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传说》第62章

“淡若在此无非防备某些采花大盗借尸还魂，跑到这里窃玉偷香。”淡若见到带着人皮面具的我，竟然丝毫不感觉奇怪。
“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尘妃也一脸嗔怪。
“掌门千万不要怠慢这位韩大侠，水派博一笑通令全派追杀这个人，一颗人头赏金千两，如今他可是瑞金黑白两道上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淡若半真半假地讽刺起我来，全然不留情面。
“你也真是不要面皮，找了一个采花大盗放在牢房里做替身。”尘妃似乎很愤怒地看了我一眼。
淡若一笑：“难为掌门亲手把那个采花大盗背出牢房，发现此淫贼非彼淫贼，一怒之下，砍掉了他的脑袋，杨大侠的一个同行就这么呜呼哀哉了。”
我讪讪一笑：“死了就死了吧，这行又没死绝。”
“死绝了才好！”尘妃恨恨地说。
“那你还冒险去六扇门大牢去劫狱救我？”我慢条斯理地问她。
“你……”尘妃每次都被我问得无言以对。
“因为你还欠我们五千两银子，你死了银子谁还？”淡若只好站出来替尘妃解围：“韩大侠说说吧，有什么发现？”
说起正事，我也收起了一脸无赖相，把那个晚上和这些天的经历都说了一遍，告诉他们整个事件和朝廷里的一个王爷有关，但并没有说王爷和公主两派之间的分歧，只是告诉她们不要和六扇门发生冲突。
“因为司徒明？”尘妃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
真是小女人想法，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随便你们怎么想，我得先走了，今晚要去异乡堂走一趟。”
“那么急吗？”淡若看出我重伤未愈，也出言挽留。
我对她神秘地一笑：“你在这里像个门神一样，我这窃玉偷香的勾当也干不成，不去别的地方，今晚岂不寂寞？”说完一步三晃地下了楼梯。
“他怎么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好！”耳边响起尘妃三分厌恶、七分无奈的咒骂。
雷天使的小楼角落里躲着一条黑影，月光下我们彼此看不清相貌，小心翼翼地过了几招，谁也不想被别人发现行踪，最后抱住对方较劲。
我突然心中一动，小声试探：“忆风？”
“杨大侠？”
“嘘！”
我们把臂找了个僻静一点的地方，忆风先开口问道：“杨大侠那晚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只找到了一些削断的兵器。”
我告诉他被河水冲到下游，被一户渔民搭救，然后对他说：“我有重要情报要面呈你的上司，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事关重大，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
忆风也是个久历官场的人物，犹豫了一下说：“我只能代为转达，但我家主子是不是想在这个时候见你很难说。”
“你就告诉你家主子，是关于王爷在京城的消息，别的不用多说，她会亲自来找我的。还有就是这么晚了，你躲在我老婆的小楼下干什么？脱下官服就想当淫贼了？”
“杨大侠说笑了。”忆风毕恭毕敬地回答我说：“我家主子责令小人尽快找到杨大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找不到，在下的脑袋也不那么安稳了。在下这几日在江湖上乱转，本想去文园碰碰运气，但遇到一个高手，不是他的对手，被打了出来，只好指望雷天使能不能先得到你的消息，杨大侠你不知道，这几日江西武林各大门派都疯了，文园和异乡堂几乎用上了全部人马到处找你，水派博一笑重金悬赏你的人头，就算是发现了行踪，也赏白银千两。”忆风说着咂咂舌，一副很羡慕的样子。
我看了看他，心中冒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于是很严肃地问他：“你想不想赚这赏银？”
忆风顿时张口结舌：“杨大侠万万不可冤枉小人，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出卖杨大侠，这话千万不要被别人听去，如若传到珠……小人的上司耳朵里，小人有性命之忧。”
我大有深意地看着他，缓缓说道：“公主那里日后由在下去说项，你只管去博一笑那里领赏银便是，但切记不要去福安米行，而是选在博一笑出门在外的时候，他那个夫人一定不能在身旁，否则在下的性命就真的丢了。”
“在下记牢了，但是要不要通知……公主，安排六扇门派兵接应？”
“我就是不让你通知公主，你也不敢真的不通知，告诉她可以，但千万不要大动干戈，更不要打草惊蛇，就说杨天有七成的把握替她打断王爷立在江湖的一条腿，而另一条腿更危险，已经伸进京城了。这些话一句也少不得。你这就去回禀你家公主吧，我要去见雷天使。”
