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生存手札》第35章


李明玉无视王子粲的奚落,仍是笔挺地跪着。与此人见面的第一天,她就不是很客气,这会儿也不用装老实人,有理说理,无理也得说出三分理由来。
入帐的两名士兵见王子粲没再发话,便只得立在后方,一时未再强押。王子粲看着李明玉,道:“再给你最后的机会,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来此又有何目的!”
李明玉仍是一副茫然表情。王子粲便不再客气,向她身后两人道:“带出去杖责二十,关押起来,什么时候她想说实话了,再带她来见我。”
“是!”那两人闻讯上前,一左一右抄起她的胳膊。李明玉不死心地大喊冤枉,但王子粲神情冷漠,看来并没有丝毫同情心。
被拖出去的李明玉此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二十大板!她曾围观过李青被打,对那板子有多宽有多厚心知肚明,像李青那样皮糙肉厚的大男人打了十大板都被搀着走路,她这幅身子要是挨下二十大板,那岂不是皮开肉绽!
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逃过这阵皮肉之苦?李秀宁脑子转得飞快飞快,却越是慌张越是想不到好主意。等她终于被压倒在条凳上,眼看着那块大板子就要打上她的屁股,她干脆闭上眼,大喊道:“我招了!我全招!”
眼见那士兵的板子没半点收势,李明玉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然挣开压着她的两个男人,兔子般蹿到一旁,嚷道:“不是说了我要招吗,你居然还要打下来!”
几个士兵本存着先把板子打够了再带她去将军那里的心思,也好出一出大半夜被扰得不得安宁的一口恶气,谁知这小子这般怕痛,一板还没招呼就蹿得比兔子还快。看她这样,几个人也不好再把事情闹大,无奈将她再押回王子粲那里。
王子粲未料到她回来地这么快,道:“怎么,想明白了?要招了?”
李明玉却冷哼一声,道:“我是要招了,不过你也不必太得意。我是纳兰将军派来专门监视你的,他的面子,你总要给几分吧!”
王子粲听到这个,脸色便更加阴沉几分,声音变得阴恻恻起来:“你是说纳兰非?”
李明玉故作狐假虎威的模样,神色骄纵道:“正是!纳兰将军派我来,并未规定不许标明身份,这会儿你知道我是谁,可不能随便拿板子招呼我了。”
王子粲冷冷道:“我竟不知道,如今的金蛇卫都像你这般贪生怕死。放心,既然你是纳兰将军的人,我自然不会动你。只是纳兰将军半月后发兵晋阳,届时会取道洛阳,不知那时将你送回去,等待你的命运会是什么?”
李明玉闻言大惊失色,王子粲见她如此,不由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吩咐道:“将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李明玉浑浑噩噩的被押走。王子粲打算把她交给纳兰非,是存着金蛇卫犯错必无好下场的心思,而李明玉却并不是为这个担忧……而是,她又要回到纳兰非身边了啊,那个前世今生都是站在对立立场的两世宿敌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五章
半月后,王子粲果然命人将李明玉提出,塞进马车,往洛阳而去。
因做了半个月的心理准备,见到纳兰非时,李明玉表现还算镇定,甚至给他扬起一个笑来。彼时王子粲与纳兰非两人正针锋相对着,王子粲又拖出李明玉来嘲讽他的手段不高明,谁知纳兰非见了他派人押出的这人,竟也笑了。
只是他这个笑,怪说摹<幢闶堑茸趴此鹋耐踝郁涌戳耍膊幻饷俺鲆簧淼募ζじ泶瘛?br /> 纳兰非道:“这不成器的东西,给王小将军添麻烦了。”
王子粲冷哼一声,与他彼此又互损了几句,这才告辞。其实他押李明玉上门,就为给纳兰非一记耳光。两人虽同为大盛的武将,是盛元帝的肱骨之臣,却历来不和,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军队里竟被安插了纳兰非派来的细作,叫他怎能容忍这口气?
不过说起来,纳兰父子在朝中只手遮天,除了依附他们生存的臣子,又有谁能看得惯他们两父子的行径。是以纳兰非对王子粲此次的挑衅并未放在心上,却十分意外,他将李明玉给送了来。
王子粲走后,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最终,还是纳兰非先开口,道:“你能在危急时刻报出我的名字自保,还算聪明。”
李明玉无话可说,毕竟被王子粲挑明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屁股而卖主求荣,虽然眼前人并不是她真正的主人,却也足够丢人了。
纳兰非见她视线左飘右闪的,知道她心内尴尬,便转开话题问道:“你千方百计离开我,不回晋阳,怎么去了王子粲的军中?”
