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无影》第15章

楚玉道：“想那无影剑客一人，连闯三大门派，击败三位掌门，侠骨英风，令人神往，只恨无缘一见。”
凌皓天笑了笑，看不出在想什么。
楚玉又道：“对了凌兄，那无影剑客必是有名字的，为何你从来不曾提起过他的姓名？”
“他自然是有名字的。”凌皓天望了望窗外夜幕已降，道：“他的名字以后再相告王爷与楚兄吧，天不早了，王爷也该回尚书府歇息了，王爷如有兴趣，改日再下再来讲这些江湖故事。”
“也好。”北宁王爷见对方已经送客，只好起身告辞，只是想不通，那无影剑客的名字也只三个字而已，为何凌皓天却似乎有意不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当晚回到尚书府中，北宁王爷歇下，楚玉也回到自己房中，正要解衣就寝，突然窗外黑影一闪，楚玉立感有异，身为侍卫自然对月黑风高时的宵小之辈较为敏感，心想我等住在俞大人府上，若有梁上君子觊觎大人府中财物，可不能袖手旁观。当即吹熄烛火，一个纵身，提剑跃出窗外。
一个黑影掠过树梢，向西北而去了。楚玉纵身急赶，转过几处交错的亭角，终于看到那个身影由西北折向西南，距离渐进，隐约可见那似乎是个女子，披散而下的长发如同夜幕下的流云，楚玉几个起落，抢在那人身前，将其拦下。
“晴潇姑娘！”二人面对面，都吃了一惊，恒山弟子竟然偷偷摸摸地到尚书府来做贼！
“楚公子。”　晴潇虽然知道楚玉住在尚书府，却没有想到自己如此诡秘的夜行也会被他盯上，看来这个侍卫的却不简单。
“晴潇姑娘，你怎么半夜三更到这里来？”楚玉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江湖侠女能和朝廷的尚书大人扯上什么关系。
“我不是来偷盗，你相信我吗？”　晴潇的语气真诚却强硬，仿佛楚玉说不相信她就会一剑刺过去似的。
楚玉点点头，他自然相信凌皓天的朋友应该不是盗贼。
“那你不要跟着我了。”　晴潇提剑要走。
“等等，可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来做什么，不知我可否帮得上忙？”楚玉道，年轻人的好奇心上来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晴潇想了想道：“既然你是凌大哥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你要知道便跟我来吧。”说罢，飞身而去。
楚玉急步跟上，压低声音问道：“你来这里凌皓天知道吗？”
晴潇道：“不知道，你千万别告诉凌大哥和穆姐姐，否则我会被骂死的。”
楚玉心想，原来她是偷跑出来的，想必她的师姐妹们也不知道。那么，她到尚书府又是来做什么？楚玉忽然想起在尚书府也曾见过凌皓天，那么，晴潇夜探尚书府和凌皓天又有什么关系？
“对了，你到底来做什么？”楚玉再次追问。
“找人。”　晴潇简简单单说的两个字。
“找人？”楚玉哑然失笑，“尚书府里哪有你要找的人？”
“自然有，想跟着就不要说话。”　晴潇道。
楚玉果然住口不说了，这位神秘姑娘似乎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使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跟着她。
又转了几个圈子，楚玉发现这位姑娘好像根本不认得路。当他们再次绕回到那个古朴精致的偏殿时，看着晴潇向内张望，楚玉终于忍不住道：“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屋子里。”
“你怎么知道？”　晴潇抬头问。
“因为只是我的房间啊。”
“你！”　晴潇顾不得生气，急道：“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你究竟要找什么人　？你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楚玉真诚地道　。
“楚公子，你有没有看到过有一处六角的亭子，旁边有一个很清的水池？”
楚玉想了想，这个地方倒是无意中到过一两次，“你跟我来。”二人在林木中穿梭，夜间寻路着实困难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个清幽的水池和六叫亭子。
“是这里了。”　晴潇环视四周，天幕墨兰，一轮皓月发出惨白的光芒，照映在清池碧水间，幽深谧静。　晴潇缓缓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环佩，仔细地系在亭柱间的木格上　，脸上的表情复杂难以捉摸，过了好一会　，她终于露出意思淡淡的笑容　，道：“楚公子，我们走吧，他知道我来过了。”
