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原谅我》第3章

裴殊城笑出声来，然后认真地说：“我通常不会执行那样的任务。”
连初绷不住也笑了。
两个人慢慢在校园里边走着边聊天。
“其实走之前我给你打过电话，不过你关机了。”裴殊城说。
“这样啊，那时我应该是在上课。”
……
“连初。”
“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名字很好听。”他微笑着说。
连初脸上微微一红，竭力用正常的口气说：“好听什么？我是大年初三生的，我爸为了省事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裴殊城不禁朗然而笑。
此刻天光晴好，他的笑容却比四月的阳光更加夺目疏朗。
连初低下头心里暗自想着：其实你的名字才好听。
殊城。
***
半年以后。
时光虽然已经进入初秋，可桐城的天气却一点转凉的迹象都没有，大街小巷的姑娘们依然穿着最轻薄飘逸的夏装，满目都是婀娜多姿的景象。
即便是在拥挤的地铁上偶然也有赏心悦目的景色。比如这个靠门的扶杆旁便站在一个年轻姑娘，她穿着一袭裸色及膝中筒裙，极简大方的设计，却把她纯净的肤色和匀美的身材衬托无疑。车厢尾端，裴殊城微微含笑地看着她：自己跟了这个傻丫头老半天了，她居然还没有发觉，不知道一个人在那若有所思地想什么呢？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目光闪烁的年轻男子鬼鬼祟祟地站到了那姑娘身后，她往前让了让，他又向前跟了跟。
裴殊城眉头一邹，动身朝那边挤去。那个男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女郎线条圆润而优美的臀部，偷偷伸出手向那边摸去。裴殊城脸色一变，正要出声。只见那个女郎猛然回过身来，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目光冷厉盯着他：“臭小子，警察你也敢摸？！你倒是再给我摸摸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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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子一下子吓傻了，周围的人盯着这一幕，叽叽喳喳、议论纷纷。那小子反映过来，结结巴巴地狡辩道：“你、你有病啊，谁摸你了？神经病！”
女郎冷笑一声，“摸没摸等会到警察局再说。下一站咱们就下车去派出所。”
那小子慌忙扭着胳臂，女郎死攥着不放，那小子满脸通红眼看着就要动粗，后领却突然一下子被人拎起。女郎见到来人不禁一喜，松了手：“殊城！”
裴殊城冷冷瞪了她一眼没有吭声。这时地铁正好到站了，裴殊城一用力把那人推了出去，凛声道：“我的女人你也敢摸！就让你小子好好在号子里蹲两天给人摸个够！”
那小子脚都软了连声求饶道：“大哥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裴殊城剑眉一挑：“别他妈废话，瞧你那怂样。”
半小时后，两人从警察局出来。女郎脸上笑眯眯的，裴殊城依然还板着个脸。
女郎皱眉道：“你怎么啦？输钱啦？我说你不能打牌吧，又是赔又是输的。”
裴殊城狠狠瞪了她一眼，“还胡说八道，好好反省一下今天做错什么了？”
“做错什么了？”
裴殊城恼火地说：“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喜欢逞能？那种情况你只要走开或者把他吓退就行了，干嘛非要硬拽着他不放，如果那小子狗急跳墙了，没准今天你就要吃亏。”
女郎闻言微微一顿，过了一会淡淡地说：“怎么会？光天化日、邪不胜正。”
裴殊城气结，这丫头根本不了解现在的人到底麻木冷漠到何种地步，她以为周围那么多人就会有人帮她？前两天他才听到一个案子，一个女孩在居民小区附近、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强｜奸，整个过程无人声援。
他无奈地说：“连初，你是一个女孩子，保护好自己就行了，那些以正胜邪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警察吧。”
连初闻言笑了：“我就是警察。”
“错了啊，警察的老婆可不等于警察。”
连初略为得意地说：“老婆两个字错了，警察两个字可没有错。”
裴殊城一愣，“什么意思？”
连初脸上喜笑颜开：“我通过市局招考警员的公务员考试了。”
魔鬼男人
“我通过市局招考警员的公务员考试了。”
裴殊城又是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接到通知，体检都过了。”
