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寻歌》第11章

少年的手下办事速度还是蛮快速的，接近傍晚时分，他们便寻了过来。
“你把我们主公藏在哪里了？快放了我们家主公。”
说话的是一个长得粗壮的青年男子，声音大如洪钟，满脸胡腮，看起来异常吓人。
此时文燕拿着锅铲从厨房里面出来了。
“你奶奶的，哪只狗在乱吠？”
声音比那个男子还要大上几分，一时间周围的树木枝叶抖动，林子上惊飞了一群鸟……
青年男子看到比自己长得还要粗壮的男子有些讶意，又被他压了一头心有不服。随即气得脸色发红。
“怎么，你绑了人还有理了。来人，把这里搜个天翻地覆也要把主公找出来。”
“是。”
身后的士兵几乎有百人。听到了命令就要靠近蓬帐搜查。八骥哪里会让他得逞，一下子，皆一齐出现在蓬帐的前面。
“哇哇……难得有那么多练手，好开心好开心，你们都不要跟我抢……”
石头先下手为强。
“想的美，我新练的招式还没有实践过，怎么也得留一些给我。”老木不服地说道。
一身黑衣的沈鸩看了一眼眼前的几个士兵。淡淡道，“要尝尝我新研制的毒药吗？”
看到他阴桀的眼神，仿佛就要跌进了地狱，那几个士兵收回了脚，你看我我看你讪讪不敢前进……
灸杀在玩弄着手中的一打飞镖，飞镖在他的身边的空中飞速环绕，发出阵阵“咻咻”的声音。前面的士兵看都看傻眼了，哪里还敢前进。
公输老头雷打不动还在房里研制精化武器。
盗夜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就在等着他们过来。
此时离陌从树林里出来，该是采药回来了。
“喂喂，这么多人是怎么回事？”靠近的几个士兵看到有一个女人出来，不禁大喜就要过来把她抓住。手伸了过来，还没碰到几根银针飞射过来，他们的身体便堪堪地软了下来。
后面还有士兵过来，离陌暗叹不好，再说话时，一个黑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到达她的面前。冷光拂过，她的眼前一片血光飞溅，那几个士兵的手便被砍了下来。
“离姑娘没事吧？”
老木站在离陌的前面，离陌看了他一眼，呼了一口气，“没事。”
看来下次要把公输老头的弓箭随身携带了……她在心里暗想。
那大汉看到百号士兵无一人前进，刚要对一女流出手竟然还被砍了双手，不禁大怒。
“一群窝囊废。”
他抽出手中的巨釜，走上前来，目标正是拿着锅铲的文燕。
“你……出来跟我打。”
文燕拿着锅铲迎面而来。毫无畏惧，“来就来。”
“拿出你的武器。”
“武器？”文燕大笑，随后举起手中的锅铲，“杀猪焉用牛刀，对付你，这个锅铲就够了。”
文燕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大汉果然大怒，直直攻击了过来。一把巨釜重重地向文燕砍去。文燕站在原地却是不躲半分，脸不变色地举起了他的……锅铲……
“砰……”两个相击，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随后大汉被撞了出去。文燕却是纹丝不动……
“哼……这等雕虫小技，还敢出来现人。”
大汉气的脸色变红，近乎猪肝色。
“你……”
还要攻击过来……
“石坨，住手。”
一声低沉又带有威严的话传了过来。石坨大汉却是停住了脚，转头看见少年跟冷冽一起走了过来。
“主上……”
他有些激动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一时间声音更大了了一些。离陌跟士兵们忙捂住了耳朵。
“跟敲钟似的，好讨厌。”石头捂住耳朵，有些郁闷地说道。
少年却是习惯了一般，对他笑，“现在没事了，你带他们回去吧。我不久就回。”
“可是没人保护你怎么办？”
“放心，保护我的人可比你还要厉害多了。”
大汉虽是不服，可是刚刚跟文燕对打自己的确处于下风，此时更没有底气再说什么。于是低头说是随后瞪了文燕一眼才转身离开。
“调教不严，冷大哥见笑了。”
冷冽淡笑，“这个石坨倒是粗壮。”
“嗯，不过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终是不可大用。”少年说道，随后看向八骥。“还未向各位英雄介绍。在下是刚来到偻郡的斛律齐。家父因为希望在下可以修身，平家，治国，齐天下。所以取齐字。”
他的眸光熠熠生辉，似包含有天下丘壑。
“斛律不才，但有天下之意，希望各位可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共还天下太平。”
八骥看向冷冽，他轻轻颔头。随后八骥异口同声地说道，“愿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共赴江山。”
“等等……”离陌呆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糊涂了呢？”