“这么晚了，杨大侠……嘿嘿嘿嘿，杨大侠请。”忆风一脸坏坏的笑容。
我也不和他辩解，径自绕开巡夜的异乡堂弟子，攀上了雷天使的秀楼。
“韩大哥！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雷天使的喜悦顷刻间扫去不展愁眉。
“打住！掌门，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似乎不好。”我故意和雷天使保持着距离，无论如何也不能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我和尊夫杨天有过一面之缘，深深仰慕他的文治武功，放眼天下不作第二人想，在下一向敬佩杨大侠，岂能行那逾礼之举？”既然现在我的身份不是杨天，那么当然要替自己吹上一吹，好歹挽回一下自己在雷天使眼里的形象。
“小女子说过的，我和杨天不过是权宜之计，当日风亦求亲的拜帖里有一张淡若写给小女子的字条，讲清了瑞金四派的形势，而挽救文园和异乡堂的关键就是让小女子嫁给那个杨天，否则我堂堂雷天使又怎么会轻易答应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我听了这话禁不住一阵气恼，原来比文招亲，战败风亦都是淡若无声无息策划出来的，我还犹自沾沾自喜，不知道背地里会被这个聪明的女人怎样嘲笑。
雷天使看我目光游移不定，以为我不相信，又接着说：“其实那杨天心中只有尘妃一人，不信你看他写给小女子的那幅书法，‘仗剑天地中，飞花任独行。仰首成一笑，尘世万山青。’这四行诗中，每行提出一个字，恰好是尘飞（妃）仰（杨）天。”
第六十一章　晦言晦语
更新时间2006726　15：02：00 字数：3444
从异乡堂出来，天色已经大亮，我换上一匹快马，直奔笔架山。
据雷天使说，那天晚上分击云龙桥和绵水楼的两路兵马都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两个刚刚还布置重兵的据点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城，几个留守的病弱弟子还没来得及发出求救讯号，就被愤怒的异乡堂弟子砍掉了脑袋。一夜大破博一笑的两处基地，佯攻变成了货真价实的攻击，这大大出乎博一笑等人的意料，想来想去也猜不出纰漏出在什么地方，便把一腔怒火撒到了我的头上，于是每一天赏银都在节节攀升。
我嘱咐雷天使按兵不动，固守几处新得来的据点，只要能拖得几日，博一笑不攻自破。雷天使并没有问我是什么人，也没有揣测我想用什么样的办法，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想让一个霸道的女人变成小绵羊，最好的办法并不是打垮她，而是让她爱上你。很不幸的是，天使爱上了那个子虚乌有的韩旭，爱韩旭多一分，就用厌恶那个有名无实的相公杨天多一分。真猜不到假如有一天秘密被揭穿，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疯掉。
笔架山并不高，山坳里有一座小庙，惨淡经营，香火不盛。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和尚正在打扫寺院，步态稳健，显然长期习武。
“杨施主远道而来，贫僧有礼了。”老和尚背对着我，半点见礼的意思都没有。
我深吸了一口气，毕恭毕敬地问道：“请问大师，晦言神僧和晦语神僧眼下在不在寺中？”
老和尚仍然没有回头，一边认真地扫着院子，一边可有可无地问我：“杨施主是为一笑而来吧？”
“大师好眼力！”我由衷地赞了一句。
“老衲尚未回头，眼里又从何说起呢？”老和尚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心为眼，眼在心，杨天来与不来都在大师掐指之间，大师禅机高深，又何必在琐碎言辞上为难在下呢。”这个时候山下形势瞬息万变，我实在没有心情陪他参禅悟道。
“杨施主比老衲预计的早来了几日，可见乱江山者逍遥，挽狂澜者杨天。”说到这里，老和尚缓缓转过头，用凝重的目光赞许地看着我。
我霎时明白这个人或许就是我要找的人，博一笑的两个师父之一，不是晦言，便是晦语，于是躬身一礼，问道：“大师过誉了，在下浪子无行，混迹于江湖，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敢问大师法号是晦言还是晦语？”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说：“老衲是晦言，也是晦语，既然晦言晦语，又何必问个明白。”
我压住心中的焦急，继续恳求：“大师的话，请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