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莫言应如是》第56章


、第五十三章
一方庭院,积雪皑皑。
三个月有多久?
三个月前,渊执画离宫而去,她没有去相送。他那日在城门后站了几个时辰,才缓缓上了马车远离而去。他上了马车,她才出现在不远处大理石柱后面。一身粉色长裙,乌发如丝,精致的妆容,却是布满了哀伤之色。她自认为自己最美的时候,却始终没有落入他的眼。
如果不见,他便不会有牵绊。她对他,对自己,都足够残忍。
如果始终要一个人来承受痛苦,她来就好了。可是她不知,所谓的爱情是一把双面利刃,伤自己的时候也会伤到别人。
她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只是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命运就好似和她开了一次玩笑,这段日子过的如南柯一梦。醒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从此之后,他和她,注定是生命里彼此的过客。
这深宫之中不比在外,应如是似乎又再度恢复到了以前的那个她,除了和莫言说几句话外,大多时候都喜欢一个人在殿内发呆。
秋月也不知道自己小姐在想什么,自从渊执画离宫那日起,自己家的小姐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了。只有莫言来的时候,会偶尔说几句话,而有时候说着说着也会没声,甚至严重到走神。秋月无奈加了一些炭火,好让整个殿内暖一些,应如是似乎像是回过神来,对着秋月说:“去帮我拿些桂花糕来。”
秋月听到就点了点头,带着一丝征询的口味问道:“小姐,还要些其他的吗”
应如是用手撑着下巴,显得有些懒慵,眼神却是再次飘到窗外:“不用。”
秋月顺着应如是的目光看了过去,窗外是前些日子莫言亲自派人移植过来的梅树。现在初春时节,已经开出了漂亮的花朵,很是好看。秋月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给小厨房吩咐要一些桂花糕,而她这么一去却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秋月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如今莫言这般宠贤妃,怕是日后贤妃生下龙子,怕是要迟早坐上皇后的位子。
秋月带着一丝犹豫,回到了殿了。而应如是看到秋月愁眉苦脸,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嘴角微微的动了动,一副似笑非笑,却又带着一丝懒懒的语气:“怎么,出去一下,这般不开心。”
应如是说完,秋月就回过神来。秋月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应如是说明一下当下的情势,虽然这几个月贤妃

有大的动作,却难保以后不会。琢磨了一下,秋月走近应如是有些担忧的说:“昨日贤妃娘娘出宫了,说是牵挂家里的人,这次皇上居然让贤妃娘娘出宫探望,听小厨房的人说,那动静闹的可大了。贤妃娘娘怀胎四月,皇上居然是几乎每日都去探望。小姐,这样下去,会不会。。。。。。。。。”
应如是表情没有多大的起伏,有些无奈:“秋月,你担心这些无谓的做什么呢?有道是盛极必衰,只是个时间问题。”
秋月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迷茫:“小姐你说的太复杂了,我听不懂。只是我觉得,贤妃娘娘似乎有些针对你。就像前些日子,皇上赏了小姐一副玲珑玉棋,她便也要了一副青玉棋。小姐要了一些梅树,她便也要了一些梅树,而且比小姐你的多多了。这些东西都比小姐你要的东西珍贵,你说她这个意图不是很明显吗?小姐你怎么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应如是叹息了一声,打量着秋月,稍稍带着嘲讽:“放不放在心上又如何?她是皇上的妃嫔,而我是皇上的侄女,我们所处的位子就不相同,何必用一样的角度去看东西。而且这个世上,可以防受伤,可以防天灾,唯一防不了的,是人心。”
秋月没有说话,只是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唐将军看上她什么了。”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应如是还是低头沉思了半响:“唐将军怎么了?”