她指向少年，“他……”然后又指向冷冽“你……”
看到他们眼中的笑意，她不禁恼怒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
冷冽倒是很老实地回答。
“好啊……你们居然合在一起隐瞒我……”众人似乎都很有默契一般，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解释。少年更是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她深呼了一口气，冲他们喊道，“我生气了，很生气……以后都不要理你们了……”
老木刚要迈出脚步，石头拦住他，随后微笑着摇了摇头。
离陌大步大步地往他们相反的地方离开。地上的草无故遭殃。被她的脚踩下以后深深陷进了泥土里。
“死冷冽，臭冷冽，气死我了。还有那什么……斛什么齐……她把脚下的一块石头用力踢飞。
”啊……“前方传来一阵惊叫声，”好痛……“她抬眸，转眼看到那张她刚刚还诅咒着的脸。
她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你跟来干嘛，还不快点滚回你的偻郡。“
斛律齐一瘸一瘸地走了过来，脸上有些吃痛。
离陌想到刚才踢的时候的确有些用力，心一软，脸上又拉不下来，只好冷冷道，”哼，叫你骗我。“
斛律齐走到她的跟前。脸上因为忍受疼痛而有些扭曲。却是笑着对她道，”现在心里好受些了没有？“
离陌此时大火早已消了一大半。随即开始关心他的伤。
”你脚……怎样了？“
她低低地问，眼睛却没有看他。
”痛死了……“
他的双眉紧紧皱着，似乎真的很痛……
离陌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医者，”坐下来我看看。“
男子很顺从地坐了下来。眼中透过一丝狡黠。
离陌替他脱了鞋子，看到了他的小腿上被石头击到的地方，果然是淤青了。
”还痛吗？“
”嗯，痛。“
离陌撇嘴，”大男人居然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了。冷冽当初可是被箭射穿了一个窟窿都没哼半句话呢。“
”为什么你不跟八骥他们一样，叫他大哥呢？“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离陌专心于他的伤口，没有留意。
”因为……他本来就不是我的大哥啊。“
上空安静了一会，随后，他收回了脚，脸上恢复了平静。
”我们回去吧。“
离陌有些莫名其妙，随后看到他很平静地穿好了鞋子随后站了起来，完全没有刚才的疼痛之色之后……她终于意识到，她又被骗了……
”斛什么齐……你站住，居然又骗我……“
她狠狠追了上去……
后方的一处草丛。
”看吧，我就说我们是白操心……“
老木不做声……随后低低道，”看一下总是安心一些，既然她没事便好了。“
光线有些暗，石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随后继续道，”你说那人也真是奇怪，刚才那石头明明不是踢向他，他却是自己特意迎上去……“
”回去吧。“
老木打断他，随后向蓬帐的地方走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陌上花（七）
翌日清晨，有早起的鸟儿啼叫，一如往常的婉转动听。
平常此时，文燕该在准备大家的早饭了。离陌应该在河边小溪上替大家洗衣服。石头还在被窝里面等着文燕的大嗓子叫他起来吃早饭，穆生已经坐在窗边开始看起了兵书……
而如今，现在，八骥，冷冽，离陌，皆站在这个简陋的蓬帐前。静静地看着这一方和他们一起经历生死，共度平静的土地，那段乱世里面难能可贵的安详而充实的生活。
良久，离陌从地上拾起了一堆泥土。随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
晨风吹拂在每个人的身上，拂起了他们的发丝跟衣阙，就像是依依不舍的挽留……
冷冽缓慢地转身，脚下传来落叶窸窸窸窸的细碎声响。
“走吧……”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随后率先牵了马转身离去。
离陌掩住眼中的神伤与黯淡，追随着他的脚步。一行人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就连平时最多话讲的石头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拾起地上的一小块石头，随后离去。
走到了路口，斛律齐已经跟那天的大汉石坨在那里等待。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