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第23章


施定闲晃到那天欧阳少恭换衣的厢房附近,想起那天晚上欧阳少恭忍着粘腻感和衣一夜,想到轻薄的里衣裹缚的纤细却不羸弱的身躯,一拍脑门,摇摇头,脚步一错,还是上了台阶进去了。
望着支架上的几套各有特色的衣物,啧啧赞叹,方外人士也是有钱人啊:厚缎常见,云锦,织锦皆有,还有一套是缂丝的,边角经彩纬显纹,如雕琢缕刻的工艺品一般。施定闲不敢动那套,抽出了旁边一套月白色的绿纹滚边广袖缎衫,想了想,还是只敢脱到里衣那一层,然后换上了这一套,又魔障似的解开了侧在胸前的束发,简单地绾了一下,额前垂下两缕乌发。
游魂似的走到了青玉坛下层,贪看了一会儿水光山色,才回过了神,看着身上这一身想着不看白不看,溜达到碧水清池边,愣愣地看着倒影里长身玉立的素雅身影,总觉得似曾相识,恍惚了一阵,放弃了回忆,伸展手臂在水池边转了个圈,衣袂轻扬,袖袍舒展,青丝披肩。
果真是个美人啊~~~~偶然有还魂成男人的时候,但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哪有这般的气质风雅,施定闲正值感慨,忽听咣当一声,侧身站直,转头过去只见一名围观不知多久的青玉坛弟子吃惊得砸了药盘,表情都裂了……
施定闲强作镇定,整理了一下衣冠,回忆着欧阳少恭的步态,踱步上前,俯视着那名正在捡药盘的弟子,“你,方才看到了什么何至于都打翻了药盘?”
“……弟子,”那个显然是新来的弟子为欧阳少恭这张不善的脸所震慑,呆愣了片刻,急急说道,“弟子什么也没见到,是弟子莽撞才不小心打翻了这药盘。请长老责罚。”
“不过是药盘而已,下次小心便是,”不着痕迹地越走越远,“在这青玉坛行事,理当谨小慎微才好。”
“是,谨遵长老教诲。”
施定闲一回到青玉坛上层,火烧眉毛似的冲到厢房换了衣服,力求完璧归体,再冲回厢房,四平八稳地躺好,双手叠交在腹……
还有一次,欧阳少恭又是不舍昼夜地狂练丹药,有一味药时间很长,施定闲再三向他保证不会乱来,欧阳少恭勉强小憩,施定闲又晃达出来,好奇地看着炼丹药炉,紫烟袅袅,上一次还魂在翻云寨,就是那具前身被炼做了丹药,施定闲对此没啥好感,只觉那时是一片恐怖阴森之气,这会儿却是不同的,清香盈鼻,轻烟袅绕,一派祥和之色。
“参见长老,元勿师兄有要事相禀。”一个不知名的弟子拱手相拜。
施定闲条件反射,“他谁啊?”
“……”那名弟子愣住了,抬头看了看施定闲,又低头重复,“是,元勿师兄,他说有要事相禀。”
“……嗯……那过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再让他过来吧。”还是不知道那人是谁。反正先生说他只小憩半柱香的时间。
如此,这件事也算是了了。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当然不会东窗事发,问题是,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八卦。某日某时辰,欧阳少恭去藏书室翻阅典籍的路上,偶遇山石一边有几名弟子在叽叽喳喳的聊天,本来他不会多管这种事,但就是听到了“丹芷长老”四个字,想到这幅身体还有另一个人在使用,就止了步。
施定闲暗道不好,一反常态愣是要迈步,那边的闲聊已是声声入耳。
“依我看,长老最近怕是不大好了……”
“说什么呢你,掌门已经没了,若连长老都……咱们青玉坛还怎么立足啊?”
“嘘……你们都别说出去,我这倒是听说过一件事,说是有人曾瞧见长老,长老他……”
“他什么?!!快说呀!”
“长老他,他穿着一袭白衣,临水自照,而且,而且风姿甚是……”说不下去了。
“说起来,昨个儿也有件怪事,长老忽然问元勿师兄是谁……”
我走,我走!走不动……算了,还走啥呀,都听到了,施定闲焉了。
'……好一个临水自照……'隐隐有震怒之兆,其他的倒也罢了,如此烟行媚视的女子作态怎能……!!
