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逍遥》第57章


男子的声音微变:“钟姑娘!”明显听得出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预告:这个男子为什么认识阿沁?梅疏影的心意?凌逍的怒火?
、青年之凡(二)
“你、你不是……”
“钟姑娘,在下当时的确走投无路,为人所欺。姑娘走后那伙人又来寻衅,幸逢一公子路过解围。那公子似居高位,当即便免了城门官的职,又问了我几句话,竟任我于此,这才……钟姑娘,在下绝无欺瞒。”男子竟急急地一口气解释下来,似乎怕阿沁误解他做戏。
阿沁愣了一刻,随即笑道:“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嘛,只要活着,总是有希望的。你是千里马,伯乐不就来了吗?”
那年轻男子也笑道:“当日姑娘援手与勉励,在下当永远铭记于心。”
阿沁一向害羞,听人如此感怀,便局促起来:“你……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寒暄两句,男子记起正事,客气问道:“钟姑娘,你如何在这商队之中?”
“这……”阿沁语音一滞,犹豫起来。
语遥正欲开口,却听阿沁回道:“当日我不是与你说到阴国寻姐姐吗?幸而果真找到了,可姐姐受了伤,身边又无亲友帮衬,多亏这几位朋友,他们送完了货,见我们可怜,便答应送我们姐妹回家,还以货车换了车轿给姐姐休息。虽是萍水相逢,却仗义至此,我们十分感激。”
“哦,原来如此。”男子点头道,“钟姑娘为人善良,自然好人有好报。你姐姐的伤无碍吧?”
“嗯,这几日好多了。”
“那便好,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多小心。”语气甚为关切。
阿沁面色一红,点头道:“谢谢你。”
男子轻松一笑,挠了挠头,转头对流松道:“你们走吧,方才是我多疑了。多谢阁下一路照顾二位姑娘。”
流松拱手道:“大人言重了,举手之劳。”
语遥放下心来,马车即刻前行。
“等等!”男子的声音又响起,阿沁正欲转回车内的身子一僵,以为言语间被勘破了漏洞,却听得男子道,“钟姑娘,在下……在下梁之凡,再谢姑娘。”
阿沁松了口气,道:“不必客气。”
“于姑娘而言,那只是几十两银子,三两句话,可于在下……便是这一生最重的礼。”梁之凡默然低头,又抬眼道,“不知……不知姑娘家住何处,请允之凡得空登门拜谢。”
阿沁本就心怀愧疚,又听他如此真诚,犹豫之下,终于老实说道:“临麓,钟府,打听便知。”
梁之凡眸光一亮,接着躬身作揖,认真道:“姑娘慢走,再会。”
马车行远,语遥正想问清缘故,却见阿沁低着头,面色难过,忙关切道:“阿沁,怎么了?不舒服吗?”
阿沁缓缓抬头,脸色很不好看:“遥姐姐,我……骗了他,我骗人了。”
语遥闻言了然,阿沁一向纯良,像方才那般编谎,已甚是为难,柔声安慰道:“你虽有欺瞒,却毫无半点恶意,若他日后知晓,也不会怪你的。”
见阿沁轻轻点了点头,语遥随口转了话头道:“你与他究竟如何相识?你救了他?”
“其实也没什么……”阿沁腼腆道,“我从祝国往承业去,错走弯路到了这里,本想到城门口问个路,却见有几人欺辱一个书生,说是书生欠了钱,书生在拳打脚踢间向城门官高喊求助,却不被理睬。
我心下不忍,便上前阻拦,一问方知,书生本想到允都去应征贵人门客,却被人偷了银子走投无路,他向那些人借去十两银子,他们假意答应,却向书生索取双倍欠款,书生无法偿还,他们便拳脚相向,还说要告官。我气不过,却没法子制住那伙人,只得拿出二十两,又低声下气说了几句好话了事。”
年轻的书生满腹经纶胸怀大志,却遭人欺凌至此,得一小女子屈身搭救,他几已心灰意冷。阿沁将他扶起,笑言道:“只要活着,总是有希望的。你既有才,只要不放弃,自然会有好的出路。”
阿沁请书生吃了顿饭,闲聊压惊,临走时,又偷偷留下二十两银票给他做盘缠。不想今日竟碰巧重逢,他还做了新任城门官,人生际遇当真是奇妙难言。
阿沁讲完这些,顿了顿又道:“那日我问他名姓,他就是不说,今日却主动提起。梁之凡……嗯,不错的名字。”
阿沁不懂,当日梁之凡落魄无能,故不愿将姓名告知,而如今才华得以施展,有了一条出路,他才终可以允许自己,去接近这个,自己心中最美好的女子。
语遥点点头,闭上眼轻声道:“有些乏了,憩一会儿。”
梁之凡,也许这青年同阿沁日后会有些故事吧。缘分天定,语遥不再多想,她的思绪已全然落在这年轻男子的一句话上——“幸逢一公子路过解围,那公子似居高位,当即便免了城门官的职,又问了我几句话,竟任我于此……”
那公子,许是影哥哥吧。允国境内,掌如此大权,具如此慧眼……梁之凡口中这年轻公子,定是影哥哥吧。几日前,他还在临麓么?那么如今,他在何处?分别数月以来,他过得可好?