听到应如是问的话后,秋月眼里就充满了愤怒。而此刻她再次带着火气的说道:“贤妃娘娘回去那日,据说唐将军去宰相府拜访了。说是唐将军想娶宰相大人的另一个庶出女儿,我还一直以为唐将军喜欢的人多优秀呢,不过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贤妃娘娘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而且据他们说,回来以后一直将自己关在长生殿内,也不说话。我估计她是恼羞成怒了,没想到自己当初喜欢的人,居然喜欢自己的妹妹。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唐将军进了宰相府就没有出来过,看来宰相这个女儿,也太。。。。。”
应如是似乎从回来后就看的很开。唐青山会娶的女子,她似乎不太想去知道。
以前觉得被背叛难以接受,可是这段日子她似乎想明白了很多。那一日,她救他。那一日,他跟她说喜欢她。少年醉人的眉目,最倾心的话语,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应如是觉得她是不是真的爱过,是不是真的想嫁给他,想和他白首不相离。
太久太久了,她似乎有些记不住他的
眉目。
也许,不记得也很好。
世态炎凉,人心淡薄。当初认为是倾出自己的真心,便可以缠绵一生一世的人,却始终抵不过人心的冰冷,权势的引诱。
如今听说他要成家,她竟然没有一丝的难受。就如一个陌生人一般,毫无感觉。
秋月看应如是没有说话,以为这个情景是伤到了她家小姐的心。谁都没有想到,到最后唐青山娶的居然是一个容貌才情都不出众的庶出女子。忍不住开口,带着安慰的语气:“小姐,你别乱想拉。这个唐将军肯定是被糊了眼,才会看上这样的女子。而且小姐,他不好,你不要记得他了。他那么对你,你又何必再给自己难受呢?”
应如是对着秋月淡淡的笑了笑,语气里带着肯定:“秋月,我心里已经没这个人了。当然,也许会有些印子,可是,只是一些印子而已。”
秋月带着一副不相信的神情,看着应如是继续说下去:“若他喜欢谁,也是和我无关的。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该将他手刃,祭奠我父母?但是秋月,人手一旦沾上了血,就再也洗不干净了。所以,我很懦弱的不想去弄脏自己的双手,也许我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会生我的气,气我这般没用不能为他们报仇。可是秋月,我只是不想再去体会一次,血腥的滋味,那些日子,已经够了。”
应如是闭了眼,想到了以前。
那时候在应王府,她的母亲不是她父亲唯一的妻子,而她母亲却是唯一的正王妃。那时候应如是有个哥哥,叫应寒霜。说是那一日因为寒霜冷冰,所以便取了这个一个名字。对于这群兄弟姐妹中,应如是记得最清晰的就是应寒霜,他弹琴和她不分上下,而且还题了一手好字,经常穿着一身灰色的衣物抱着琴在桃树下练习。
他有着少年该有的傲气,也有少年应有的腼腆。和应如是一样,他几乎也只和应如是聊天,他们经常一起切磋棋艺,应如是却从未赢过他。应如是听到自己的琴声,再听应寒霜的琴声的时候,觉得自己弹的简直是魔音绕耳。当时她有些负心的说:“哥哥,为什么你这么厉害?”
犹记得应寒霜,笑的很好看,精美绝伦的容颜:“因为我是哥哥呀。”
直到后来,有一日,应寒霜喝了一些酒在小院弹琴的时候让应如是碰见了。他微微闭着眼,像是说给应如是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世上都喜欢给自己画一个圈,将自己困在其中。他们羡慕
的往往是我不想要的,权势?富贵?高贵的身份?这些都是身外物。如是,记得,人就这么一生,要做自己想做的一切,莫要让这些世俗困住。”
当时的应如是有些天真的看着应寒霜,眼里带着迷茫:“哥哥,你说的,我不太懂。哥哥有想做的事情吗?如是可以帮你的。”
应寒霜哈哈大笑,忍不住抚摸应如是的头,带着一丝宠溺说道:“以后就懂了,唔,想做的哥哥,想做乐师,不过看来今生是不太可能了。”
世事无常,应寒霜怎么也想不到,几年后,他会死在那个雪夜里。
应如是当时记得在看到尸首的时候,应寒霜怀里抱着的是一尾琴,上面的琴弦已经断了几根,琴木已经被鲜血染红。她最有文采的哥哥,却死在了一个权势争夺的道路上。
睁开眼,应如是忍不住在心里问道:“哥哥,如今你在哪里?如果有来世,你是不是已经做了乐师”
应如是皱了皱眉,却不知自己,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人生就是这么难以预测,瞬息万变,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活下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她比应寒霜幸运,也比应寒霜凄凉。她的幸运是她还活着,她的凄凉是她的人生没有目标。
想到这里,应如是对秋月说:“去吧我的琴取来。”
秋月点了点头,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匆匆的跑进了殿内,脸色带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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