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赶紧躲到白衣骑士的后面,大肆谴责我们的行径:“你们是两个人,两个打我一个,算什么本事!有种单挑啊!”
中国有些词不能深究它的由来,比如女侠说的“有种”,可以解释为有气魄、有胆量,但这个词究竟怎么来的呢?说出来可能不太雅观,所以一般淑女很少用这个词。我想到这里随口回击她:“我有没有种,你得试过才知道。”
我的话音刚落,就觉得迎面飞过来一个黑影,白衣骑士站在我的对面,摆出一个很帅的POSS,然后义正词严地开始批判:“呔!果然是个淫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能说出这等无耻的话来!本公子今天要大开杀戒,接招吧!”然后摆了个很传统的“白鹤亮翅”。
我的身份是见习侠客,受积习影响,很自然地摆了个“虎鹤双行”,没想到白衣骑士竟然大发雷霆:“你……你不按套路!”
“白鹤亮翅”、“虎鹤双行”之类的姿势是白道侠客才可以摆的,而邪派中人只能使鹰爪或者蛇拳之类怪异的武功,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谁也不能违规。
女侠站在一旁也不干了:“就是!你怎么能用‘虎鹤双行’呢?你是淫贼,你得用‘十八摸’之类的功夫才对。”
我只好照着样子摆了个下流的姿势,否则就没有办法打架了。
我、左翼、白衣骑士和女侠,四个人绕着圈子走了几周,然后停下来摆着各自的造型对视,稍顷,白衣骑士开口发问:“梅花林里风liu客,逍遥剑影英雄巾。在下《江湖名人录》排名第二十七位,红叶谷白虎堂堂主木巾,专杀你这等魔门鼠辈!”
女侠也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多情星空无情雨,一缕晨光一麦芒。在下《江湖群芳谱》排名第六位,四川唐门掌门唐伟入室弟子麦子。鼠辈快通名受死!”
我毕竟是见习侠客,这点儿规矩还是懂的,当即一抱拳:“身在虚无飘渺中,读书学剑两无成。在下萧园见习侠客杨天,见过二位侠士。”
左翼也学着样子抱拳道:“一卷离骚一卷经,冷雨孤灯奈何情。千里秋声不眠夜,万古风尘一书生。在下……在下左翼,号‘浪荡书生’,也是……也是萧园的见习侠客。”
那个自称叫木巾的白衣骑士露出一副很不屑的神态:“原来是见习侠客,萧园怎么也出淫贼了?真要找展鹏问一问,他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东西!展鹏没对你们提起过我吗?今天我替他清理门户,受死吧!”说着随口吐了一口唾沫。
我从他吐唾沫的方式和力度可以看出,此人花拳绣腿,并没有太深厚的功力,肺活量比起左翼要差很多,准头也不够,看起来很少实战。
左翼比我还急,气沉丹田,神游紫府,一声清啸,唾沫脱口而出,划过优美的弧线,夹着劲风飞向木巾。木巾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中招了,顿时大怒,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嘴里不住大骂:“×;你妈的敢吐我!”然后和左翼厮打做一团。
“看到了吗?木堂主用的这招叫‘神龙摆尾’,我也这样打过去,你该如何破解?”看起来麦子想和我进行文斗。
“有没有搞错,你的这位堂主朋友用的哪是什么‘神龙摆尾’,分明是‘懒驴蹬腿’。这种招式哪还用破解,直接抓住脚丫子,我挠、我挠、我挠挠挠!”
“无耻!下流!”