语遥摇了摇头,将愁绪撇开,影哥哥很好,他会有自己的生活,很好的生活……
允都朔安,宫内,宁泊殿。
年轻男子轻步迈入殿门,饶是一身素白布衣也掩不住周身贵气。若是旁人在此,只消一眼,恐怕脑海中便再难撇去这出尘于浊世的翩翩佳公子身影。
一老者坐在案前阅书,不曾抬眼便悠然道:“疏影,回来了。”
这老者,自然便是允国丞相何逢。他一向地位极高,掌管允国大小事宜,于允国而言,说他比允王重要,似乎也不为过。偏偏允王又对他十分信任,从不存半分疑心,甚至在王宫之中修筑这宁泊殿给他,以免老丞相日日进宫议事的麻烦,年月一久,宫外的丞相府反倒荒废了。
疏影随师父归允之后,便居于这宁泊殿一处偏殿之中。说起来,疏影年少方拜师时,也随何逢在此处住过数月,如今多年过去,兜兜转转,终是回到此处。
疏影在殿中站定,拱手道:“是,师父。”
何逢放下书卷,抬头含笑道:“此行有何收获?”
疏影神情一涩,面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师父,疏影此行……并未至阴国。”
“哦?为何?”
“方过临麓便收到消息,清儿离开承业了。”疏影摇了摇头,“既然如此,疏影又何必再跑一趟呢?”
月余前,阴王崩逝的消息传出,梅疏影便心有不安,他请师父多多留心祝国的动静,或者说,是清儿的一举一动。果然,她是静闲不了的,竟孤身去了承业。
疏影左思右想,她大伤初愈身子尚虚,要面对沉重的瘟疫,有他在应是更好吧。于是,疏影表明师父,即刻动身赶赴承业,却在刚出临麓时收到消息——承业瘟疫已治,形势平定,清儿离开了。
拿到那张写满蝇头小楷的信笺,疏影不禁神情凝滞,原来,她已长大了啊,不需要他,也可将大小事务处理妥善。
是啊,这么多年,当她幼小时,脆弱时,被利用时,他又在哪里呢?如今,她的确不需要他了。他不在的这十四年中,是陆凌逍伴着她,将她护得很好。以后……
梅疏影长笑一声,将消息烧掉,原地折返……
看出疏影的落寞,何逢缓缓道:“说到底,你与她一同相处不过五六年,当年她才五岁,即便不被祁雪月下蛊失忆,又能记你几分呢?你对她,更多的不过是亏欠罢了。可当年之事,你又如何预料的了?这些年来,她虽受了苦,却亦是所得匪浅,你又何必给自己套上枷锁?”
“不知师父可相信一见钟情?”疏影低低一笑,“那日一早,海柔姑娘背回一个昏迷的女子,看到她的第一眼,徒儿便不觉痴愣了。这么多年,徒儿以为这颗心早已静如止水,却在那一眼,忽的很想要保护一个人。
徒儿为她探伤,发现她体内竟有灵力的痕迹,徒儿脑中只剩一片空白,甚至顾不得男女之妨,拨开衣领去看她的肩头,果然找到那梅花胎记。那一刻,徒儿哭了。
徒儿将她拢在怀中,她睡得那样安静,却伤得那样重,那时徒儿便想,即便是自己死了,也定要救了她。徒儿此生,不愿她再受那样重的伤,再经历那样的危险,如是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一章节名——“永不相欺”~~凌逍要发火啦~~~
、永不相欺(一)
疏影细细说着,面色时而坚定时而柔和。
他对师父一向感佩,除教养之恩外,更多的便是因为,师父总愿意平等平和地去了解他,同他交流。这些话,他从不曾说过。但师父,却是他可以毫无顾忌去倾诉的知己。
“也许年少时,疏影对她多是责任、喜爱与疼惜,但在她昏迷那一月中,疏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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