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寻歌》第4章

“嗯嗯，好的，那姐姐我先走了。”
“皇上驾到——”
众人跪叩。
看到周围暗自变得紧张的气息，冷碧有一点叹息。她是无奈被囚禁，然而她们却是自己爬进这个牢笼。究竟当皇上的妃子有什么好呢？
皇上已叫她们起来。随后太后也过来了。还有之前是太子妃现在是夫人的苏夫人。
然后便是开始选秀。
看到那些女子的打扮倒是桃红柳绿，姹紫嫣红。只有冷碧一个一身素白，头上支釵零落。太后跟夫人问一些问题。随后眸色变化，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冷碧留意了一下刚才的嫣绿。才知道原来她是永州刺使的女儿叶嫣绿。
“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嫣绿，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千岁。见过娘娘，娘娘安康。”
“你就是嫣绿，抬起头来。”
“嗯，容貌倒是清丽出众，你的女红做的如何？”
“回太后，婢女从小便熟习女红，这绣帊上的芙蓉，便是婢女所绣。”
宦官递上她的素帕。
太后看着，脸上有些许满意。“不错。果然是心灵手巧，你留下。”
“是，谢太后，娘娘。”
最后上来的人是冷碧。
“你是哪家的小姐？”
“冷碧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娘娘安康。”
声音不卑不亢，不大不小，既不张扬，也不过分低调。在旁的皇上轻轻抬了抬眸。当然旁边的太后也觉察到了。
“哦……你就是冷冽冷大将军的孙女？”
场上之人皆是一惊。凡是有见识之人都不会不认识冷冽大将军的威名。那个嫣绿更是不可思议一般地看着她。随之眼中有了恼意。居然被反了一道。
“是的，不过爷爷现在早已退居江湖，早就不再是将军了。现在也不知道云游在哪里。”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有些无奈。美丽的容颜因此生动了起来。一下子增添了几分灵动可人。
“哈哈……冷大将军还是不改他那自由的脾性，想当年他可是连先皇的面都敢拂逆的。”
“爷爷的确是真性情。”
“冷丫头。”太后突然改变的称呼惊到了场中之人。其中包括最有望得到恩宠的齐豫侯之女，冷碧不动声色，心下却是暗叹不好，此行，势必会立敌不少，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了。
“入宫之后要记得常来跟哀家聊天啊。”
太后笑的慈爱。冷碧淡笑道，“自然是一定的。”
作者有话要说：
、碧云深（三）
封号在三天之后出来了。冷碧被封为美人，正四品。
“小姐。”
“嗯。”
女子在亭中抚琴，悠扬而清缓的琴声从指下溢出，宁静致远。
就要进宫了，一入深宫深似海，以后大概是再没法随心而动。她细细地抚摸着爱琴。就像是跟恋人一般依依惜别。
她垂眸站起来转身离去，再无回头。
冷碧所住的宫殿是玉荷宫。自从受封以来，皇上并没有踏入过玉荷宫一步，冷碧倒也无所谓一般，在玉荷宫里面抚抚琴，写写字，看看书，他不来，反而乐得自在。
玉荷宫有一个池塘，里面栽有一池荷花，此时上面花苞蓄起，含苞欲放。冷碧看着上面的花苞出神。
这荷花，半夜也该开了吧。突然有了赏花的兴致。她的眸色也突然亮了起来。闪耀的光华竟要把荷花也要掩盖过去。
月夜，四处静谧无声，天上星河璀璨。冷碧和着中衣，外面披着一件外衣立在湖边。偶尔有一些萤火虫飞来，扑闪扑闪还有一些停在了她的发间。
突然后面传开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美人好兴致。更深夜重，也不怕冷着身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斛律轩。
知道是皇上，但是她并没有回过头来，两眼仍是看着池中的荷花。
“皇上不是也好兴致，良辰美景，不去陪伴如花美眷，倒来我这里凑热闹。”
“爱妃说笑了，眼前不就是有一个如花美眷么？”
“皇上说笑了，冷碧蒲柳之姿，平庸之色。”
虽是菲薄之语，然而她的语气毫无菲薄之意。
“朕这么久没来配过爱妃，爱妃是否觉得很寂寞？”说着已经靠了过来，搂住她的腰。冷碧这时两眼才转移视线，斜睨着他。只见他的嘴角虽是带笑，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皇上的心既然不在我这里，又何必勉强自己。”