'…………真不是故意的。'施定闲恬着脸凑过去解释【魂体行为】,'先生,那个,定闲,定闲对先生卓尔不凡的气质仰慕久矣,心痒难耐……不对,是情不自禁……不对……就是,就是想效仿先生一二,什么的……'解释不下去了。
'背着我,换了衣裳,做那小女儿作态,还被人瞧见,便是定闲效仿我的表示?'
'…………我错了,真的错了,千错万错,不该连累先生的形象……'
'也罢,定闲性子不同于我,往日那般无趣怕是委屈了定闲,今日我去暗室,定闲不若也一同参观,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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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后,施定闲终于有了合适的肉身,某年某月某日,因葵水来至,施定闲瘫在床上疼挠墙咬被子,泪汪汪地控诉一般望着欧阳少恭,'你不是大夫么……我这么疼……'
'……我,不曾专擅于妇科……'炼药坑人一把好手的boss大人表示很无辜,也很无奈。
施定闲懊恼:“……早知道……就找个……妇科的……”
“……”boss大人听后面色不变,出门片刻端来送来的煎药,语气缓和如暖风,“呵呵……定闲,来,喝药了。”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施定闲:“……”
她用下一波肚痛打赌,这个药绝对加了料!!!
【下半截参见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磨合一下,你就知道(下)
又走进了那个奇谲诡秘的暗室,青石所铸的药橱里整理的井井有条,深处的隔间内伫立着诡谲的妖物,上面拦着几条挂满了符纸的长绳,青铜药炉烟雾缭绕,色泽缤纷,却全无绚丽之态,反而是处处透着渗人的阴森。
欧阳少恭来到一处隔间,站立着一具干枯得像是始皇陵里面的民夫干尸一样的类人怪物,身上还生满了累累肉瘤,长相可怖,难以细说。
'定闲可知这是谁?'
'不知。'你随便指了个怪物问我,纵使我也活过那么久,也没那么神啊。
'怪物?'欧阳少恭轻笑一声,溢满了兴味,'定闲有所不知了,这位,乃是六年前名满天下的扬州花魁。'
'哦。'仔细一看,比之男人好像是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
'……定闲不好奇?比如,能够问鼎花魁的女子怎么沦为了如今这幅,你都称之为怪物,的非人模样。'循循善诱的口吻。
'这有何稀奇的,无非是韶华易逝,她惶恐自己容颜衰败,亦或是已经翠消红减,她不甘愿,便与你做了某些秘而不宣的交易,哪知只是白白送上门成了你的小白鼠。'施定闲毫无在意。
'大致如此。然而并非我不愿,世人多求青春永驻,长生不老,我亦有心与那生老病死的天理循环争上一争,如此看来,既然是志同道合,那又何妨各取所需?况且,这名女子直到最后一刻都还坚信自己可以重获世人倾慕,不也很好?'
'那便就是好吧。'施定闲兴致缺缺,'既然你们当事人都达成了共识,我也无任何置喙的余地。'
欧阳少恭走到药橱前,取出左边一格的锦盒,捻出一粒无色无味的黑色药丸,来到另外一处隔间,揭开了符纸一半,里面的一名身体壮硕的大汉猛然睁开眼,眼珠外凸,如铜铃一般,瞳内血丝密布,张开嘴嗷嗷嚎叫吐词含糊不清,手足颤动,状如疯癫。
'喝!'施定闲着实被吓了一跳,不带这么吓人的,虽然她自己也算是鬼魂。
'呵呵,我观定闲行事,倒是颇具胆识啊。'
'那是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这冷不丁来一下,谁都要被震一下。'我又不是傻大胆。
'定闲可听清了他在叫喊些什么?'
施定闲凝神细听,有什么词好像呼之欲出,又不甚明了。'你再上前点。'
'定闲这会儿倒是无所畏惧了。'欧阳少恭上前一步,靠近了些。
'反正有你在,他到时候抓狂要挠也是挠我俩。'反正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
几乎都要凑到那张嘴的跟前了,声音在耳边炸响一般,一股催人欲呕的恶臭扑鼻而来。
'恶……好臭,他口臭……你都不给他喂点清醒口腔的?'
'……那是他体内腑脏腐化出了脓水,清口丸只解其表。'
'别说话,你不知道专心听听力的时候,最忌讳有人在耳边干扰啊。'
'……'
施定闲仔细辩听了一会儿,不甚确定道:“……我……不……想…………救……”
'定闲听得无误。他的确是在呼救。'欧阳少恭肯定了施定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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