“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那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惊什么喜？女孩子当老师多好，当什么警察！你能做什么？他们能让你个小丫头片子去当片警？傻不傻啊你？还不是成天守着办公室。”
连初听他这么说不乐意了：“我才不会那么混日子！”
裴殊城看着她紧绷的脸努力放软声音柔声道：“连初，不要冲动，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警察这个工作不仅只是伸张正义、锄强扶弱那么简单，它要接触的是社会上最复杂的人和最阴暗的事，那真的不适合你。你读师范那多年，又有那么好的工作，多少人羡慕不来，不要轻易放弃。”
连初沉默片刻，冷不丁说了一句：“已经辞职了。”
“什么？”
“今天已经辞职了。”
裴殊城不禁大为光火：“这么大事你说都不和我说一声！”
连初看着他严厉的神情，心里不禁也来气了，“说什么？早就知道你们一个两个都会这个样子。”
裴殊城咬着牙道：“你倒还有理了。”
连初沉声不语。
他顿了顿，上前一步道：“今天才辞职的对吧？走，我陪你回去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不回去。”她倔强地说。
“祁连初！”
“我辞职你那么生气干什么？我早知道你瞧上我就是因为那份工作！”连初心里那股莫名的委屈和怒气不停地翻滚，“你就想给你妈找个教师儿媳妇对吧？没问题，我们学校年轻姑娘多得是，让你刘姨再给你介绍一个好了。反正我就要去当傻片警！”
裴殊城气得脸都青了：“你……真是不可理喻！”
裴殊城实在搞不懂平时看着挺懂事的连初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任性、这么蛮不讲理？！
只是，他不明白每个女孩子在心爱的人面前都有任性的冲动和权利。于是祁姑娘很任性的一扭头走了。
裴殊城一把攥住她，厉声喝道：“连初，你闹够了没有！”
祁连初一把甩开他的手，回过头吸了回气，说：“是，这事是我不对，我应该和你说一声。可是我去当警察不是闹着玩。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不想当拯救世界的奥特曼、女超人，可我要去当警察。很抱歉，我可能不是你理想的对象。你要怎么样，你看着办。”
裴殊城的目光慢慢凛冽下来，过了一会儿，缓声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瞧着他冷硬的目光，祁连初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心酸，在眼泪漫出来之前她扭头走了。这次，裴殊城没有叫住她。
其实，她也觉很理亏。她只是想破釜沉舟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她也担心殊城的责怪，今天一整天都想着怎么和他说，魂不守舍。
她想过他可能会生气。那个大嘴巴的刘姨曾经没心没肺地告诉过她：“连初，你以后可用不着担心婆媳问题，殊城的妈肯定喜欢你！殊城系统里多少女孩对他有意思啊，他妈硬是不同意，说当警察的女孩匪气，她一门心思就想给儿子找个当老师的媳妇，这回可算称心如意了……”
他当初选择自己是不是也和母亲的意愿、自己的职业有一些关系呢？
也许吧。
连初一直以为自己想得通、不介意。每个人都希望找到最合适的另一半，那些外在的条件也是其中的一部分，考虑这些因素，原本无可厚非。
可是当看到裴殊城真的如此愤怒时，她难受了，难受极了。这难受让她变得从未有过的偏执和任性。
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变得很介意这件事情，就像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开始越来越深的喜欢这个人，以至于完全淡忘了“特警”这个曾经让她心动的身份。
***
数天以后，连初去平湖公安分局辖区内的东周派出所报了到，紧接着就要去省公安厅统一的培训基地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新警培训。
宿舍里，连初又一次拿出电话，还是没有未接来电。她咬着呀恨恨地把电话摔在床上，“裴殊城，算了狠！”
这个混蛋居然真的不给她打电话！连初把手机拿起来，翻出裴殊城的号码纠结半天，又把手机扔回床上。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二十二、三岁，瓜子脸，丹凤眼、男仔头的女孩子探进头来：“连初，准备好了吗？”
连初点点头：“准备好了。”
说着拎起行李和女孩一起出门。
楼下，送她们去培训的车早已等候在那里。这次全省新招录的民警一共有二百六十多人，不过东周派出所的只有连初和这个叫孟晴的女孩两个人。两人年纪相仿又都是初来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