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李世民》第138章


遂安夫人脸一沉说:“太子正在读书,我先送你们出去!” 
春华心里一乐,率内侍随奶娘走了。 
她们刚离开,大木箱的盖子就打开了,原来里面藏的是长孙皇后。遂安夫人回来见了,不禁瞠目结舌,呆若木鸡。长孙皇后也不理她,跨出大木箱,急忙来到东宫书房,不由惊呆了。书房里一片狼藉,书籍、文具扔了满地,与昨天看到的情形截然相反,她不由伤心起来。 
隐隐传来了啜泣声。长孙皇后循声来到寝宫,看见丽儿正伏在床榻上饮泣不已。她走过去扶住丽儿的肩头,关切地叫道:“丽儿!” 
丽儿大惊失色,急忙施礼:“母后……怎么来了?” 
皇后反问丽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泣?承乾呢?” 
“我……苦劝承乾不要玩物丧志,他……他不但不听,反而动手打我……”说着忙拭去脸上的泪水。 
长孙皇后一听,一股怒火油然升起,命丽儿:“快带我去找他!” 
东宫庭院,卫士和内侍们又分为两队玩着“对阵”的游戏,你来我往,互相厮杀着。承乾和元昌坐在厅台边饮着酒1,边挥舞着手,喊着“杀、杀、杀”助威。 
突然,承乾发现皇后站在不远处的树丛中,丽儿胆战心惊地紧紧跟在后面。他忘了嘶喊,也忘了喝酒,呆呆地愣在那儿。元昌也感到有些不对,循着承乾怒的视线一望,顿时大惊失色,“叭”地一声,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承乾……”长孙皇后感到十分痛心,身体摇晃着,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渗了出来。 
承乾从惊恐中缓过神来,一跛一跛地奔了过去,扶住皇后道:“母后,孩儿马上叫御医过来!” 
服过药后,长孙皇后感到舒畅了许多。吉儿这时闻讯赶来探望。皇后挣扎着要起身下床,被吉儿拦住。 
长孙皇后苦笑道:“气喘是我的老毛病,不碍事,谢谢你来看我。”说完让春华扶起她坐在床沿,叹口气道:“我实在难以相信,承乾怎么会是这样?长久以来,我所看到的了解的,只是承乾的一面,而他的另一面突然呈现在我眼前时,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长期以来,我没有多费时日教导他,以致也没有能够发现他的缺点和过错……”说着,皇后又伤心起来,气喘加重。吉儿忙劝慰道:“皇后就别太自责了。” 
“唉!”皇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不想让皇上知道承乾这件事,你能与我一起商量商量吗?我不能容忍承乾再这样下去。” 
伤心的皇后面容显得十分憔悴。吉儿原来实在不愿介入,这时也有些于心不忍,便把以前的种种猜测和担心统统告诉了皇后。 
没过几天,皇后便命人给了遂安夫人一大笔钱,然后撵出宫去。对李元昌,则客气了许多,只是委托吉儿转告,希望他三日之内离开京城,回到梁州任所,以后不许与太子有任何接触。 
长孙皇后稍有好转,即召太子承乾入宫。她把“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又写了一幅,递给承乾道:“刘备这句话,你父皇与我都很喜欢,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承乾满面愧色接过,道:“多谢母后教诲。”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的奶娘从小带你长大,在许多方面,她比我跟你要亲近。但爱护你绝不是纵容,因此我只好毅然决定请她离宫。”听母后提起遂安夫人,承乾将头低垂下。遂安夫人在东宫时,倒并不觉得什么;她才离开两日,就令他十分想念,担心她出宫后将怎么生活,她毕竟对自己有抚养之恩啊! 
“元昌是你的长辈,竟然教唆你荒废学业,胡作非为,这就更过分了。承乾,你的问题又在哪里呢?你能不能告诉我心里话?”皇后望着低头不语的承乾,只说:“当然,我也有责任。原来你并不是这样,所以我只知督促你,而没有抽出时间更多地关心你……” 
承乾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我……我怕……” 
“你怕什么?”长孙皇话一愣。 
“我是……是个残废……残废人能继承皇位,像父皇那样成为英明的皇帝吗?我怕……我时刻都怕……怕有人会夺走太子的位子。” 
长孙皇后终于找到了承乾内心虚弱之处。她舒了口气,宽慰他道:“别怕,相信我,只要有我一天,你就别怕任何人会夺走你太子的位子。” 
“真……真的?”承乾有些半信半疑。他看到母后十分坚决地点点头,十分欣喜,说:“谢谢母后!” 
