖觉地退下。
卧房内开了一盏琉璃灯,灯罩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说不出的心烦;撑着额头在沙发上坐下。
吴副官端了一碗茶进来;轻轻地放在他身旁。
陆洵闭着眼,皱眉问道:“北边战报如何?”
“吴昌龄纠集了两万人马;开始反攻;他们清一色日军装备,已经攻占了我们延庆,肇丰两座城池。”吴副官一五一十地回禀;“日本人恐怕迟早要参战的,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北方军就有些吃力了。”
陆洵睁开眼,沉吟了片刻,“辽远的三十二军应该快到那边了,让抚宁的十五军火速去前线支援,其它事情等我过去了再说。”
“是。”吴副官响亮地答应。
“娴夫人最近怎样?”陆洵忽然问道。
“娴夫人自从回宣城养病后,身体已渐渐复原,如今饮食起居无碍。”
陆洵欣慰地点点头,又问:“她的情绪如何?”
吴副官迟疑了一下:“似乎不太爱说话,也鲜有笑容…”
陆洵低叹了一声,“告诉她,等我这次巡军结束就回去看她。”他忽地心念一动,问道:“她可曾问到过我?”
“没有。”吴副官如实回答。
“哦。”陆洵应了声,掩饰不住脸上淡淡的失望。
吴副官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少帅,你得知了沐夫人的下落,立刻就放下军务赶了过来。可是你找到他们却迟迟不抓他们,还让人送琴给他们,属下十分不明白。”
陆洵沉默不语,过了一会而,才怅然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
“您处事从来决断厉行毫不手软,为何在沐夫人这件事情上犹豫不决?”吴副官斗胆道:“属下知道您顾虑颇多,碍于娴夫人对慕容珩投鼠忌器,而您又舍不得惩罚沐夫人…既然这样…”他看着陆洵的脸色,小心地说道:“不如成其美事,也好让娴夫人宽心…”
陆洵的眼中有不明情绪闪过,他起身,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半晌无语,一口气仿佛从肺腑之中叹出,幽幽道:“有些东西,喜欢得太久,明明知道它不属于自己,却不知道怎样放手…。”
他怔怔地立了一会,收回神思;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是。”吴副官低头应允。
沐紫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慕容珩一人坐在黑暗中,房内没有开灯。
她心中一惊,忙上前去摸他的额头,拉了他的手要搭脉。
“我没事,”慕容珩淡淡地说,不动声色地挣开她。
沐紫摸索着开了灯,见他脸色如常,还是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这才稍稍安心。
他看上去有些古怪;她没有细想;只当他累了,便柔声道:“你饿了吧,我去做饭。”说着搁下手中的药,准备往厨房走。
“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慕容珩的声音凉凉地响起,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沐紫一顿,吞吞吐吐道:“我去抓药了…”
她想了想,补充道:“顺便去街市逛了逛,所以回来晚了。”
慕容珩望着她,目光如黑夜黯沉;忽然站起来,不期然地抓住她两只手,在面前翻开,“你在外面替人洗衣服,刷盆子刷碗,是吗?!”他大声地问,犀利的目光吓得沐紫心中一跳,想缩一缩手,却被他拽得更紧了。
慕容珩的脸色十分吓人,声音半分温度也无,“你天天出去替人打短工养活我,是吗?阿紫,究竟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我…。我…。”她嗫喏地组织着语句,脑子里却翻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过了好半天才勉强道:“并没有什么辛苦的,以前我也做这些的…”
她说的是实情,以前她在慕容府里也是做下人活的,做些体力活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可在慕容珩听来却格外刺耳。
他冷冷地笑了笑,眼神益发锐利,“现在跟以前能一样吗?你现在是我的老婆,我不能养活你吗?还要你在外面替人帮佣,那我慕容珩与废物有什么区别?家里有困难,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还是你觉得跟我说了也无济于事!”
他一口气说下去,气得身子都微微发抖。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尖锐,他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就是气不打一出来,非要通通宣泄出来才罢休。
沐紫没有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道:“珩,你不要生气了,你如果不喜欢,我以后不去就是了…。“她讨好地去拉他的手。
她委屈求全的样子让他的无名火窜得更高,摆脱掉她的手,“以后养家的事情我来操心就可以了!”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心有些发虚,自己常与床榻相伴,不让她照顾已经很好了,,谈何养家?
他想起了一句话,外表愈是凶恶的人,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堪一击,果然一语中的。
沐紫含泪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慕容珩望着她,心中憋闷得难受,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回房去了。
两人默默地吃罢晚饭,沐紫整理碗筷,慕容珩回房作画,两人没有多说什么话。
沐紫在厨房收拾停当,捧了茶去端给给慕容珩。
慕容珩专注地画着画,没有抬头看她。
她放下茶碗,低头出去。
深夜,慕容珩回房的时候,沐紫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她裹着被子睡在床的里侧,留出了外侧的位置给他,蜷着身体,睫毛不时轻微地颤动一下,在睡梦中似乎也十分不安。
慕容珩站在床前,凝视着她。
良久,轻轻掀开被子,躺到了她的身边。
他伸出手臂把她搂在怀中,轻轻吻着她的头发,又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借着月光仔细地看。
只见原本细白的手被水泡的褪了皮,上面布满了老茧和新旧的伤口,他心中又酸又涩,不由将她往怀里拢了拢。
寒风阵阵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他只有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才不会觉得寒冷。
沐紫的身体无意识地动了动,在睡梦中侧过身来。
她伸出胳膊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腰,嘴角露出惬意的笑容。
第二日,慕容珩一早就出去了。
他去画廊接了一大堆画活,回到家中埋头作画。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除了画画,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沐紫与他说话,他也只是简短地回答两句。
他的病似乎很久都没有发作过,沐紫依旧如履薄冰一般地照料着他,可是她对他越是着紧,他却越冷淡,仿佛她的过分关心,对他来说有些多余。
他整天忙于作画,回中原看孩子的事情再也没有提起过。
自从慕容珩上次发脾气过后,沐紫辞掉了外面的活,只是零散地接了一些绣花之类的活,这样天天都可以在家里陪伴慕容珩。
可是,她发现慕容珩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他,她越是想靠近他,他却越是敷衍冷漠,常常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心中那扇开向她的门,不知何时被他关闭了。
就好像像不知道患者的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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