又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她能说自己搞错对象,入错了军营吗?不想再被他追问下去,便道:“你呢,现在是要领兵攻打晋阳吗?”
纳兰非靠在椅背上,闻言环起双手抱胸而坐,觑着李明玉,许久才道:“看来,晋阳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如果我此刻的确带兵前去讨伐李叔德,你要怎么做?”
如果真是那样,李明玉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定会想法子帮助此世的家人对付纳兰非。但她也清楚,纳兰非问出这话,是为试探她。所以她听后,犹豫很久,道:“我不知道。”
纳兰非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将她低垂的脸儿细细打量,李明玉心知他定然不信,却仍是硬撑着,抿着唇任他看去。
纳兰非却忽而一笑,道:“你当真是席娜吗?席娜可不像你,她总是说些我爱听的话,哪怕是离开我的最后那天,分明已经决定置我于死地,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却如同深陷爱河的恋人。”
李明玉为他语气中透露出的淡淡恨意赶到心惊,但那又如何,相较于他对席娜的因爱生恨,自己最后杀死他的行为更加不可原谅。所以,她微微抬起头来,强迫自己看向他的眼睛,道:“如果我不是席娜,还会是谁?前世的事情何必多说,此生我们再没有像那时的对立立场。”
纳兰非闻言莞尔,道:“的确,此生我们已经没有那时的对立立场。李叔德蜗居晋阳十余年,虽有心图谋,但无论是兵力、财力都有心无力。他此次轻易召集十万大军,一举拿下山西省,你道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是我,是我纳兰非,在背后金援他。”
“你在金援?”李明玉半信半疑,道:“我信你必然不甘心屈居人下,但你大可以自己做一番事业,何必去支援李叔德?”
纳兰非道:“虽然我在这世上,权势可一手遮天,但终究有太多事不好直接出面。扶持李叔德,事情会顺利得多。”
李明玉蹙眉道:“那么,你是想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纳兰非不直面回答,却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在她耳边道:“到最后,我还是会与李叔德一较高下,李叔德是个聪明人,未必不知道这样的结局。只是你呢,最后会站在我这边吗?”
李明玉试图推开他,却撼不动他,哼道:“我自然会站到我父亲那边。”
纳兰非不怒反笑,搂得更紧,道:“你已经负了我一次,这次还会负我吗?”
他的语气中全无哀怨,只有信心满满。李明玉不由暗忖,此人难道极度缺爱,才会对已经背叛她的人仍抱有幻想?
他们在洛阳并未逗留太久,次日便随军往晋阳进发。李明玉仍作男装打扮,穿着一身卫兵的军装,跟在纳兰非眼前。她最近黑了也瘦了,看在纳兰非的眼中颇为可惜,但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在大军行进的过程中,不时将目光扫向那名身姿挺拔的士兵身上。
说起来,席娜或许在他身边卧底太久,行为举止都不太像一名刑警,举手投足之间显现出一股风姿绰约的气质。而眼前的女人,虽然号称拥有席娜的灵魂,却与她相差太多……她为何要冒称席娜,又为何对自己知之甚详?她究竟是谁?这些问题偶尔出现在纳兰非心中,却也不急着解答。只要对他无害,他姑且可以放着不予理会。
大军抵达清河县便开始安营扎寨。晋阳反军已经占领与清河县比邻的长乐县,王子腾的大军不久前与长乐县的李家军大战一场,打败后并未退离,如今正驻扎在长乐县郊野。
纳兰非派人去给王子腾递了消息,只道自己引两万大军前来,让他派人前来接应,好商议进兵之策。
李明玉冷眼旁观,心内不可谓不着急。她一路跟随纳兰非左右,斥候带来的剧情并未避开她直接向纳兰非汇报,是以她也十分清楚如今的形势。长乐县如今被李家二哥李烈镇守,境内兵马只有两万。而王子腾带来的两万军马虽然吃了大亏,如今损失惨重,但纳兰非又带来两万人,两股势力倘若合在一起,李烈就十分被动了。
“你似乎真的打算与李烈对阵?”李明玉终究没能忍住,去问纳兰非。
纳兰非对她的疑问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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