长孙皇后神色严肃起来,对承乾说:“我答应你,但你也要向我保证,从现在起,你一定要痛改前非,修身养性,做个名符其实的好太子,你能答应我吗?” 
“孩儿一定不会辜负母后的期望。”承乾心潮澎湃。如果有母后的支持,他完全不用去顾虑李泰和李恪,自己一定不能让母后失望,做个好太子,继而像父皇那样…… 
承乾此时已觉得前景那么美好,心情也舒畅起来。
从承乾身边赶走了元昌和遂安夫人,长孙皇后仍感到未从根本上去掉承乾的心病。承乾最害怕的是失去太子的位子,更确切地说,是害怕李泰抢走他太子的位子。 
长孙皇后向李世民撒了个谎,称多年未与孩子们在一起,新近要搬到东宫住几天。另外,她又单独召见了李泰。解铃还得系铃人,只有李泰,才能真正治好承乾的心病。 
李泰一听母后提起承乾,心里“咯登”一下,但很快缓过神来,道:“母后,我一向都很尊重大哥呀!” 
长孙皇后语气平和地问:“是吗?” 
“那当然!他现在是太子,将来会是皇上,我怎么能不尊重他呢?”他故意加重后一句话的语气。 
“听你的语气,就有点儿不够尊重。”长孙皇后不客气地说。 
“可是……” 
长孙皇后打断他的话:“尊重要发自肺腑,不只是因为他今天是太子,将来会是皇上,你才尊重他,要单纯到他是你的大哥才对。” 
李泰仍在狡辩:“母后,我原本尊重他是大哥……” 
“那么我问你,你对承乾的足疾怎么看?” 
李泰迟疑了一下,才说:“这……这的确是个遗憾,母后,您说呢?” 
“我再问你,你为什么有意无意地跟承乾比高低呢?”长孙皇后言不依不饶。 
李泰矢口否认:“没有呀,母后,我绝没有存心跟大哥比高下!” 
长孙皇后轻叹一口气,道:“或许你没存心,可是事实上给人造成了这样的印象。还记得你们小时候,有一次我过生目,承乾拿他写的文章作为贺礼,你马上就拿出你作的一首诗来,还不就把他比下去了吗?” 
李泰一时语塞:“这……” 
皇后恳切地对李泰说:“承乾的足疾,多多少少会使他产生自卑,页会让他更加敏感。如果你确实尊重承乾,你就当我的面向他表示一下,好吗?” 
李泰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第二天,承乾在书房埋头读书,皇后辅导着丽儿刺绣。读着读着,承乾时而拍案叫好,时而抓耳挠腮,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什么。长孙皇后与丽儿不禁相视而笑。 
“母后!大哥……”李泰人到声到,只是不如以往那般自信。 
“泰儿,你怎么来了?”长孙皇后急忙站起,心中一喜,已料到李泰来此的目的。 
“孩儿……是特地向大哥致歉的。”李泰恭谨地回答。承乾不解地站起,心里纳闷着。李泰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诚恳地说:“过去,我有意与大哥比高下,回想起来,实在幼稚可笑。大哥,你能原谅我这些虽冒失但绝无恶意的举止吗?” 
承乾竟然一下懵了。皇后笑着拍拍他的后背说:“承乾,你愿意接受四弟的致歉吗?” 
承乾似信非信地点点头。 
“大哥,我保证,自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冒犯你了。你永远都是我所尊重的大哥、太子。” 
承乾看着李泰诚恳地说着,心中一感动,两眼顿时潮湿起来,握着李泰的攥得更紧了。 
长孙皇后不失时机地说:“太好了!泰儿诚心实意地致歉,我可是见证。在我有生之年,泰儿,你一定要尊重承乾,从现在的太子到将来的皇上,好吗?” 
李泰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说:“我保证!” 
承乾闻言,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握着李泰的手,开心地笑了。 
经过一场大病,李渊须发俱白,更显老态龙钟。窦姨娘时刻陪伴在他身旁,悉心思料,随他精神又振作起来。 
黄昏,落日的余晖斜照在窗棂上,归巢的燕子叽喳啁啾着。窦姨娘轻轻为李渊捶着肩。李渊斜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望着窗外金黄色的夕阳,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问窦姨娘:“你累了吗?这一年多来,可把你累坏了。” 
窦姨娘深情地说:“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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