楚玉惊愕的望着在月光下发出美丽色彩的环佩　，又望了望晴潇，她历尽周折就是为了在亭子上系这个环佩？　“仅此而已？”楚玉不禁脱口问道。
晴潇点点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总是说他一切都好，可是我怎么能不挂念他？我知道见不到他，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一直都关心他……”
与晴潇分别后，楚玉回到住处，久久难以入眠　，她要找的究竟失身么人？凌皓天和穆羽裳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此事跟南平乱党制造的江湖纷争到底有没有关系？或者说仅仅是一庄女儿情怀？越是细想，思绪越乱，唯一抹不掉的，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那时而欢喜，时而忧伤的光芒。
明察暗访谜团重
北宁王爷独自一人在花园之中观赏花木，楚玉回到尚书府：“王爷，属下向您回禀您交待的事。”
北宁王爷微笑着点点头，知道自己这个侍卫精明沉稳，交待的事从来都办得干净利落。
楚玉道：“属下暗中走访，得知半年之前，京城的确发生过一件大事，曾有一批江湖草莽与金人勾结密谋造反，闹得沸沸扬扬。听说他们打进京城，与朝廷为敌，为了镇压他们，死伤了不少朝廷官员，就连南平王爷也险些遇害。”
“什么？”北宁王爷感到诧异，江湖豪客竟是叛国之人，而被凌皓天指证谋反的南平王爷竟成了护国的忠臣，到底孰是孰非，孰善孰恶，北宁王爷心中可有些糊涂了。
“那么，朝廷究竟是怎样平息这场叛乱的呢？”北宁王爷忙问。
“那批江湖人个个武功高强，朝廷动用了大量兵力，才将他们打退，从此他们便销声匿迹，朝廷再也找不到他们。”
“原来是这样。”北宁王爷叹了口气，道：“楚玉；依你看来朝廷和江湖之间到底谁是谁非？”
楚玉想了想道：“属下打探到这个消息，也十分震惊，如此一来，到不敢十分相信凌皓天了，可是那穆姑娘倒也不似说谎。对了王爷，以上是属下从部分百姓和朝廷官员口中探知。而属下暗访江湖人士，却是另外一种说法。”
“噢，说来听听。”北宁王爷感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属下私访了几位名门正派的侠客，他们依旧坚持南平王爷勾结金人反叛大宋的说法，并且言词激烈，不似伪装。”
北宁王爷陷入沉思，半晌，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去拜访一下我的王弟。”
南平王府，上好的龙井散发着缕缕清香，兄弟两人闲话家常。“南平贤弟，愚兄见你连日操劳，心中只愧自己早年无心朝政，未能替你和皇兄分忧啊。”
“王兄说哪里话，为了大宋，小弟辛苦些也是应该的。”
“前些日子听贤弟你说要调兵镇压作乱的江湖贼子，不知进展如何？若有需要愚兄帮忙之处，只管开口。”
南平王爷笑了笑，道：“小小草寇不足为患，怎敢劳王兄费心？打他们一回，他们就消失不见，不理他们，他们就猖狂一阵，也只能随时提防着。”
北宁王爷叹了口气，道：“我曾听闻，半年之前，京城曾有过一场大的动乱，还害得王弟你身临险境，不知可有此事？”
南平王爷道：“唉，都过去了，咱们做臣弟的，就算替皇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何况对付几个流氓草寇？”
“只恨愚兄当时不在京城，否则凭我侠王的威名，决不放过他们！”北宁王爷愤恨地道。“不知当时的情形事怎样的？”
“江湖上几个德高望重的门派竟和金人勾结，欲打通攻入京城的要塞，朝廷派兵镇压，不料我手下的铁骑竟对付不了这群贼寇，害还得皇城险些受危。后来，我请了一些忠君爱国的正义侠士，才算把他们制住。用江湖人对付江湖人，呵，京城百姓总算安然无恙。”
北宁王爷叹了口气，心想虽然没有探出更重要的线索，但毕竟证实了在武林人士和南平王爷及朝廷之间的确有过一场争斗，至于是非善恶就难以断定了。
回到尚书府，思虑再三，不知该相信他的王弟还是该相信那个神秘怪异的少年凌皓天。正沉思中，忽然区指一算，今日已是初七，皇兄曾交给他一个任务，便是初五会有一位姓石的新官员赴京任职，让他代为安排一下。可是如今日期已过，这位石大人却迟迟未来报到，不晓得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于是派楚玉连夜沿路查探。
夜深如墨，楚玉独自一人在城外山林之中穿梭，他虽为侍卫，但跟随北宁王爷多年，追踪探访的本领早已超过了捕快，这一路他处处留神　，却始终未见可疑行迹。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