“……”
“……”
据后来麦子对我回忆当时的言行,我的确有一些无耻,也有一些下流,也就是说我的确具有当坏蛋的潜质。
第二章 独闯红叶
更新时间2006413 9:34:00 字数:2922
作为一个《江湖群芳谱》榜上有名的女人,可能每天都被无数正派和邪派的男人觊觎,但因为身份特殊,真正遇到淫贼的时候并不多,毕竟唐门不是闹着玩的地方,唐伟大侠也不是几两银子就能够打发的主儿,所以绝大多数淫贼都处于有贼心没贼胆状态,最大限度就是花上几两银子去青楼找个女人,让女人自己高喊“我是麦子我是麦子我是麦子……”,然后成其好事。
麦子总是听同门长辈讲起淫贼的罪恶,从小在内心中就存在恐惧,所以对我本来无心的行为扣上了这顶大帽子,并引导我一步一步走上了当坏蛋的道路。由于木巾的介入,红叶谷对我发出了格杀令:
姓名:杨天。
性别:男。
年龄:实际年龄22岁,外观年龄42岁。
惯用招式:咸猪手。
罪行:自不量力非礼女侠麦子,未遂逃遁。
悬赏:白银十两。
那是我在江湖上第一次看到属于自己的明码标价,尽管我觉得价格十分不合理。我决定就定价问题找木巾和麦子理论。
若干年后我仍能清晰地记得当时的场面,并为自己的勇敢和果决心折不已。当时我只身独闯红叶谷议事厅,一路上红叶谷的小喽啰们对我指指点点,大意是就是这个男人把《江湖群芳谱》上的麦子给那个了,真TMD艳福齐天,就算是从此成为邪派中人也值了。我对这种言论很气愤,因为我觉得我和麦子之间是误会,或者说是单纯意义上的比武,不含有一点轻薄的成分,尽管我用了我的成名绝技“龙爪手”,如今这个招式已经被红叶谷的长老们定名叫做“咸猪手”。我对那些指指点点的小喽啰们怒目而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如果谁敢阻拦我,我就拼个鱼死网破。据说我当时满脸神情肃穆,倒提着一个板凳,从地平线的方向一路走来,看见了木巾,看见了麦子,看见了傲宇,还看见了一个美艳如花的女人。自从我看到了这个女人,我的目光便锁定在她的身上,没有片刻离开,后来听傲宇回忆说我当时目不斜视,视红叶谷群豪为无物,从骨子里透出孤傲与坚毅。正道侠客们出招的时候总习惯先看出对手的破绽,再后发制人,因为先出手的人在六扇门断案时将处于不利地位。他们看不到我目光里的破绽,也就找不到我招式上的破绽,所以这仗根本没有办法打。
傲宇和那些大侠们不知道,我当时嘴里叨叨咕咕念的不是邪魔外道的咒语,而是反复念叨着一句台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后来我经历过很多次决斗,有些已经成为武林志中的经典段落,有些已经成为茶余饭后的可笑谈资,但在红叶谷的侠客们心中,我仍然只是那天的形象,专注地盯着红叶谷的谷主——蔷薇,其他人似乎都不在我的眼里。
在又经历多年的江湖风浪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只有在注视美女的时候才能深情而专注,尤其是蔷薇,这个《江湖群芳谱》排名第三位的女人。
蔷薇率先感觉到我目光的压迫,在桌子下面使劲用手掐了一下大腿,然后恢复气定神闲,轻声问我:“你就是近日江湖风头最盛的淫贼杨天?”
“身在虚无缥缈中,读书学剑两无成。在下正是杨天。”按照江湖上的规矩,我在报名之前念出了代表自己的两句诗,那么不管对方是正派还是邪派,都得也念出自己的诗,表示尊敬,当时红叶谷几百个侠客或者见习侠客都在,如果一个接一个念诗恐怕要折腾到天黑,为了阻止这种情况出现,我没等蔷薇开口就接着说:“但我不是什么淫贼,我乃萧园园主展鹏麾下见习侠客,我今天来的目的是要问问谷主,为什么要通缉我这个白道中人,通缉也就罢了,竟然只出十两银子,分明是看不起萧园。‘煮豆燃豆萁,漉豉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白道的侠士,怎么可以自相残杀呢?”
我的话音刚落,木巾就在一旁冷笑:“你还不知道吧,展鹏已经通告江湖,把你逐出萧园了,从现在开始,你已经被白道所不容,安心当一个坏蛋吧!”
蔷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孤身来到红叶谷,真的不怕死吗?”
我当时惊闻被逐出萧园的噩耗,顿时觉得悲从中来,彷佛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能够安身立命的地方。但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会在女人面前露怯,特别是在漂亮女人的面前。尽管满脸萧索,仍然豪情万丈地回敬她:“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虽千万人我往矣!”后来麦子告诉我,当时我的形象让她想起了一个叫做乔峰的武林前辈,顿时觉得我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猥琐了。
木巾还没等蔷薇开口,就下了命令:“揍丫的!”
于是几百个红叶谷的小喽啰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嘴里咒语一般狂喊着:“风!大风!”
若干年后我突然领悟到这句话的含义,中国有句成语叫做“风马牛不相及”,这句话可能理解为让牛和马交配是不可能的,那么“风”就有交配的意思。所以说红叶谷的小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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