他的眸光闪过一丝冷意。却是收起了手中的力度。“哦……爱妃竟是如此了解我？”
冷碧抬眸，毫无畏惧地与之对视，“不是了解，看到你的眼睛就可以知道了。”
他的神色一刹那有些怔忪。冷碧却是继续说了下去。
“皇上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宫吧。皇上刚登基不久，势力不稳，需要冷家的势力，刚好我父亲也知道这点，所以把我送进宫来。这也是太后在宫选的时候对我特别青睐的原因，对吧。”
“你的胆子，倒也不小。继续说。”
“但是我的父亲不相信你，而你，也不相信我的父亲。但是迫于形势，你必须要利用冷家的势力。因此，刚开始我进宫的时候，你故意冷落我，让我饱受其他妃子，甚至宦官奴婢的羞辱，随后你现在出现的恩宠，你便以为我会对你感恩戴德，一心放在你的身上，然后用冷家的势力死心塌地地帮助你，对——”
她刚转身，脖子一紧，此时的男子眸中杀意浓盛，粗大的手正掐着她的脖子。
“女人太聪明可不好。”
他的语气带着冷意。冷碧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薄弱。突然从荷塘种出现一阵水声。男子立即把她放了下来。冷碧咳咳了几下。随即转眸看向荷间。
“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碧云深（四）
只见重重叠叠的荷叶间，居然划出了一艘小舟。遥遥可看见一袭青衣。冷碧觉得有些熟悉。
“想不到王弟居然会深夜在此？不知道深更半夜，王弟来这妃子的院子，所谓何事？”
此话暗语双关。古来皇室宗亲与皇上妃子私会的事例并不少见。一旦有勾结，就是死罪。余光飘过冷碧，她的眸中并无慌乱，而且，此时，居然定定地看着来人。
随着他的靠近，冷碧可清晰看见他的眉目。居然与他那日看见的那人相差无二。突然想起皇上叫他王弟，再根据他说他的名字叫夜，不难猜到，他便是皇上的三弟，先皇的五儿子，斛律夜！
冷碧的心里突然就有些暗淡了下来。
“今日白天经过玉荷宫，看到莲花含苞待放，便想着今晚来观赏一番，但是又怕扰着里面的贵人，因此便想着划舟过来。没想到却碰到了皇上在跟美人在湖边赏花，真是不巧，如有唐突，望皇上恕罪。”
斛律轩的脸色缓了下来。
“无碍，朕也是刚到不久。”
从刚才他来的方向以及位置来看，斛律夜距离湖边甚远，即使听力极好之人，也不一定会听得到。也难怪皇上会放过他。
关于斛律夜，冷碧从父亲那里听说过。
自皇上登基之后，便封他为闲王。听说闲王一直游荡人间，勘察民情，在民间颇受到百姓的爱戴。
两人聊起国事。斛律夜对答如流，颇有见地。皇上连连点头赞许。
“王弟此次打算留在京城多久？”
“现在百姓生活平和安康，我在外奔波已久，此次回来想陪母妃住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如此甚好，王弟就安心住在宫中吧。若有所需，无需禀告。”
“谢皇上，臣弟就先告退了。”
“嗯。”
看到他走远。斛律轩转过头。看着冷碧。她的脖子因为他的用力而出现了一些淤青。
“你跟夜认识？”
“曾有一面之缘。”
冷碧淡淡道，声音有些喑哑。斛律轩倒也没有追问，却是邪魅一笑。
“我想爱妃应该知道，让你父亲相信我的方式吧。”
冷碧转开头，神色不自然，一丝红晕淡淡地抚上细巧的耳垂。斛律轩突然有种想要把她扭过身来，看看她脸上娇羞的冲动，那该是……多么的倾国倾城。
冷碧走向自己的房内，斛律轩紧跟其后，随后一双大手扶上她的腰。
“做戏便要做全套，爱妃该知道的吧。”
看到旁边有宦官走过来，冷碧了然，故作娇羞状埋在他的怀里。一丝清香自雪白的脖颈间溢出。斛律轩一时漾了心神，心下骂了一句该死，随后粗暴地踢开了门，进去后又关上了门。
“爱妃不过来替我更衣吗？”
看到她脸上的红晕，他的心中不禁有了一丝快意。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冷碧替他解了衣带，冷碧垂下头的时候头顶正在他的下巴。发间是女人的清皂淡淡地气味，微而清新。突然想起宫中其他的女人一副浓妆艳抹的模样以及厚重的脂粉味。心下居然有些厌恶了起来。
更了衣，冷碧躺在了床上，背对着斛律轩。
“爱妃，你说一般良宵之夜，会如此安静吗？”
“皇上有何妙法？”
斛律轩翻了翻身，床上发出了一些轻摇的声响，“当然还有女人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